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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必多說。而從分明近在眼前,那兩人卻好似看不到他的模樣,這迷陣顯然不簡單。唐末剛突破瓶頸沒多久,這會兒力道還有點掌控不好,實在沒有那個把握,在不傷到里面的兩人的情況下,破壞這個迷陣。皺著眉頭盯著安映生看了一會兒,唐末終于還是應(yīng)下了對方的話。雖然這人極力保持著鎮(zhèn)定,但相識多年的他,還是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憂心與焦急的。見安映生將莊青文護在身后,唐末沉聲開口:“小心了!”迷陣的玄妙之處在于,你在其中發(fā)動的攻擊,最后不知道會落在什么地方。有的時候,分明是朝著敵人盡力揮出去的一拳,最后被重傷的,卻是出招的自己。因此,凡是陷入迷陣當中的人,沒有敢隨意攻擊的。盡管這一規(guī)則對于身處迷陣之外的人的作用要小許多,可對方的攻擊既然落在這陣法上,自然不可能不受影響。胸口如同猛地挨了一擊似的,安映生不由地發(fā)出一聲悶哼,嘴角也溢出一絲血跡。然而,他卻只是伸手抹去了唇邊的鮮血,冷聲開口:“繼續(xù)?!?/br>唐末看了安映生一眼,手上的動作沒有任何留情——既然對方拼著受傷,也要盡快離開這迷陣,他當然不會多說無用的廢話。不愧是先輩大能留下的法陣,唐末足足在這陣法之上擊打了十數(shù)下,才成功地將其擊破。不過是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此刻安映生的模樣,卻看起來像是和什么人殊死一戰(zhàn)過后似的,凄慘狼狽的很。反倒是莊青文,在安映生的保護下,并沒有受到多少傷害。目光在稍顯動容的莊青文臉上停留了一瞬,就落在了面色蒼白的安映生身上。然而,不等唐末開口,安映生就朝著一個方向飛躍而去,甚至都沒有朝一旁的人投去一個眼神。唐末見狀,心里頓時生出了不好的預(yù)感。衛(wèi)成澤……為什么沒有和他們在一起?第170章第十一穿不大的山洞中,地面上滿是焦黑的印子。用以布陣的玉石隨著外翻的泥土顯露出來,布滿了裂紋,仿佛下一秒就會碎裂開來。小巧的石桌翻到在地,精致的藥瓶落在地上,其中的丹藥沾染了尚未干涸的血液,四散著滾落。一片狼藉。那個少年安靜地靠坐在墻邊,雙目緊閉,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好似陷入了酣睡一般。深色的痕跡在他的衣襟上蔓延開來,自蒼白的唇角滑落的血跡那般刺眼。看著眼前的景象,安映生的雙唇開合了數(shù)次,卻沒能發(fā)出一點聲音,不住顫抖著的雙手,甚至不敢觸碰一下那個近在咫尺的人,生怕入手的,只是一具冰涼的尸體。直到唐末一句“還活著”出口,安映生才像是從噩夢中驚醒一樣,猛地清醒過來。他下意識地就想上前查看衛(wèi)成澤的情況,卻不想唐末一把將人抱起,避開了他的動作。不知為何,在對上唐末的雙眼的時候,安映生竟有一眾說不上來的心悸。目光在歪著腦袋,軟軟地靠在唐末肩上的少年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安映生的嘴唇動了動,終于還是沒有動作,任由唐末從儲物戒中掏出丹藥,小心地給懷里的人喂了下去。一顆丹藥入口,衛(wèi)成澤的呼吸稍微平穩(wěn)了些,但在場之人的臉色,并沒有因此而好轉(zhuǎn)多少。溫熱的血液自衛(wèi)成澤垂下的指尖滴落下來,一下一下的,沉重地落在安映生的胸口。懊悔與歉疚瘋狂地撕扯著他的心臟,讓他甚至有種喘不過氣來的錯覺。衛(wèi)成澤受了這么重的傷,安映生與唐末自然沒有了繼續(xù)探索秘境的心情。便是莊青文,這會兒也不會說出什么不合時宜的話來。要是衛(wèi)成澤真的出了什么事,莊青文也不會好過到哪里去,畢竟如若不是當初他提出要帶上衛(wèi)成澤一塊兒進入秘境,根本不會有人想到這一茬,而安映生更是因為他的求救,才將衛(wèi)成澤一個人丟在山洞當中。而除了這些之外,莊青文的心中,也確實有那么點不希望,這個總是帶著燦爛笑容的少年,就這樣死去。或許人真的就是喜歡憧憬自己沒有的東西吧,所以才會在見到對方的時候覺得刺眼,卻又控制不住地被吸引。因為不曾擁有,所以才會厭惡,嫉妒——羨慕。回程的路途比來時安靜了許多,唐末從頭到尾都沒有讓安映生碰衛(wèi)成澤一下,安映生竟也沒有對此多說什么。即便唐末并沒有開口詢問事情的始末,可當時的場景,只需稍微想一想,就能猜出個大概。唐末對衛(wèi)成澤本就十分喜愛,因此而對他生出芥蒂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看著唐末小心地將懷里的人安置在床上,又細心地替他蓋上棉被,安映生的雙唇緊抿,平日里淡漠的雙眸中,滿是掩飾不住的痛苦神色。衛(wèi)成澤身上沾染了臟污的衣物已經(jīng)被換過了,臉上的血跡也被擦拭干凈,此刻躺在那里,就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當中一樣,那安靜的模樣,與他尋常跳脫的性子大相徑庭。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著衛(wèi)成澤的面容好半晌,唐末終于還是讓出了位置。他在修行上走的是暴烈武道的路子,在治療傷勢這種事情上,總是比不上安映生的。視線自唐末那似有不甘的神色上掃過,安映生也沒有那個心思去探究對方的想法。他的全部心神,都在床上那緊閉著雙眼的人身上。衛(wèi)成澤的傷勢著實是太重了,雖體表尋不到什么太大的傷口,可內(nèi)里卻仿佛將整個人捏碎重組一樣,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這般的傷勢,甚至讓人忍不住懷疑,這個不及筑基的少年,究竟是怎么活下來的。只是,或許是因為受到攻擊的時候,衛(wèi)成澤依舊處于那重塑根骨的陣法當中,衛(wèi)成澤那原先不入流的根骨,此時卻成了人人艷羨的先天之體——從探查得到的情況來看,說不定還要在這之上。安映生扯了扯嘴角,卻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此時此刻,他只想狠狠地打自己一巴掌。不過是這種毫無意義的東西,值得他用這個人的命去換嗎?衛(wèi)成澤足足昏迷了一個月,才醒了過來。他睜開雙眼的時候,安映生和唐末就守在邊上。這兩個在整個修真界實力都能排在前列的人臉上,竟都帶著難掩的疲憊之色,若是細細看去,甚至還能看到兩人眼中些微的血絲。見到衛(wèi)成澤睜開眼睛,最先反應(yīng)過來的是安映生。他的喉結(jié)動了動,好半晌才成功地發(fā)出聲音:“醒了?”只是那聲音,沙啞得仿佛久病之人。衛(wèi)成澤沒有回答,只是愣愣地看著他,許久才以手掌撐著床沿,想要坐起來。看到衛(wèi)成澤的動作,安映生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想要幫他一把,卻在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