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犯扣響扳機(jī)。有光的母親得救，有光的女學(xué)生卻再也不能睜開眼。

    “何楚成了一棵養(yǎng)在病床之上的植物?！?/br>
    有光與何楚相遇在一場仇恨里，后來有光成了何楚的老師，愛上了何楚。

    但是何楚高中畢業(yè)的時候，有光才知道，何楚蟄伏了三年，終于把有光的親人送進(jìn)了監(jiān)獄。而有光，做了何楚計劃里的一枚棋。

    那么柔弱、細(xì)膩，四月春風(fēng)一樣的何楚，竟然自己暗中偵查，找到了證據(jù)，將象征著“權(quán)貴”、“力量”的有光親人繩之以法。有光覺得何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包括接近他。

    直到何楚遇到連環(huán)殺手，有光才聽何楚的同學(xué)說，這些年她都忘不了他。她幾乎日日自責(zé)，過得十分痛苦。

    有光開始原諒何楚。

    但是他們是仇敵，有光的母親與何楚的母親同時出手阻撓。命運悄悄安排有光母親被仇人綁架，又安排何楚去救她。

    何楚最終救了她，可是沒能救得了自己。何楚被子彈擊中，成了植物人。這是倒數(shù)第二章。

    這原本就是終章，四姐發(fā)給顧仁看。顧仁看完了之后，撥電話給四姐，問說，“能不能再多一章？”

    四姐說好，過了幾天，發(fā)了終稿給顧仁。后來再略微修訂，就出版了。顧仁向后翻頁，慢慢地看完最后一章。

    書就這樣看完了，電影也即將開場。

    顧仁把林小夕的送給他的畫展開。小孩子稚嫩手筆畫出一場草地上的婚禮，主角是顧仁和尤茹，也是有光和何楚。

    電影首映，楊梓菡因為身體緣故沒有參加首映禮。同一時間，她在家里觀看這部電影，這也是她第一次看。顏霽調(diào)好了投影儀，關(guān)了燈。楊梓菡在黑暗中撫摸著手腕上的有些空蕩翡翠手鐲，流下眼淚來。

    畫面里是美麗、堅強(qiáng)、善良的何楚，是永遠(yuǎn)都在為他人付出的尤茹，也是她自己。

    同一時間，遠(yuǎn)在美國的宿舍二姐和在海城家里的劉璐同時打開手機(jī)，翻出微信里四個姑娘的合影。她們攛掇尤茹笑，尤茹不笑，然后丹丹伸手咯吱尤茹，尤茹扭頭看她。三個人笑得露出一排牙齒，尤茹臉上微微帶著無奈的笑意。

    坐在格子間里加班的丹丹輕輕撫摸桌子上的相框，里面是尤茹幫她要來的顏霽的親筆簽名照片。

    劉曉凱坐在電影院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看著屏幕之上楊梓菡的面孔，和尤茹的故事。把高二的時候沒有送出去的八大行星巧克力，一顆一顆塞進(jìn)自己的嘴巴里，噎得滿面眼淚。

    顧仁緊緊抱著那本書，硬皮硌得胸口發(fā)疼。電影終了，燈驀然亮起，慢慢的，所有人散去。顧仁一直坐在椅子上，盯著字幕慢慢走完，等到音樂結(jié)束。

    電影最后的畫面，是四年以后，草地上的一場婚禮。婚禮的主角是顧仁和尤茹，也是有光和周楚。

    【白晝·空養(yǎng)之 真亦假】終

    終章

    第151章 歸來

    如風(fēng)睜開眼，身在煙鎖重樓。

    她下意識地舉起手背遮擋住眼，太亮了。一雙剛從濃稠的永夜里出來的眼睛無法適應(yīng)這樣的光芒。

    指縫的間隙，有一個小小的仙童的身影，鍍著光奔跑跳躍，大聲喊，“娘！”

    如風(fēng)緩緩地把手放下來，眼前是一只小瓷茶碗，飄在空中，輕輕抖動，然后迸發(fā)出一聲響亮的哭泣，“如風(fēng)，你可回來了！”

    如風(fēng)從青梗石上飄下，伸手，小粉青穩(wěn)穩(wěn)地落在她的手掌之上。

    “我回來了，小粉青，好久不見。藍(lán)鈴鐺呢？”

