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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握住了:「咱們先去吃點東西,起士林怎么樣?吃飽了再去看電影,看累了就回家?!?/br>虞幼棠望著窗外答道:「那我要回自己家去!」金光耀做了個驚訝表情:「什么?本大爺不是花一毛錢把你買下來了么?」虞幼棠這回轉(zhuǎn)向金光耀,用一根手指點了他的鼻尖:「你再敢胡說八道,我非揍你一頓不可!」金光耀笑嘻嘻的一縮脖子:「哎呀……嚇?biāo)牢伊?,救命??!?/br>金光耀和虞幼棠,這一晚上過得很快樂。晚餐很合虞幼棠的胃口,電影也十分動人,以至于他堅持著看到了結(jié)束。散場之后和金光耀回到車上,他還沉浸在電影情節(jié)中不能自拔:「唉,那女人太傻了,怎么就自殺了呢?」金光耀答道:「她情人不是戰(zhàn)死了么?」汽車發(fā)動起來,虞幼棠還在大搖其頭:「她年輕健康,生活又過得下去,死了多可惜!」金光耀隨口解釋道:「她情人死了,她難過嘛!」虞幼棠用心思忖了片刻,還是很不贊成:「多可惜??!」金光耀從電影院拿來了一大疊電影畫報。當(dāng)晚回到家后,他倚著床頭分開雙腿坐了,身前摟抱著虞幼棠。兩人親親熱熱的翻看畫報,同時商議著改天再去看上一場。虞幼棠向后靠近金光耀的懷里,拿著一張彩色紙頁給對方看:「我就喜歡這個明星,我看她最漂亮?!?/br>金光耀接過紙頁細看了看——那是個有著蘋果般鮮潤面頰的外國少女,一頭金發(fā)亮閃閃的披散著:「我不認識她?!?/br>虞幼棠應(yīng)和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金光耀探頭笑著問他:「你是不是想娶這個金發(fā)女郎做老婆?」虞幼棠回手奪過紙頁,掖到那一疊畫報的最下面,口中很慚愧的低聲咕噥道:「我不配。」金光耀見他忽然自卑起來了,就用鼻尖一拱他的后頸:「傻子!」金虞二人太太平平的共度了一夜,其間除了虞幼棠半夜醒來充作貓頭鷹之外,再無其它波瀾。翌日清晨,金光耀照常醒來,可見虞幼棠還在沉睡,他就留戀著不肯起;正是在這纏纏綿綿的睡意中迷糊之時,房門忽然被擂鼓似的敲響了!金光耀當(dāng)即跳下床去答應(yīng)了一聲,而虞幼棠一個激靈,也清醒了過來。敲門人乃是金公館內(nèi)的男仆,十萬火急的送來一封譯好的電報——電報來自北平,上面說虞嘉棠死了。死因未提。虞嘉棠這些年一直都是個活死人,活著和死了的分別不是很大;然而活著和死了,畢竟還是不一樣的。活著,想念的時候還能相見;死了,則是天人相隔,此生永別。虞幼棠聽到了這個噩耗之后,并沒有哭泣。他茫茫然的洗漱穿戴了,一滴眼淚也沒掉,心中不知怎的就那么理智,鎮(zhèn)定的連他自己都感到驚奇。他有條不紊的吃藥,服用鴉片酊,喝了大半碗粥,讓人打電話回公館去找白重陽和阮明志——回北平辦喪事,他身邊少不了這兩個人。金光耀很緊張的旁觀著他,一直提防著他會崩潰暈倒。見虞幼棠喝下最后一口米粥了,他上前一步低聲安慰道:「已經(jīng)讓人訂下了中午的車票,我和你一起回去。你別難過,老爺子這些年其實活的不容易,況且也是有點兒年紀(jì)了——總之一切包在我身上,你可千萬別因為這個生病啊?!?/br>虞幼棠心思清明,但是漸漸也覺著腦筋有些木了。緩緩扭頭望向金光耀,他出言問道:「你說我是不是該去通知老二一聲?」金光耀立刻答道:「算啦算啦,我看他和你家老爺子也沒什么父子情分。咱們把老爺子風(fēng)風(fēng)光光利利索索的送走,不是比什么都強?」虞幼棠搖了搖頭:「到時候還是得給他打個電話,至于他回不回去,那是他的事,我就不管了?!?/br>金光耀不在小事上和他啰嗦,此刻就連連點頭道:「也好也好?!?/br>待到白重陽和阮明志各提著一只皮箱趕來后,虞幼棠和金光耀就按時出發(fā)了。金光耀看白重陽太小,阮明志略長幾歲,可也還帶著點愣頭愣腦的孩子氣,都不是得力的模樣,就從手下挑選了幾名伶俐青年一路跟上。到了火車站后,這一群人好容易等到了上車時間,卻是有人趕上來截住金光耀,氣喘吁吁的向他耳語道:「老板,您別走了,中原公司樓上的場子走了水,您過去瞧瞧吧!」金光耀一聽這話,不由得懸心,而虞幼棠察言觀色,得知是對方的生意出了事情,就一派平靜的說道:「金哥,你先去忙,我這邊也沒有什么變故,無非是回去之后按規(guī)矩辦事罷了。等你忙完了,再趕來北平幫忙也是一樣的?!?/br>金光耀覺得虞幼棠說的很有道理,就命自己那幾名手下一路伺候保護好虞幼棠,然后自己隨著來人匆匆離去了。大開殺戒虞嘉棠不是好死的。他在這天的早晨被仆人打扮停當(dāng)乘車出門,去附近的醫(yī)院里注射營養(yǎng)針,順便瀏覽一下街上風(fēng)光,權(quán)當(dāng)是長久幽居間的放風(fēng)。他是在街門處上的車,汽車往前開動了不過幾十米,就被人攔下來了。不知道是什么人,反正司機見他們擋在路前,就按照常理踩了剎車,并且打開車窗探出腦袋,想要吆喝斥責(zé)兩句。然而沒等他出言,來人上前兩步各自堵住車窗,拔槍抵在窗上不由分說的就開了槍,專往車內(nèi)人的腦袋上招呼。待到車內(nèi)之人皆被打成稀爛之后,這幾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四散而逃,倏忽間就不見了蹤影。虞家大門所對的是條小街,平日少有行人。要不是有了密集槍響,虞嘉棠那車人大概要在大街晾上半日才會被人發(fā)覺。一車人命一車血,家里的老仆嚇得魂飛魄散,除了報警之外就是往天津發(fā)去急電,倒是一分鐘也沒有浪費。及至警察來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名見證者一問,卻又是問不出絲毫線索來——那幫子殺手仿佛是從天而降一般的,來了就殺,殺完就走。虞幼棠到家之時,虞嘉棠已經(jīng)被人大體的收拾干凈了。老仆涕淚縱橫的用白布單子苫蓋了尸首,不讓大少爺靠近細瞧。「別看,別看……」老仆攔著虞幼棠:「大少爺有這個心就夠了,老爺頭上有傷,大少爺別看了?!?/br>虞幼棠依舊木然著,老仆不讓他看,他就在停尸房間的門口處坐下了,目光發(fā)直,怔怔的望著虞嘉棠。他以為虞嘉棠是發(fā)了急病——腦充血之類的急病,他沒想到父親會落得這樣一個死法。虞幼棠無論如何想不明白,不明白到底是誰下的狠手。當(dāng)年虞嘉棠在煙泡里被人下了毒藥,那似乎倒也還在情理之中——他正風(fēng)光,難免遭人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