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回避——她也得維護(hù)自己的口碑呀，但小香家投入的成本起碼都是20萬起，還能接受她的差評嗎？為了避免到時的糾紛，還不如一開始就別答應(yīng)。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其實這也不是沒有解決的方法……說不定……

    【這個……】她開始鍵入回答，邊打字邊想，一個計劃在漸漸成型——

    這時，屏幕下方又有窗口亮起，是剛才加她的新人有了回音。

    【一款五萬，太便宜！】

    嗯？本是掃一眼的喬韻都愣住了——她口氣算大的了，這是第一次遇到口氣比她還大的。

    【您的意思是——】在豪客面前，小香家被冷落，她優(yōu)先回這個——

    看了眼數(shù)字帳號，喬韻問，【該怎么稱呼？】

    【一款，二十萬！】豪客的打字速度不快，但真是擲地有聲，有種牙齒當(dāng)金使，不容置疑的味道——這也許是因為她有點濫用感嘆號?！疽娬掌o錢！】

    【絕不拖欠！】

    【但，有個條件！】

    【別人找你合作的款，你都要先給我看！】

    ……？？？

    一款二十萬？她要做多少件才回本？要知道她也不是款款都能大爆，襯衫后的那兩件日單也就是小爆了一下，帶動千把件銷量而已?？羁疃f，她賠死幾率更高。

    這個人是傻？不可能，做生意的人都傻，人類早死完了。喬韻咬著下唇轉(zhuǎn)眼珠，片刻后有點眉目了。

    【您怎么稱呼呀？】她又問一遍。

    數(shù)秒后，那邊來了回復(fù)。

    【叫我，張姐?。?！】

    張姐？張姐？

    喬韻皺著眉頭想了下，cao起電話就給青哥打過去。

    “你的大批發(fā)商是不是叫張姐？”那邊一接起來她就問。

    青哥都給問蒙了，暈暈乎乎地回答，“啊？是？”

    這下全明白了，喬韻馬上說，“做好準(zhǔn)備。”

    她把對話來回拉著看了下，皺了皺眉頭，“你的大批發(fā)商馬上就要來搞你了?！?/br>
    “搞我？”青哥還有點迷糊，“你是——她怎么——”

    “她想包養(yǎng)我?！眴添嵕褪怯羞@種平平淡淡發(fā)驚人之語的天賦，青哥在電話那頭‘噗’地噴了不知什么液體，“她讓我把每款要發(fā)的衣服都預(yù)先給她看，我發(fā)什么款她就定什么款，從源頭上做大批發(fā)商。所以，她肯定要搞死我的合作方里唯一在做，唯一有能力做批發(fā)生意的你。”

    張姐的開價，的確豐厚得驚人，但從這個角度理解又不算什么了，二十萬一款，哪怕是一個月給兩款她了，40萬一個月就當(dāng)是籠絡(luò)，那兩款零售不爆都沒什么問題，只要她能時不時出一個爆款，繼續(xù)給各大承銷商信心，她能給張姐這個大批發(fā)商賺的又何止400萬？作為撕逼小能手，吃透了張姐的身份，這里還有何秘密可言？她的腦子當(dāng)然轉(zhuǎn)得快，也當(dāng)然知道張姐下一步要撕誰。

    “其余廠家都在廣東，而且和你是商業(yè)關(guān)系，她的手也伸不到那么長，”她發(fā)出精準(zhǔn)警報，“你小心點啊，青哥，她肯定是要來搞你們家那個廠了?！?/br>
    青哥也不笨，喬韻只稍稍提醒，他就有意識把所有生產(chǎn)廠家都放到外省，只把最核心的原單放在自己家，此時也很沉穩(wěn)，“放心吧，出不了什么大事的，就是為了預(yù)防這個，這批貨才沒釘標(biāo)不是嗎——”