    “火神君洞府里呢。”小粉青突然覺得如風(fēng)非常陌生。如風(fēng)的聲音好像被澆滅的一塊燃得火熱的炭，她以前不這么說話。

    小粉青囁嚅，“你都睡了十幾年了?！?/br>
    “十幾年？”如風(fēng)微怔，才十幾年。這是時空扭轉(zhuǎn)，她明明在黑眼睛的虛無里飄蕩數(shù)萬年。

    “如風(fēng)，你沒事吧？”小粉青小心翼翼地問。

    “我沒事，只是答應(yīng)你的小茶蓋，一直沒有兌現(xiàn)?！?/br>
    小粉青“噗嗤”笑了，說沒事，以后再給她補(bǔ)上。如風(fēng)抱起小粉青飛出去，迎面撞上一個牽著小仙童急急飛來的女仙。

    如風(fēng)低頭看小仙童，粉白的一團(tuán)，黑漆漆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溜溜地轉(zhuǎn)。

    “青姐，這是……”

    “這么些天，跑哪兒去了？”丹青火氣甚大，截住如風(fēng)的話。

    小仙童黑眼珠轉(zhuǎn)到丹青身上，扯了扯丹青的衣袖，嘟起嘴，“娘，不要跟如風(fēng)阿姨這么兇，阿姨才剛醒來。如風(fēng)娘娘，我是小茗?！毙∈种钢傅で嘤种钢缸约?，說：“你師姐是我娘?！?/br>
    如風(fēng)看著縮小版的丹青，笑了笑，“小茗，你好啊，剛才從我房間跑出去的是你嗎？”

    小茗咯咯笑，“是我，我老是偷偷跑到你那里玩，看你什么時候醒來。娘說你睡著的時候還沒有我呢，是不是啊？”

    “是，我睡著的時候，你娘的頭發(fā)還散著呢。”一頭長發(fā)挽成一個簡單的發(fā)髻，用一枝素白銀簪固定著。如今盤成了髻，成了艷麗無雙的婦人模樣。

    丹青扭過頭抹掉不小心滑落的眼淚，繼續(xù)兇如風(fēng)，“跟我回神殿復(fù)命，再敢這么干，打斷你的腿！”

    如風(fēng)被丹青拉著朝神殿飛去，她轉(zhuǎn)頭，煙鎖重樓寂靜立在那里，轉(zhuǎn)眼就看不見了。

    “鎖煙峰如風(fēng)，見過神帝?！比顼L(fēng)雙手虛抱，微屈上身。

    “如風(fēng)將軍，免禮?！鄙竦铨堃沃系纳竦勖嫒菽：诹说钌舷銧t的青煙之中。

    “神帝，我已解甲歸田?！比顼L(fēng)面容平靜，她早已不再是神殿大將軍。

    神帝抬手，屏退左右，悉悉索索的群裾聲散去。神帝緩緩走下龍椅，一步一步走過十八玉階。

    每一步都靠如風(fēng)更近，都靠他日日夜夜的夢更近。

    “如風(fēng)?！?/br>
    如風(fēng)平視他，黑色衣袍纏著金龍，一只鏤空的金發(fā)冠束發(fā)，他看起來愈加白皙，比躺了十?dāng)?shù)年的如風(fēng)還要蒼白。

    “神帝?！?/br>
    神帝閉上眼，“你還不肯原諒我。”

    如風(fēng)一瞬間想起來，他的龍脈圈還在顧仁的世界里，她被吸回時沒能帶走。在廢棄工廠里她中槍，藍(lán)鈴鐺浴火，她們一起被拉回黑眼睛的中心，身體不由自主地被吸入通往神殿的甬道。

    然后如風(fēng)醒過來。

    “如風(fēng)，當(dāng)年的事，我錯了?！迸R天睜開眼，眼眸之上刻著深深的痛苦。她看著臨天痛苦的臉孔，并不答話，她無法原諒臨天。

    “我每天夜晚都去鎖煙峰，去煙鎖重樓看你。你入方外離境多久，我就看了你多久。我一直盼望你能回來，我不知道你的靈元能不能回來，所以每天都在絕望和煎熬中度過。你知不知道，當(dāng)鎖煙峰的黃鳥飛來說你醒了的時候，我有多么高興？”

    如風(fēng)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