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的聲音說：“抱我?！?/br>
曾杰愣了一會兒，張開雙臂將凌晨緊緊抱在懷里，懷里的那個小小的漂亮男孩兒身子是松軟的，曾杰在那一剎那兒，有點(diǎn)想哭。

第一次，他來向他索取，而不是拒絕。

凌晨被那雙臂一摟，一顆心忽然平靜，溫暖的懷抱，寬厚的身體，他不再冷，也不再焦燥，忍不住把頭也放到曾杰懷里，他說：“抱緊。”

曾杰抱緊。

凌晨說：“用力?！?/br>
曾杰再次收緊雙臂，凌晨“惡”地一聲，連肺子里的空氣都被擠出來，他仰起頭，笑。

就是這種，被緊緊擁抱的感覺，他想要的就是這個。

靈魂想要什么？不知道。

rou體想要，這緊緊的緊緊的擁抱。

曾杰勒緊凌晨，他埋下頭，嗅到凌晨身上淡淡的香味，他禁不住問：“凌晨，你終于明白了嗎？”

你終于明白了嗎？

凌晨慢慢仰起臉，露出一個蒼茫的笑，我明白什么？我應(yīng)該明白什么？我為什么會跑到這里來？為什么會向曾杰要求一個擁抱？凌晨仰起臉來，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兩個閃亮的光點(diǎn)在輕輕顫抖：“呵，是。”

曾杰輕聲道：“凌晨，你愛我?！?/br>
凌晨呆呆地，是的，現(xiàn)在不能否認(rèn)了，他愛這個人，他在被脅迫被凌辱被毒打之后，居然會愛上他，天底下所有的愛都是好的偉大的，只有他的愛，他對曾杰的愛是卑曲的變態(tài)的可恥的，讓人作嘔的！

凌晨笑，慢慢說：“是的，我愛你，如果沒有你，我不可能活下去。我習(xí)慣了你的懷抱你的愛，你是我的毒品，如果我要離開，后半生都會同自己掙扎。曾杰，我愛你，我愛你，同我恨你一樣多?！?/br>
曾杰再一次抱緊：“凌晨！”

凌晨回過頭去，看見曾杰的臉，沒錯，曾杰的臉上，是明白的愛。

凌晨看自己的心，自己的心里象孫悟空一樣只裝了一滴眼淚，可是，如果他離開曾杰的懷抱，內(nèi)臟會因為龐大的生存空間，而不知所措。

如果不愛，雖然這幾年會痛苦，可是苦難總有結(jié)束的一天，可是，一旦愛了，這一輩子就完了。

他永遠(yuǎn)不能再過正常的生活，不能離開這個讓他屈辱的地方與馴服了他的人。

曾杰伸手給凌晨擦去眼淚：“別哭。”

凌晨才感覺到自己哭了。

眼淚一直流下來，無論做何選擇，身體里的另外一半都會疼痛到渴望死亡。

凌晨慢慢握住曾杰的手，然后慢慢把那只手放到自己嘴里，就象那天，他得到快感的那個姿勢，然后他狠狠咬下去。

曾杰只是輕輕地“惡”了一聲，可是身子整個彎向凌晨，那只手忽然間開始劇烈的震顫。

然后慢慢地，凌晨感受到曾杰不由自主的抵抗，他愛他容忍他，愿意忍受他，可是rou體的承受能力是有限。曾杰的手抖到凌晨咬不住，他終于開口：“凌晨！”低弱的聲音，然后另一只手臂收緊，緊到凌晨快要窒息。

凌晨松開，曾杰顫抖著收回自己的手指，凌晨的嘴唇上沾著血。

曾杰沉默一會兒：“還是不甘心？”

凌晨撲過來，曾杰后退：“凌晨！”痛，實在是痛，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那種折磨人的痛，而是傷人的痛，他的牙齒在他身上不僅留下傷痕，而且留下傷口。