    他忽然頓了一下，不可思議地問，“等等，妖妖……你不會就是為了預(yù)防這一招，才刻意不讓我釘標(biāo)的吧？”

    山寨單釘原廠標(biāo)，在N市這當(dāng)然是司空見慣的做法，不然怎么說服客戶這是‘原單’？也有些會刻意剪標(biāo)，但多數(shù)還會留點殘跡讓客人看了放心，但這款襯衫，喬韻從一開始就說明不許釘標(biāo)，甚至不許青哥在自己的寶貝頁面里說明是亞歷山大同款，所有同款、類似的字樣只在自己的發(fā)帖中給出，當(dāng)時青哥也許還有些不以為然，只是不曾表現(xiàn)，現(xiàn)在遇上事，才知道什么叫老謀深算。

    這倒是他誤會了——其實，當(dāng)時喬韻做這樣的叮囑，也是另有考慮，不過她怎會放過這個裝逼機會？

    她笑，高深莫測，“你說呢？”

    青哥在電話那頭就給跪了。“靠！姐，你這——我——沒二話了，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

    喬韻差點沒笑出來，她趕緊清清嗓子，“別鬧了，你自己趕緊的好好準(zhǔn)備一下，尾巴都收好了——張姐是一定要來撕你的，但她能不能撕倒你……那，就得看你準(zhǔn)備得周到不周到了，這一點，你明白嗎？”

    青哥是個明白人，哪里會不明白？能在N市開廠，當(dāng)?shù)乜隙ㄒ驳糜悬c關(guān)系，喬韻對他還是挺放心的——張姐再rou也只是個批發(fā)商而已，服裝廠工人動輒上百，是給當(dāng)?shù)卣畡?chuàng)收的錢袋子，以前是士農(nóng)工商，現(xiàn)在是工商士農(nóng)，小商戶得排在小廠家后，不論從任何角度來看，張姐都不可能給青哥家那個廠帶來太大的麻煩，而以青哥為人處事的功力，也用不著她處處教他怎做，自會給此事一個體面的收尾。

    她的預(yù)測，是很有道理的，建立在她對青哥、對行規(guī)，對社會甚至是對張姐的認(rèn)知上——

    但喬韻也是人，她也沒帶著隨身金手指，對這件事的預(yù)估她就出了錯——五天以后，青哥給她打來電話：服裝廠，被迫停工了。

    ☆、第15章 前準(zhǔn)婆婆VS喬韻

    “說是排放污水超標(biāo)，要封停整改?！鼻喔缭陔娫捘穷^的語調(diào)是很歉意的，“千算萬算，沒算到這一招——這邊市里環(huán)保局根本沒存在感的，張姐一個外地人，能量真沒想到有這么大?！?/br>
    其實用這個理由，青哥家的小廠還真不能說是完全被冤枉——服裝企業(yè)，只要和水洗沾邊，一般都是用水大戶，水體污染確實不是開玩笑的，尤其是做牛仔褲的廠子，這問題更嚴(yán)重。當(dāng)?shù)卣彩潜犚恢谎坶]一只眼：這基本就是N市的支柱產(chǎn)業(yè)之一了，不知養(yǎng)出了多少個百萬富翁，解決了多少就業(yè)崗位。在這樣的情況下，當(dāng)?shù)氐沫h(huán)保局存在感怎么會高？

    在N市服裝廠扎堆，競爭激烈的情況下，大部分廠家都不會在排污上投入過多，青哥家的廠從前只做裁剪整燙還好，沒考慮過這個，這一批襯衫面料需要水洗，他們也是新租了機器，沒想到就栽到這上頭了。雖然就排了半個月的水，而且水洗棉布污染也不高，但到底機器在那里，說你超標(biāo)還真沒轍。最慘是一廠人對業(yè)務(wù)都不熟悉，要辯白都不知從何說起。

    “貨呢？”喬韻最關(guān)心的是貨，她也知道青哥是盡力了：他們最怕是被舉報制假售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