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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你笑點原來這么低嗎?”易轍笑著,沒說話。其實他只是不停地在腦海中描繪許唐成當時的樣子,想想就覺得,騎著車經過這條小路的許唐成,看著兩對情侶每天變著花樣親熱的許唐成,回應男生最后的問候的許唐成,都會很可愛。許唐成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看他笑得這么傻,自己也有點想笑。他回過身去,又拽了拽帽子,把自己裹得更緊了一點。之后高三的日子里,易轍每天都會拖著奮戰(zhàn)了一天的疲憊身子,騎過這條路。有時是飛馳而過,聽風在耳邊彈撥的聲音,有時是徐徐而行,拐著彎碾過小路的不同地方。無論快慢,都會讓他想到曾坐在他懷里,與他一起經過的許唐成。再往后許多年,他偶然間聽到別人輕哼了一句,“我說今晚月光那么美”,驀然出現(xiàn)在他眼前的,也是那日的一彎月色。那時路燈很美,新月很美,光跳了一支舞,爬上了許唐成的指尖,又順著別樣夜色盈到了易轍的眼中。而回憶起美好之時,滿身風雪都會融成暖意,味有回甘。第六章元旦假期只有三天,又臨近期末,離家遠的學生大多都不會選擇在這時候折騰一趟。假前兩天,成絮一直是一幅萎靡的模樣。許唐成和他一起去圖書館復習,就只見他握著一根筆,看著放在一旁的手機發(fā)呆,偶爾許唐成跟他說句話,他也要半天才推推眼鏡,回一聲:“?。俊?/br>“你最近怎么這么心不在焉,”許唐成壓低聲音,“有什么事嗎?”成絮微微掀動嘴唇,卻是無聲。末了,他搖頭說:“沒事?!?/br>說著沒事,許唐成卻眼看著他把某一個條件下適用的公式驢唇不對馬嘴地謄到有著另一個條件的題下,一番推導計算,竟然還解出了一個a的值。許唐成研究了一下,著實覺得這段解題思路的邏輯很神奇,這大概就是年級第一的能力?“成絮?!彼UQ?,叫了成絮一聲。成絮抬頭,看他。“這個a……是題目給出的一個沒有具體數(shù)值的參數(shù)?!?/br>“啊……”成絮看向自己不知所云的解題過程,喃喃道,“解錯了……”“別看了,”許唐成終于忍無可忍,他站起身,拍了拍成絮的腦袋,“走,吃飯去。”在圖書館門口寬大的臺階上,許唐成一只手搭著成絮的肩,另一只手把成絮快要扎進脖子里的下巴往上一抬,問:“元旦怎么過?”成絮聽了,一雙眼睛無神地看了他一會兒,才慢吞吞地回答:“不知道。”瞥到他又低頭去查看手機,許唐成心想,這魂不守舍的,到底是在等誰的消息?冬天的中午,陽光總能給人最好的享受。從圖書館去食堂會經過學校的主樓,而主樓前有一大片空地,除了一根高高豎著的旗桿外再無遮擋。夏天經過這里時是煎熬,至冬天,則成了一番愜意。許唐成被曬得發(fā)懶,搭著成絮的手也變得越來越沉。“你壓得我都不長個了?!背尚趼柫艘幌录?,抱怨。“同學,你雖然上學早,也已經二十一了?!?/br>成絮這次沒了先前的溫吞,立刻回:“二十三,躥一躥。”許唐成前不久剛被家里那位弟弟不經意間嘲笑了身高,這會兒面對比自己矮的成絮,只覺得怎么相處怎么舒服。他捏著成絮的肩膀,手迅速往上拔了兩下:“得,不壓你了。你元旦要是沒什么事就跟我回家吧,不然你又自己悶三天?!?/br>成絮上學上得早,所以年齡要比同年級的人都小上一些。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顯得有點不合群,倒也不是他孤僻,只是說話做事,總給人一種他還是個小孩子的感覺。“不去了,我……”成絮剛剛開口拒絕,一直被他攥著的手機突然響了。他停住話音,頓了頓,之后猛地舉起手機。前后不過幾秒的時間,許唐成卻看著他的臉上層疊地現(xiàn)出光彩,又漸次撲向灰滅。吃飯時,成絮扒拉著盤子里的西蘭花,悶聲問許唐成他還可不可以跟著他回家去過元旦。“可以啊,咱們29號下午走。”許唐成把自己盤子里剛打來的大雞腿夾給他,“你暈車很嚴重是吧,那咱們坐火車回去?!?/br>許唐成絕口不提剛才的那個電話,也不問成絮怎么忽然改變了決定,他問成絮要了身份證,下午就跑到北站去買了兩張車票。自從買了車,他已經很久沒坐火車回家。因為是假期,車上的人格外多,跟在許唐成身后的成絮的小身板被擠得東歪西斜,眼鏡還一下子被一個大大的包袱蹭離了鼻梁,差點掉到地上。許唐成回頭看到,立刻伸手把他拎到身前,一只手護住他,推著他往里走。他把成絮安排到靠窗的座位,打開窗戶,告訴他如果不舒服的話就趕緊告訴自己。火車起步后,許唐成拿了成絮的杯子,起身去給他接熱水。卻沒想還沒走兩步,就被一個女聲叫住。他回頭,看到一個女孩子,穿著格子大衣,圍著厚厚的圍巾,笑得十分開朗。很順利的,他就將她與腦海中的一個名字對上。“真的是你??!我剛才看著像你,還沒敢認。”女孩子朝他招了招手,“好久不見啊?!?/br>許唐成微微點頭,笑說:“萬枝。”雖過去了許多年,萬枝的樣子與初中時相比卻并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五官長開了一些,出落得更加亭亭。那日與萬枝坐在一起的,同樣是幾個許唐成的初中同學,許唐成得知他們剛剛在北京小聚了一下,然后一起回了家,這才想起來,先前韓印有詢問過自己今天是否有時間。這場偶然的碰面一直持續(xù)到了下車,許唐成一面拉著因為坐火車而有些萎靡的成絮,一面還要和幾個同學扯閑天。出了站臺,萬枝踮腳望了望前方停著的一片車,轉頭笑著問許唐成:“你們怎么回去?我爸來接我了,給你們一起捎回去吧,今天挺冷的?!?/br>許唐成笑了笑,禮貌地拒絕:“謝謝,不過我朋友做不了車,暈車暈得厲害?!?/br>萬枝見一旁站著的男生臉色確實不太好看,便沒有再勉強,還關切地問候了成絮兩句。“萬枝你把我捎回去唄,我跟你順路?!?/br>“你順什么順……”一陣剎車的聲音,打斷了一群人的調笑揶揄。眾人不約而同地噤了聲,誰都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又很默契地一同看向這個突然出現(xiàn)、卻不發(fā)一語的小帥哥。易轍依然穿著校服,他支了一條讓成絮艷羨的大長腿在地上,定定地看著許唐成。“放假了?”許唐成沒有追究易轍有些突兀的出現(xiàn),這樣笑著問他。“嗯,”易轍突然被這么多人盯著看,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