曾杰不喜歡流血。

凌晨抓住他的衣袖，一臉固執(zhí)地?fù)溥^來，他的表情好似一個情急的孩子要得到一個擁抱，可是微微遲疑的曾杰抱住這個撲進(jìn)懷里的小東西，肩頭卻再一次留下帶血的牙印。

曾杰忍不住推開他。

凌晨不肯放手，曾杰用手支開他。凌晨似條瘋狗般，張著嘴撲向曾杰的手臂身體，任何他可以夠到的地方。曾杰一邊推他一邊躲：“瘋狗，瘋狗啊你！”

可是凌晨不肯罷休，他居然找到繩子，固執(zhí)地要把曾杰綁起來，曾杰這次可忍不住笑了，那孩子，試圖把他兩只手抓在一起，然后一只手抓住曾杰的兩只手，另一只手去拿繩子。

那個孩子，兩只手未必抓得住曾杰一只手，竟想用一只手抓住曾杰兩只手，而且試了一次又一次，曾杰讓他抓著自己的手腕，把兩只手交到凌晨的左手里，看著他右手去拿繩子，然后一只手一掙，凌晨就放下繩子再一次去抓他的手，重復(fù)三次，凌晨竟象得了強(qiáng)迫癥一樣，不會從失敗中學(xué)習(xí)到那是他不可能做到的。

曾杰笑了。

再也忍不住，明白知道小凌晨已是惱了，這一笑，只會火上加油，還是忍不住笑了：“你能用一只手抓住我兩只手？”

凌晨這才發(fā)現(xiàn)那是個不可能的任務(wù)，可是小家伙并不笑，他的目光仍是那么冷，他問：“你愛我嗎？”

問得那樣認(rèn)真，那樣有威脅性，曾杰不得不停止嘲笑，點(diǎn)點(diǎn)頭：“我愛。”

凌晨說：“你別動！”

曾杰到：“我不動，就能讓你明白嗎?！?/br>
凌晨道：“我早就明白，不過，你可以一直表達(dá)?！比缓笥掷湫σ宦暎骸爱?dāng)然也可以不?！?/br>
曾杰沉默。

凌晨輕輕抓住他雙手，把他的雙手合到一起，說：“不要動?！?/br>
曾杰的雙手交叉在身前，是有一點(diǎn)滑稽的，凌晨松開雙手去拿起繩子，沒有人束縛曾杰，是他自己的欲望束縛他。

凌晨以笨拙可笑的手法用繩子將曾杰的手腕一圈一圈繞起來，可是，那個龐大的繩結(jié)卻也十分結(jié)實，他拉著曾杰，把曾杰的雙手綁在床頭，這在曾杰不肯配合的情況下幾乎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并沒有遇到什么反抗。

四十八，我心深處

綁住雙手，如果幾十天前，他剛剛設(shè)計逼凌晨回來，他絕不敢。

綁住雙手，你不知道對方會對你做出什么事來，不管他做出什么事來，你都無法反抗。

可是現(xiàn)在，曾杰把自己的命交到凌晨手里，而且十分安然。

是信任嗎？不完全是。

這個年輕孩子的眼睛有一種決絕與冰冷的神情，他還看得出。那個孩子固執(zhí)地要把他綁起來，當(dāng)然不會是象他一樣，喜歡稍微刺激一點(diǎn)的zuoai方式，即使那孩子真的喜歡，他也不會這樣做。他要綁上他，想必不會有什么好事。

他伸出雙手，讓凌晨綁上，是因為愛。他愛這個孩子，這些天來，他同這個孩子在一起，那樣親密，曾杰堅信自己不會看錯，凌晨愛他。這一場愛人養(yǎng)成游戲，被調(diào)教的只是凌晨嗎？任何戀愛都必得是雙方的。

凌晨說：“你愛我，就不要動?！?/br>
曾杰決定，把他的一切，交給凌晨處置。

凌晨命令：“你趴下?！?/br>
曾杰面向床，趴下。

趴著，是一種很舒服的姿勢，曾杰喜歡這個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