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什么都聽不懂，只是一只隨處可見的流浪貓。

靈九放下孫大圣，自己也俯下身來，輕輕撓了撓白貓的下巴。

雪地未曾消融，白雪、藍天、俊秀的少年和白色的貓，赫萊爾踩著純白雪地，靴子咯吱咯吱地響，靈九抬起頭來。

赫萊爾的風衣撩起一陣微風，然后他長腿一抬，坐在靈九身邊的長椅上，“你喜歡貓？”

“還好?！膘`九站起身來，“赫萊爾先生，真是巧?！?/br>
“嗯，真巧?！焙杖R爾完全沒有意識到對方已經(jīng)把他的身份推測的七七八八，甚至很有心情地掏出一只口琴，“為了奇妙的緣分，請允許我向你演奏一首樂曲?！?/br>
“……”

赫萊爾優(yōu)雅地開始吹口琴，樂聲悠揚婉轉(zhuǎn)，甚至引得幾個路過的人頻頻回頭。

“貝加爾湖畔，喜歡嗎?！焙杖R爾傾身幫他整理圍巾，靈九驟然一退，肌rou繃緊，戒備地看著他。

“其實你們對路西法有點誤會，在我的觀念里，路西法代表勇敢、反抗、無畏，他深知人心之中無窮無盡地欲望，并竭力滿足他，比起虛偽的上帝，這才是真神，對不對?！?/br>
赫萊爾雙眼湛藍，臉色有種病態(tài)的蒼白，幾乎透出薄薄皮膚下淡青色的血管，他笑著看向靈九，“我的眼睛里，則能看到你的一切欲望?！?/br>
“你想要一個人。”

“這個人現(xiàn)在就在一個觸手可及的地方。”

赫萊爾循循善誘，語氣輕地像羽毛拂過心臟，然后他抬起手，瀟灑地畫了個十字。

龍組訓練基地，楚穆正在實驗臺前沉默地站著，實驗臺的燈光將高挺的鼻梁映出一片陰沉的黑影，旁邊的呂飛拿著厚厚的資料，喋喋不休地向他報告最新的實驗進展。

牧野的尸身就在實驗臺上，面容沉靜，仿佛只是在做一個永遠醒不來的美夢。

呂飛：“鄭老師派人來問過，甚至在威脅我盡快研制出長生不老藥，將軍，鄭法祖還有幾天就要恢復(fù)原職了?！?/br>
牧野一身鎧甲褪下，赤身裸體地躺在透明的防護罩內(nèi)，楚穆看著自己的身體，輕聲道，“讓我回到身體的辦法呢，有眉目嗎?！?/br>
“沒有，”呂飛黯然地嘆了一聲，“屬下失職?！?/br>
“繼續(xù)盯著鄭法祖那邊?！背屡牧伺乃募绨颍氨匾臅r候就解剖，縫好就行，不要總是引天雷，太傷修為?！?/br>
“絕不！”呂飛看著他，“再等等，將軍，我一定能研究出來！”

“弟兄們還好嗎，聽說將軍在天‖安‖門廣場把他們召喚出來了？”

“還是老樣子，地府陰兵，一直未曾輪回轉(zhuǎn)世，這身體太差，短時間不能再召喚出來了?！?/br>
呂飛摘下眼鏡，抹了抹眼睛，“將軍千萬保重?！?/br>
楚穆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靈九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卻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見實驗室中的牧野。

“想不想去？”赫萊爾湊近他耳邊，輕輕吐氣，“告訴我，鎖山墓里葬的是誰，那里有什么東西？”

“葬的是…九尾…”

靈九癡癡地看著隔世山海中的牧野，那觸手可及的距離，美味而誘人。

“阿……”

