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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鴨過來,可是幫了我梁家大忙,我爹命我好生招呼你。你若不盡興,我爹可是要怪罪我的?!绷嚎惵曇粑⒊?,佯怒道,片刻事忽又笑起,從袖中摸出一撂銀票,“不喜歡女人,那這黃白之物,祁爺可別推卻。” “大公子,祁某這趟只是受三爺所托,替三爺走貨到全州港罷了,至于三爺?shù)呢浭呛挝?,祁某不知,也不會問,更不懂大公子說的白鴨是何物。祁某只是普通海商,全仗三爺照拂才能在海上混口飯吃,這趟走貨三爺已經(jīng)給過祁某好處,如今再拿豈不貪得無厭,反而辜負(fù)三爺信任。”他笑著推回銀票,“還請大公子見諒?!?/br> 梁俊倫見他油鹽不進,話卻說得滴水不漏,不怒反笑,指著他道:“三爺果然沒看錯人,來,喝一杯?!?/br> 那人笑著舉杯,杯才沾唇,他動作忽頓,轉(zhuǎn)身站起,望向半掩的窗。 霍錦驍只覺得鷹隼似的目光仿如有形之箭,在黑暗中撞進她眼眸。 他緩緩向窗子踱去,眼眸緊緊盯著窗間細(xì)縫,仿佛與她對望。角落的琉璃燈燈火明亮,照出這人犀利的眉眼與慵懶溫柔的笑,矛盾至極。 那目光叫人無所遁形。 霍錦驍不知是否被他發(fā)現(xiàn)行蹤,心頭陡然一跳,不作多想便悄然翻上屋檐貓下,屏息不動。 作者有話要說: 關(guān)于“宰白鴨”—— 中有載,所謂“宰白鴨”,就是有錢、有權(quán)、有勢的大戶人家里遇有人命官司時,以重金收買貧寒子弟或無業(yè)游民來頂替真正的兇手去認(rèn)罪伏法。因為這些頂兇者為了錢財而主動去送死的行為就好像是因貪利而被人任意玩弄、宰殺的白鴨,故被俗稱為“宰白鴨”。宰白鴨最早出現(xiàn)在沿海一代,到清朝時最盛。 清人黃霽清曾寫的樂府詩作諷:“鴨羽何離離,出生人死鴨不知。鴨不知,竟?fàn)栐?,累累死囚又何辜,甘伏籠中延頸時。殺人者死無所冤,有口不肯波瀾翻,爰書已定如鐵堅,由來只為香燈錢,官避處分圖結(jié)案,明知非辜莫區(qū)判,街頭血漉三尺刀,哀哉性命輕于毛。勸君牘尾慎畫押,就中亦有難言鴨?!?/br> ☆、劫囚 孟乾也已察覺古怪之處,與霍錦驍一起貓下,像兩只壁虎緊緊貼在屋瓦上。兩人對望一眼,均不說話,只聞得底下窗子“咿呀”被人打開。 那人聲音傳出:“屋里略悶,大公子不介意我開窗透氣吧?” “祁爺隨意,不必客氣。”梁俊倫道。 幾聲腳步響起,想是兩人都站到窗邊。 梁俊倫聲音又起:“祁爺在看什么?可是擔(dān)心此地安全?你且放心,我這里好手云集,下面都伏著人,閣樓外也無藏身之處,不會有問題的?!?/br> 那人三言兩語打斷梁俊倫的得意:“大公子,在下進來的時候,樓下暗梢似乎是三人為一樁?” 霍錦驍便聽到有人用力推窗探頭之響動,不過片刻,屋里傳來些極輕的腳步聲,梁俊倫不再出聲。樓下只有方九一個人站在暗樁處,若按那人說法,方九必定已被識破。 “你先走,我去救方九?!泵锨らT壓得極低,聲音飄入霍錦驍耳中。 霍錦驍望著四周景物心中卻有打算。 ———— 月未出,夜色黑沉。霍錦驍唇角輕揚,單腳勾在屋檐上倒垂向窗口。