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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變態(tài)?!?/br>曾杰半晌道:“凌晨,身體的反應就是身體的反應,可能是你不知道不理解不能明白的,可是身體的反應,都是自然存在的,沒什么可羞恥的?!?/br>凌晨道:“天底下根本沒有變態(tài)了?”曾杰道:“所謂變態(tài),是相對于常態(tài)的,你假設液態(tài)水是常態(tài),冰與水蒸氣就變態(tài)的,可是你知道,固態(tài)氣態(tài)液態(tài),都是水?!?/br>凌晨沉默。那個象狗一樣伸出舌頭舔主人手指的凌晨,當然也是凌晨。是多么多么痛的領悟。少年的靈魂清白無污,在沒經過沒遇過時都認為自己可以象天使一樣。那些挨不住打的叛徒,一開始都以為自己可以做個堅強不屈的烈士,哪有人預料到自己吃不了那個苦楚還熱血地參加革命的。凌晨以為,這具rou體只是為他人的歡娛服務,對于他自己,只要他忘掉,一切就如過眼云煙??赡鞘遣豢赡艿?,他這具rou體同所有的rou體一樣,一旦認識了一種歡娛,就永遠無法忘記,一旦學會了歡娛,這具rou體就已被徹底改變。那一周,曾杰出差,兩周的工作,曾杰合到一周去做,天天做到半夜,焦頭爛額,可是每天會三次電話給凌晨:“好嗎?吃飯了嗎?門窗可關好?出去玩要小心,多穿衣服。天冷路滑。”這樣的叮囑真會讓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厭煩,可是凌晨溫和地答應:“嗯,是,是,好的?!?/br>拿著電話其實也沒什么好聊的,曾杰整天埋頭在文件里自沒什么好說的,凌晨成天呆在家里,也沒什么好說的,那天,曾杰問:“你怎么總在家?”凌晨笑了:“等你的電話啊?!?/br>曾杰沉默了一會兒:“別悶壞了,凌晨,出去玩吧。”凌晨不出聲。曾杰說:“我明天不給你電話了,出去吧,如果你有事,隨時打給我。”凌晨沉默,過了一會兒:“什么時候回來?”曾杰說:“盡快,想要什么?”凌晨懶懶地:“你?!?/br>曾杰沉默,半晌,小心翼翼地問:“想我了嗎?”凌晨用鼻子回答:“嗯?!?/br>曾杰禁不住微笑:“那么,開學不要住校了?!?/br>凌晨沉默。那沉默,把曾杰的微笑晾在冷空氣里,越來越涼,越來越涼。良久,曾杰嘆息一聲:“不要緊,以后再說吧。去,出去玩吧?!?/br>凌晨的聲音低沉暗?。骸拔蚁肽恪!?/br>曾杰再一次嘆息:“我知道,我知道?!?/br>可是凌晨還是要走,他對曾杰,對自己可是夠忍心的。真狠,再留戀也不肯沉迷,血rou相連嗎?一只手誤事,他會砍下一只手來,更不要提什么血rou相連。年輕人即有忍痛的力氣,也有忍痛的勇氣。曾杰用手支著頭:“我自己呢?我受不了,我不如昏迷算了。”可是凌晨說想他,他也想凌晨,曾杰還是日以繼夜地干活,希望早一點回家。無論如何,有愛的地方,才是家。曾杰到家,家里沒人,四處轉轉,家里秩序井然,如果不是每天查崗凌晨都在家,真讓人懷疑家里是不是有一個半大的孩子。曾杰坐了一會兒,有點惱火,還是忍不住給凌晨打了個電話:“你在哪兒?”凌晨反問:“你呢?你在哪?”曾杰的聲音有點高:“我已經到家了?!?/br>凌晨被吼得微微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馬上回去?!?/br>曾杰等,一遍遍起身到窗前去看,后來干脆坐在窗口,呆呆地象個傻瓜??吹匠鲎廛囃T谠鹤永飼r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后,凌晨上來,曾杰不禁怒問:“去了哪兒?做出租車要一個小時?郊區(qū)?”凌晨沉默,梗著脖子。半晌,曾杰道:“跟同學一起玩,讓我攪局了?”凌晨終于火了,也不高聲,只淡淡地:“我反正是馬上回來了,不信隨你。”轉身回屋。曾杰后悔說了重話,這個年紀的孩子,親爹叫他,他也不見得肯馬上回家呢,可是凌晨堅持說是馬上回來了,這個城市還沒這么大。曾杰呆坐了一會兒,屋子里靜得讓人難受,曾杰決定道歉。推開門,凌晨倒在床上,縮著身子,小小一團,一副可憐相。鞋也沒脫,一雙雪白的運動鞋就踩在淡藍色的床單上,鞋底倒是不臟,一點也不象出去玩過一天的樣子,曾杰忽然明白:“凌晨,是去飛機場了吧?”凌晨沒出聲,也沒動。曾杰過去,從背后抱緊他,臉埋在他柔順的頭發(fā)里:“你這個傻孩子。”凌晨低下頭,輕輕撫摸那雙緊抱著自己的手,輕輕地輕輕地撫摸,皮膚的所有饑渴都找到源頭,那就是想念你。四十六,做我的狗吧生活不是蜜糖,生活也不是苦藥,生活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所以我們這樣厭厭地活著,又要這樣戀戀地活著。凌晨給曾杰收拾東西,西服掛起來,襯衫放進洗衣筐,皮鞋收進衣櫥,禮物一樣樣打開來看。給凌晨的禮物包括一支一千多元的鋼筆,被凌晨當做破玩意放在一邊,卡西歐的黑色塑料防水手表小孩子倒是很喜歡,永恒的白襯衫白T恤與藍色牛仔褲也不必多提。一個小小的黑色袋子,上印GUCCI,凌晨拿起來:“這是什么?古馳的?”打開來,一個小小窄窄的皮條,上面一個半月形的銀色牌子,十分特別。曾杰接過來,給凌晨系在脖子上。小小的牌子,黑皮帶襯在雪白的皮膚上。凌晨笑:“是挺好看,不過太怪了,戴不出去的?!?/br>曾杰的手指輕輕撫摸那皮帶,神情猶疑,帶一絲渴望,又有一點好笑。凌晨斜起一只眼:“喂!你一臉壞笑啊。”曾杰溫和地:“我有笑嗎?”細看,那張臉又不是在笑,倒象是有一點悲哀。凌晨覺得有異,手指拔弄著那個銀牌,疑惑地看著曾杰,曾杰親親凌晨的耳朵,嘆息:“真想拿鏈子把你栓在身邊?!?/br>他拉拉那條皮帶兒:“做我的狗吧,別做一只狼了?!?/br>凌晨的臉色漸漸變青,經過曾杰的提醒,他也看出來脖子上帶的是什么了:“這個,是……”曾杰說:“是狗項圈?!?/br>凌晨沉默,手指已在尋找后面的項圈扣。曾杰問:“留下來,好嗎?!?/br>凌晨心煩意亂,不,不要同他討論去留問題,他自己快被自己用這個問題折磨瘋了,一個侮辱性的戲弄,再加上這個嚴肅問題,終于把他惹火了,他怒叫:“給我解下來!”手指用力一拉,那塊半月形的狗牌劃傷了他的脖子他的手,一時間,血滴了一身。曾杰呆住,凌晨也呆住。半晌,曾杰道:“對不起?!彼o凌晨解下項圈,想不到凌晨發(fā)了這樣大的火,白襯衫上那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