孫大圣張嘴想叫，卻被輕霓一爪子捂住嘴，將他推到長椅下藏起來。

“這么說檔案是真的？”一月前在十七局的檔案室，他親眼看到落滿灰塵的檔案上記載著，鎖山墓中葬著遙遠傳說中的天狐之王，九尾白狐，中國的妖怪們會在修煉的過程中將自己的修為凝成一顆內(nèi)丹，只要得到這顆內(nèi)丹，就能得到永生不死的力量。

傳說是真的！

赫萊爾笑意森然，一時顧不上炮灰輕霓，“太棒了，實驗室的這個男人，就是你的配偶？太棒了！這真是……”

“我會送你去實驗室，”赫萊爾笑著咬了咬他的耳朵，“感謝上帝，我能幫你把尸體偷出來，只要你將他的骨頭給我?！?/br>
幻境消失，靈九回過神來，赫萊爾以談判的姿態(tài)抓著他的肩膀，“魔鬼的交易總是很誘人，缺了一塊骨頭對一個死人來說并沒有什么意義，對不對？但是你能得到你的愛人，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

“什么骨頭？”

赫萊爾當然不可能告訴他是什么東西，神秘一笑，“那是我的事了，只要得到骨頭，交易完成，我甚至會動用我們的力量將你安全送到境外?！?/br>
靈九沉默良久，“好?！?/br>
赫萊爾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藍色的眼睛溢滿笑意，他退后一步，再次拿出自己的口琴，輕輕一吹。

貝加爾湖畔的樂聲起伏連綿，靈九打了個寒顫，赫萊爾已經(jīng)不見了，輕霓仰頭看著他，“喵？”

“阿爸？”孫大圣從長椅下爬出來，“阿爸抱！”

靈九坐下來，對著腳下的雪地發(fā)呆，某個他一直以來的執(zhí)念被無限次的放大、膨脹——我要盡快去實驗室，將牧野帶出來！

那念頭逼的人發(fā)瘋發(fā)狂，輕霓叼著孫大圣的后頸，一搖一晃地跟著走神的靈九回家。

“阿爸怎么了？”孫大圣縮著肩膀，脖子后面的軟rou被咬著，竟然格外的舒服。

輕霓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低吼，漂亮的眼睛中閃過奇異的光。

這是最好的時機，輕霓看著靈九。

它要徹徹底底的，逃出那個可怕的教會。

第1章集體潛意識（一）

三里屯。

白天的時候這里遠沒有那種燈紅酒綠的瘋狂感,赫萊爾走在繁華的商業(yè)街上，風衣下擺隨著腳步一蕩一蕩，他左右看看，鉆進一間俄羅斯風情的異域酒吧。

“赫萊爾?！闭{(diào)酒師是個漂亮的混血年輕人，看到他進來，禮貌地打了聲招呼。

“來拿我的東西，”赫萊爾笑著說,“我們馬上就成功了?！?/br>
“找到天狐了？”

“不只找到天狐，”赫萊爾眨了眨眼，“甚至策反了他,我甚至猜測，中國人所尋求的前世今生，輪回轉(zhuǎn)世，也可能已經(jīng)找到了。”

“我們將復(fù)活路西法?！焙杖R爾拿過調(diào)酒師遞過來的藥盒,“很快，我將成為路西法宗真正的領(lǐng)導者?！?/br>
“祝您好運?！?/br>
青年微笑著,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

孫大圣終于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球球，何堪甚至善解人意地提前準備好了貓窩和貓砂，孫大圣好奇地看輕霓拉粑粑，“為什么還要埋上？不用水沖嗎？”

“不要盯著我的……菊花！”輕霓慘叫一聲,又要炸毛了。

屋子里很暖和，在它有生之年的冬天沒有享受過這樣的溫暖，包括跟屁蟲似的孫大圣，一切都很完美,輕霓自覺地接過伺候?qū)O大圣吃奶拉粑粑的活，潔癖貓無法忍受何堪的邋遢，還要費心費力地咬著抹布去拖地，它卻樂在其中，終于找到一件比給赫萊爾賣命，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