窗口站著人,她這番舉動簡直自曝行蹤,孟乾臉色一變,欲要攔她已是不及。 豆綠長褂的男人仍立在窗前,一手攀著窗欞,一手執(zhí)酒盞,將頸伸出窗外,正仰頭往屋頂上看,冷不丁撞見霍錦驍垂下的臉,兩人對個正著。 屋中透窗燈火只照出張五官不清的黝黑臉龐。霍錦驍雙手扯開嘴,頂起鼻,舌頭伸得老長,又拉著下眼皮,露出下眼瞼的紅血絲,瞪著眸子,呲牙咧嘴面容扭曲,“嘿嘿”笑出聲,聲音尖得像貓泣,那人還沒反應(yīng),他身后的梁俊倫就先嚇得退出幾步,喊了句:“鬼啊!” 霍錦驍?shù)踉诎肟栈瘟嘶危鸵娔侨耸忠粍?,將手中酒盞擲來。酒盞蓄著凌厲氣勁,直撲她眉心,她斂神伸手,拈指彈開,只聞“?!钡丶?xì)響,酒盞被她彈回。 酒盞中還有半盞酒,這一來一回,酒液半點不灑,不論是窗前的男人,還是霍錦驍,心頭均都微凜。酒盞迎著那人面門而去,他不接,只將頭往后一仰,任酒盞從臉上飛過,豈料一聲輕笑響起,酒盞竟突然傾倒,酒液盡數(shù)往他臉上潑下。他未避,只將衣袖甩過,連杯帶酒化入掌中,齊震于地。只聽一聲脆響,酒盞破碎,酒液灑了滿地,這人卻抬手看自己的衣袖,輕聲一嘆。 袖角沾到酒液,濕了少許。 “有刺客!抓刺客!” 兩人交手不過須臾瞬間,那廂梁俊倫已回神喚人。霍錦驍不再多耽擱,凌空一蕩,化作流星遠(yuǎn)墜而去,只留身后緊追不舍的腳步聲與兵刃聲。 孟乾看得暗中搖頭,暗道這丫頭果然是個不省心的,動作卻不作猶豫,趁著眾人注意力皆被霍錦驍引開時,他身如大鵬躍下,只道了聲“走”,便拎著方九后領(lǐng)縱出。待梁俊倫反應(yīng)過來時,他已帶著方九往另一方向飛出老遠(yuǎn)。 窗前的人仍只看著霍錦驍消失的方向,淡淡自語。 “有意思?!?/br> ———— 霍錦驍跑了兩條街才將追兵甩掉,又在城中繞了半圈,確定沒人跟著后才回客棧,一進客棧就被孟乾逮進房間,罵個狗血淋頭。 “對對對,都是我的錯,六叔消消氣。”霍錦驍皮厚,趁著孟乾罵累歇嘴的當(dāng)口還能安慰他兩句,又朝方九遞眼神。 方九領(lǐng)會其意,忙倒了杯茶過來,霍錦驍接了親手遞到孟乾面前:“六叔喝茶?!?/br> 孟乾狠剜她一眼,接過茶痛飲兩口,還罵:“你真是膽大包天,那種情況下也敢擅作主張?萬一出了紕漏可怎么辦?你父母把你交給我,就是讓我照顧好你,你說你要是出了意外,我拿什么顏面去見他們?你真是……頑劣不堪?!?/br> 他不擅言辭,罵到?jīng)]詞。 霍錦驍眼觀鼻,鼻觀心,垂手而立任罵。當(dāng)時情況緊急,方九武功不行,孟乾要帶他從梁家私邸逃出不容易,她才搶先出手誘走對方注意力。這事說來她確實也有錯,明知六叔不會允許她還是擅自動手,如今挨頓罵也是應(yīng)該。 “孟大俠,你就別怪景兄弟了,要是沒他,我們哪能這么順利逃出來。說起來景兄弟年紀(jì)雖小,卻有勇有謀,倒是少年英雄?!狈骄琶Τ脵C勸道。 “英雄?!”孟乾鼻腔冷哼著持向霍錦驍。 霍錦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訕訕一笑道:“六叔,我知錯,下次再不敢了?!?/br> “還有下次?”孟乾瞪她。 她忙搬張凳子擱到孟乾身后,道:“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