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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紀錄片的?!?/br>“好?!?/br>鄭重的語氣,使得許唐成對于這個挑戰(zhàn)的結果已經(jīng)深信不疑。“唐成哥?!?/br>他要掛斷,又被易轍叫住。“你再往后退一步。”那端,易轍的語調昂揚了許多,方才和他爭論時都沒有硬氣起來的語氣,卻在這時變成了朔風中的旌旗,“你再往后退一步,我也能抱到你。”燈光是海洋中的,音響是寬廣宇宙。易轍在他的鏡頭中由遠及進,速度快到像是要撞進他的靈魂,激起他沒有任何顧慮的吶喊。這部紀錄片結束于鏡頭的嘈雜亂晃,地磚,鞋面,褲腳,還有疊在一起的兩道影子,不講秩序地涌成了熱鬧尾聲。“多少秒?”“不知道?!?/br>許唐成整個人被納在一個結實的臂彎中,有呼吸的熱氣,打著他的側臉。多少秒,有什么重要呢。他們要撐一輩子的。“一定在五秒之內,我跑得很快?!彼麄冞@時多大膽,身旁來來往往那么多人,都沒有松開彼此。“我能做到,但不是為了那件事?!币邹H收緊手臂,告訴懷里的人,“只是為了你。我跑得很快,只要你答應,你站在哪,我都能抱到你。”十幾歲的人說出的情話不是情話,只是,昨晚夢到了你,清晨起來,蟲鳴鳥叫,餐桌上有一盤草莓,挑了一顆最好的,在放進嘴巴之前,忽然想要拿給你。于是拿給你。不辭萬里。越過易轍的肩膀,許唐成還能看到那個階梯。他來時風塵仆仆,停時依舊是光。十八歲。許唐成攥著易轍衣服的那只手越握越緊。原來他的少年是真的長大了。第四十二章回去時依舊是那條小路,氣溫降了許多,寒風也吹散了行人,使得路上更加安靜。地面上,兩條影子有著同樣的行進速度,一顫一顫,顛著樹影。許唐成低頭盯了一會兒,沒忍住,又摸摸兜里,點了一支煙。“你不讓我抽,自己還老抽?!?/br>旁邊的人忽然小聲抱怨,語氣略帶責怪,卻在說話間,換到了許唐成的另一側。一下子,風就不那么明顯了。頓了頓,許唐成才點了煙,偏頭奇怪道:“我什么時候不讓你抽煙了?”“臺球廳?!?/br>臺球廳。這時聽到這個詞,許唐成第一時間想起的,就是那場讓他心驚rou跳的群架,或許是因為那個場景帶給他的沖擊感與恐懼感過于強烈,以致于現(xiàn)在去回憶那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他竟完全是在與一片空白對峙。“我說過么?”他問。“你沒直說,”易轍想了想,糾正了自己的說法,“但是你把我煙沒收了?!?/br>煙?像是觸動了什么按鈕,一個具象,帶動了那晚的完整記憶。對的,軟包中華,小土豪。憶起易轍一臉小心給他點煙的場景,許唐成沒忍住,悄悄笑了一下。怕被身旁的人發(fā)現(xiàn),他還抬起夾著煙的手,用手背蹭了蹭嘴巴。卻沒想,易轍還是很快說:“你在笑,我看見了。”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實在二百五,從提到臺球廳時開始,易轍就一直在瞥著許唐成,果然,看到了他暗暗翹上去的嘴角。“沒有,”許唐成趕緊解釋說,“只是忽然想起來你那會兒……”他頓了頓,看著易轍明顯懊惱起來的表情,斂起笑:“挺兇的?!?/br>可不是挺兇的嗎,一個眼神喝退一個小姑娘,被自己打斷了游戲,轉過身來的時候還跟要打人似的。這話說得易轍無言,畢竟他非常清楚自己以前在外面是什么狗脾氣。只不過,走了幾步之后,他又不甘心地轉過頭,不大的申辯聲,在安靜的夜色中竟也顯得溫柔。“但我沒兇過你啊?!?/br>這倒是。許唐成心中肯定,無意識地,還跟著點了點頭。一撮頭發(fā)被風吹起,立在了他的頭頂,他點頭,那撮毛也跟著一晃一晃。易轍側頭,看得有趣,伸手撥了一下,又將它輕輕壓下。說著話就到了車前,許唐成系好安全帶,發(fā)現(xiàn)易轍已經(jīng)又捧著攝像機,點開了影像回放。他無奈地歪了下腦袋,想要提醒易轍先把安全帶系上。只是,沒來得及開口,就先被插入了一聲短信提示音。許唐成將目光挪向亮起來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使得他發(fā)出了輕微的疑惑聲。這個時間,于桉能有什么事情找他?手機就放在兩個人的中間,許唐成拿起來,想要查看消息,動作間,卻看到易轍一直盯著自己的手里。他心中一愣,忽然就覺出不對勁。眉毛擰得像是蓄了無盡的力,其下一束目光,似是要在手機上挖出一個洞,把這條短信從里面生生拽出來。好像,是挺明顯的敵意。這樣心中分析著,手上的動作就遲緩了。許唐成頗有些意外自己此刻的思想,因為他發(fā)現(xiàn),易轍在他面前表露了不尋常的情緒,居然會讓他覺得心安。跟感情啊,吃醋啊都沒什么關系,只是比起從前時常沉默低頭的樣子,他更愿意看到他的喜歡或不喜歡,高興或不高興。這讓他覺得真實,甚至有力量。他點開短信,易轍放下車窗,不發(fā)一言,把頭轉向了窗外。許唐成看了看手機上的內容,半天,又看看易轍。“易轍?!?/br>被叫了一聲,易轍回頭,重新以平靜的神色面對他。“嗯?”“你是不是不喜歡于桉?”即便是有猶豫,卻并沒有許多。很短暫的靜默后,易轍給出了誠實的回答:“不喜歡?!?/br>對于這句不喜歡,許唐成已有所判斷,此刻不意外,但依然不明白這不喜歡從何而來。他怎么都覺得,易轍和于桉應該沒什么交集才是。“為什么?”他問。“不為什么?!?/br>易轍給出的理由近乎無禮,像是幼兒園小朋友才會有的回答。許唐成卻沒再問,他只是笑了笑,一只手搭到方向盤上,敲擊兩下,問:“那是不是不該給你看這條短信?”這話出來,易轍的心便猛沉了一下,之后,便是一動不動、略微僵硬地看著眼前的人。許唐成不再逗他,伸手,把手機亮給他看。小小的屏幕上,有幾個黑色的字。“你是不是戀愛了?”易轍看完,當即坐直了身子,更加不悅:“他要干嗎?”“不知道?!痹S唐成坦白地說,又琢磨了琢磨,更覺奇怪,“我也沒告訴他啊,咱們平時……好像也沒碰到過他吧?”于桉對于他來說,只是實驗室的師兄,加學生會的前輩而已。二人雖熟悉,但交往都是集中在研究內容、實驗室或學生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