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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解心頭只恨。 魏闕應(yīng)了一聲,又道:“太子莫要動怒,保重身體?!?/br> 魏閎深吸了一口氣:“其他逆黨呢?” 魏闕便將情況簡單說了一回:“偽朝丞相霍亮在親衛(wèi)保護(hù)下逃亡青州方向,我已命關(guān)峒帶兵追擊,其余人等除去死在混亂中的,其余都被擒獲。” “殺無赦,所有偽朝官員包括家眷全誅,將士活埋?!蔽洪b聲音冷極。 魏闕靜默。 魏閎雙眼泛紅,怒目而視:“怎么,孤使喚不動你?!?/br> 魏闕沉聲道:“此舉有傷天和,恐遭非議?!?/br> 魏閎冷笑:“謀反、謀大逆者,不分首從皆斬。他們既然敢造反,就該料到有今天。難道三弟覺得謀反都不足以治死罪。” “牽連太廣,還請?zhí)由险圻祮柋菹轮家鉃楹??!蔽宏I搬出了皇帝。 將在外可行非常之法,歷朝歷代也不缺破城之后直接大開殺戒的將軍。然他行軍作戰(zhàn),從來都只誅首惡,不會對普通士卒下手。 魏閎登時大怒,瞪視魏闕。 魏闕不卑不亢,坦然面對:“殺俘不詳,還請?zhí)尤??!?/br> “太子息怒,此等逆賊,陛下絕不會輕饒他們?!鼻f少游見勢不好,忙緩和氣氛,悄悄對魏閎使了一個眼色。殺偽朝官員,莊少游覺得還罷,連將士都不留活口,不免太過。就算兩萬大軍在這場戰(zhàn)役中死了大半,也起碼還有幾千活口。 魏閎運了運氣:“既如此,我便上奏父皇。剛剛破城,想來三弟繁忙,你先去處理正事,孤這無需你分神?!?/br> 魏闕便拱手告辭。 他走后,魏閎一雙眼變得極為陰冷,寒沁沁的。 莊少游垂下眼不敢細(xì)看。 “老三帶了多少兵馬過來?” 莊少游道:“靖王帶了五萬神策軍出京,不過大軍還在路上,靖王只帶了五百精兵。” 那就好,魏閎盯著莊少游的眼睛道:“你親自去傳令,誅殺所有偽朝官員,以儆效尤!還有,”魏閎語調(diào)更陰冷:“但凡是知府衙門里的人,一個不留?!?/br> 莊少游心下膽寒,知魏閎此舉是泄憤也是殺人滅口,他張了張嘴,想說便是如此,只怕也瞞不住,可迎著魏閎陰郁的視線,那些話都變成了冰坨墜回肚子里。 “喏!”莊少游躬身應(yīng)道,見魏閎再無吩咐,莊少游便下去傳令。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后,軍醫(yī)來了。 魏閎神色一緊,心悸如雷,被俘期間,游素喂他吃了不少亂七八糟的藥。 望聞聽切一番,軍醫(y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額頭上甚至冒出了細(xì)細(xì)的汗水。 盯著他的魏闕的神色也越來越緊繃。 到了最后,那軍醫(yī)的臉都白了,比魏閎臉色還蒼白,不知道還以為他才是傷患。 魏閎握緊拳頭:“你直說?!边@軍醫(yī)是他心腹,親自點名帶上的,要不魏閎也不敢讓他近身細(xì)看,他這身體外人一看就能猜到七八分。 軍醫(yī)咽了一口唾沫,抹了一把額頭冷汗,磕磕巴巴道:“殿下誤服助興藥物,這藥頗烈,且時日不短,以至于精泄過度,傷了腎水。只怕,只怕……”一滴冷汗順著他的鼻尖滑落。 魏閎直勾勾的盯著他,臉色鐵青,一字一頓逼問:“只怕什么?” 挨不住這樣的目光,軍醫(yī)膝蓋一軟跪倒在地,聲調(diào)都變了:“怕是會影響殿下日后行房,還不利子嗣?!?/br> 魏閎臉皮抽搐,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進(jìn)皮rou里,他像是不覺疼一般,鮮血緩緩順著指縫滲出,滴落在被褥間。 屋內(nèi)鴉雀無聲,只有魏閎沉重的喘氣聲,他胸膛劇烈起伏。魏閎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胸口橫沖直撞,迫不及待的要破膛而出。 軍醫(yī)跪伏在地,一動都不敢動,恨不能挖條縫把自己藏起來,他也猶豫過敷衍過去,可又怕魏閎找別人看出來,屆時治罪自己,思來想去,只好據(jù)實以告??涩F(xiàn)在他后悔了,他覺得魏閎的目光似乎釘在他脖子上,涼颼颼的。 好半響,魏閎才壓下心中暴虐,緩緩道:“治得好嗎?” “殿下還年輕,仔細(xì)調(diào)養(yǎng)幾年,有極大可能痊愈?!避娽t(yī)忙不迭保證,他怕自己說不能的話,就看不見今天的月亮了。至于真實情況,軍醫(yī)心頭蒙上一層陰影,魏閎子嗣上本就不順利,眼下又遭了這么一劫,只怕更不容易了。 魏閎合了合眼皮,遮住眼中情緒:“孤的身體就交給你了,孤痊愈后,孤重重有賞,今日之事,若是外頭傳出一星半點,孤誅你九族?!?/br> 軍醫(yī)手足冰涼,哆哆嗦嗦的磕頭:“殿下放心,殿下放心!” “你下去開藥吧!” 軍醫(yī)如蒙大赦,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退出去。 剛出了門就聽見瓷器碎裂的清脆聲,抖如糠篩的軍醫(yī)擦了擦額頭冷汗,不敢再聽。 ~ 正在善后的魏闕聽聞魏閎派了莊少游去滅口,眸光閃了下,并無動作。魏閎難堪,朝廷面上也不好看。他不會刻意宣揚,出征前,他與宋老爺子有過一番懇談,老爺子說,兄弟鬩于墻外御其侮,萬事大局為重。 拆魏閎的臺,雖能重挫魏閎,卻也會在皇帝那留下重私利,不顧大局的印象。只不過就算如此,魏閎這樁丑聞想瞞天過海也不容易,知情人太多,魏闕搖了搖頭,把自己陷于這般狼狽地步,他也是無話可說。 目下看來,魏閎不足為懼,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皇帝的態(tài)度。 日暮時分,奉命前去追擊霍亮的關(guān)峒帶回噩耗,霍亮逃入青州齊郡,青州屬于吳家地盤,關(guān)峒也只能鎩羽而歸。 關(guān)峒單膝跪地,滿面羞慚。 上首的魏闕眸底劃過精光,立刻書寫奏折,命人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出京前,皇帝就和他說過,若有機會讓他試探一番吳氏。 當(dāng)今天下三分,魏據(jù)西北梁州、雍州、冀州、豫州,王氏占中原腹地兗州荊州,東南青州、徐州、揚州乃吳氏地盤。魏最強,王次之,吳最弱。魏帝對此局勢早已不滿,蠢蠢欲動。 再說魏閎,得知他交代下去的事情,莊少游已經(jīng)辦妥,魏闕也未趁機落井下石,城內(nèi)暫且風(fēng)平浪靜,心神略松。驟聞此噩耗,險些一口氣上不來。霍亮落在吳氏手里,吳氏豈會放過這個羞辱魏氏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