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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層柔光的側(cè)臉,“要我說,大師他就是菩薩轉(zhuǎn)世,才不是什么扶魎鬼?!?/br> “菩薩轉(zhuǎn)世?”陶林想起那尊辨不清面容的佛像,在他眨眼間變作了大師的模樣。少年嫵媚的眼睛里亮著星星點點的光芒,收攏在一起時成了那人俊美且貴氣的一張臉。 而此刻這張臉上兩道如墨的眉峰微皺,因為那個女人泣血般的質(zhì)問著:“我愿意為了他放棄百年修為,可他呢——他呢?” 這些話聽得人心底一顫,也使得眾人心中的那點疑惑不斷的膨脹成了確信,于是看向女人的時候,眼睛里的憎惡和恐懼變得更加明顯。 “這妖怪害了這么多人的性命,請大師務(wù)必除了她?!?/br> 應(yīng)和著此話的聲音慷慨激昂,全然尋不到一絲方才瀕臨死亡時候的驚慌恐懼。他們?nèi)己匏懒诉@個可惡的妖怪,一張張青灰交加的臉上燃放著抑制不住的怒意。 而作為和此女關(guān)系最為密切的盛潭明大夫,卻只言未語。他仿佛不愿意再去面對這樣一位妖怪娘子,將腦袋用力地埋進(jìn)膝蓋里,這具頎長的身體清瘦的很,彎在一處的時候,就像一只曬成干的河蝦。 “河蝦”在哭,他將聲音壓得很低,流下來的淚水guntang得像要灼傷皮膚,他卻不敢抬頭,也不敢去聽女人的聲音。 另一邊,大師面對著眾人灼熱急切的目光卻遲遲未動手,直到身后站了一個人,彎下腰輕聲對他說著:“大師,您的佛珠掉了?!?/br> 后者的目光倏地一下和這個好心提醒自己的少年相交,面上有著一閃而過的尷尬。當(dāng)然,大師是不會告訴這些奇奇怪怪的人,他忘了要如何除妖,忘了從何而來,忘了一切的一切,只記得了三段經(jīng)文和一個名字。 大師的目光微微一斜,示意這個長得還算合眼的少年將佛珠拾起,他自己則用一種緩慢且優(yōu)雅的姿勢站直了身體,煞有介事地一揮手,站在他身側(cè)的陶林連忙將佛珠恭恭敬敬地奉上,一雙狐貍眼卻忍不住偷偷瞥著這張好看得緊的臉龐,心中嘀咕著:“一定是菩薩轉(zhuǎn)世,錯不了,錯不了......” 大師這一站,令眾人的呼吸都不由的緊張了起來,他們自然地以為大師就要出手除妖了,眼睛里的光芒亮的都可以用來當(dāng)燈使。 可大師本人卻不急不緩地開口:“我愿助施主放下執(zhí)念,斷了這紅塵情債?!?/br> “大師不可啊,此妖怪不除,保不定她哪一天又興風(fēng)作浪,殘害無辜?!?/br> “哼,你懂什么,你們又懂什么?”女人像是一下子又有了力氣,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她完□□露在外的一張臉上,布滿了橫七豎八的傷痕,每一道傷口都極深,依稀可見白色的臉骨,而更滲人的是她的一雙眼睛,像被人用利器生生剜去,只剩下了兩個空蕩蕩的窟窿,不住地往外冒著血水。 “啊......”陶林被這樣一張臉嚇得叫出了聲音,下意識地攥住了大師的衣袖,心想著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原來見不得這樣血淋淋的畫面。 大師有些嫌棄地想要甩掉這雙臟兮兮的手,卻礙于一眾人在場,自覺該做出慈悲為懷的樣子,故而才安慰似的拍了拍少年纖瘦的肩膀。 女人的靠近,使得一雙雙明亮的眼睛紛紛黯淡了下去,流露出畏懼之色來。女人不屑地越過這些人,空蕩蕩的眼眶看向了盛潭明大夫,忽而癡癲地大笑起來。 “你如何能渡我,這世上無人能渡我,我只要整個南柯村的人陪我一起入地獄?!迸说难ㄟ€未來得及施展,大師的手臂尚被某少年死死地攥著,一道寒氣逼人的白光便極快的閃過,沒入了女人的腹部。 “貞兒,是我負(fù)了你,是我負(fù)了你......”盛大夫的聲音聽上去是那樣的情深義重,可他那雙握著刀的手卻又是冷酷無情。 “是不是因為我是一只妖,所以......所以......”女人的眼眶開始糜爛,散發(fā)著惡臭的皮rou融化成了墨綠色的血水,她握著那寸刀鋒的手泛著幽綠的光澤,在眾人詫異的注視下,用力地順著男人的手將其完全沒入了自己的心臟處。 “所以你才不喜歡我......” 女人的話像一片輕軟的羽毛飄落在傷心人的心底,而那人一雙通紅的眼瞳中,盛放進(jìn)了一具不斷消散的軀體,這片小小的羽毛攪動起了萬丈波浪,卻還是沒能換來初見時的那句“何幸遇汝”。 盛大夫這一刀刺的極準(zhǔn),連熟悉他的村民看了都不由的心生敬佩來,不敢相信平日里這個殺只雞都不敢的儒雅大夫,現(xiàn)在居然殺了一只妖,而這只妖還是他的娘子。 被搶了風(fēng)頭的大師,闔眼默念著那三段經(jīng)文中用來超度往生者的一段,他念得很順口,卻忘了自己從前是否常念。 待他念完后睜開眼,猛然驚覺眼前多了一雙狐貍一樣的眼睛,而這雙眼睛的主人正是陶林。大師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這種眼神活脫脫像一個非禮良家婦女的地痞流氓。而這流氓卻全然不自知地咧嘴傻笑著,露出一口白晃晃的牙齒。 “看夠了沒有?”大師連“施主”二字都懶得稱呼他,伸出一根手指按在“流氓”的腦殼上,試圖將他推的離自己遠(yuǎn)一些,誰曾想流氓不愧是流氓,臉皮厚起來刀槍不入。 只見他一臉激動又懇切的用臟兮兮的手,握住了大師的食指,完全無視后者眼中明顯的不能在明顯的嫌棄。 “大師佛法無邊,救苦救難,慈悲善良......”陶林沒讀過什么書,大字也識不了幾個,卻一股腦兒把十七年來所有從村婦口中聽來的祈禱話都說了個遍,臨了了,還嫌不能體現(xiàn)出自己對大師崇高的敬意,于是甚為滿意地在末尾又加了一句“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br> 魚寶說兩個詞是對一個男人最好的贊揚(yáng),陶林想著大師也是男人,自然會受用。果然大師在聽完后,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多了一絲異樣。 “你到底想說什么?”他低沉的聲音盤旋在陶林引以為喜的腦袋里,離得很近的距離可以聞得到大師身上淡淡的煙火味道。 陶林長這么大只見過一次煙火,還是眠城那位有錢人家的小姐出嫁時候放的,那時他和魚寶一起站在一派喜色的府邸外,看著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從身前經(jīng)過,魚寶指著坐在駿馬上的新郎說的正是“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這八個字。 也是在當(dāng)夜,陶林看見了煙花。那種美麗而無可描述的光亮占據(jù)著他的眼睛,無父無母的少年頭一次感受到了孤獨的滋味,是你站在最熱鬧的景物下,心口處卻是空蕩蕩的。 因此,他記住了煙花的味道,燃盡生命后遺留下來的味道有些苦,卻會使人上癮。 大師的身上就是這樣的味道。 “陶林懇請大師收我為徒?!?/br>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