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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的不安越發(fā)強烈,想要下床,但是別說腿腳無力,她連掀被子的力氣都沒有。她抓著護士的袖口,急急道:“告訴我,都告訴我!” 穆德薩突然就甩開她的手,怒氣沖沖說:“還不都是因為你,周先生要以身犯險拿自己做實驗,你是好了,他要接觸別的埃博拉病人,給你研制疫苗,你滿意了?如果他……” “住口!”研究員進來,呵斥穆德薩。 蘇葉的手跌落,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白里還泛紅,像是找不到語言,喃喃說:“實驗,埃博拉,疫苗……他在哪里!帶我去!” 研究員:“蘇小姐,周先生有重要的事要處理,他一會兒就來看您?!?/br> 周浦深正在另一個隔離病房里,接觸埃博拉攜帶者已經(jīng)一天,他剛剛被抽了血樣,也在等結(jié)果,醫(yī)生來,先是告訴他蘇葉那邊的好消息,然后才說他的情況,“先生,事實證明,你體內(nèi)有NPC1變異,道目前為止,血液里仍然沒有埃博拉病毒的痕跡,也就是說,您的體質(zhì),確實能夠耐受埃博拉。” 這也是一個好消息。但,“現(xiàn)在您接觸的這一型號的埃博拉病毒,是蘇丹型,加上之前蘇小姐的扎伊爾型,已經(jīng)證實您能耐受兩種型號的病毒,其他的……” “需要多久能找到合適的病毒?” 研究員:“不清楚,每種病毒您需要隔離21天來觀察,為您身體著想,之后最好間隔一個月再進行下一型號的試驗,但是這樣一來,時間太長,這次埃博拉疫情過去,我們很難再找到病毒感染者......” 周浦深:“那就不間隔。” 研究員話鋒一轉(zhuǎn),“而且,即便您能通過全部的試驗,如何研制NPC1變異并提取,還是科學(xué)界的一大難題,疫苗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可能都沒辦法研制出來,即便研制出來了,還需要找到病毒感染者來試驗,這是漫長的一段周期,所以您的犧牲,很可能會是無用功。” 周浦深套上隔離服,“總要有人先來做開端?!比缓笏岵酵K葉的病房走。 研究員拿著資料的手在顫抖,接觸周浦深這個年輕人,時間不長,卻總是讓他這個研究了大半輩子病毒,自以為擁有崇高信仰的長輩,自愧不如。 等周浦深到的時候,一眾人退下去了,他隔著隔離服把她擁入懷里,蘇葉呆愣愣地,“好久不見?!?/br> 周浦深回答:“嗯?!睋淼酶o了些。一個簡單的音節(jié),走過了漫長又艱苦卓絕的路,鉆進蘇葉的心里。 她知道她痛苦的時候,他有多不容易。病房里沒了別的聲音,沉默在這個時候勝過萬千言語。 “深,”蘇葉從他懷里退開了些,仰頭,要脫掉他隔離服的帽子,卻被他制止了。她說:“我想要一個親吻?!?/br> 她等著,卻遲遲不見他動作,于是湊近他,要摘他的口罩,再次被制止,她蹙眉,他說:“現(xiàn)在需要隔離的是我?!?/br> 蘇葉想起那個護士的話,“實驗?他們說的是真的?” 周浦深的沉默在此刻令人揪心,蘇葉這時候甚至發(fā)不出聲音來了,她揪著他的隔離服,刷地一下拉開了,就要鉆進他懷里,卻被他扭著手臂退開了,“聽話!”他呵道,一邊重新拉上拉鏈。 她伏在被子上,不動了。他聽見她的哭聲,隨著她肩膀一抽一抽傳來,然而這回他沒有抱她,提步離開,又頓住,回頭說:“ 回到拉各斯,照顧RC,和你自己,然后等我。” 蘇葉的哭聲穿透厚墻,在整個實驗室回響。她完全沒有壓抑自己,將哭聲全部釋放,沒多少氣力,肺活量也沒恢復(fù),一抽一抽,又竭斯底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頭的活,目光失神,年輕的女護士抓著醫(yī)生的手臂擋住眼淚、年邁的研究員,環(huán)視一圈面前的瓶瓶罐罐,嘆了口氣。 方睿在方智的病房里,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又都別過眼,“別哭?!?/br> “好?!?/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只有三千字,比較短,是因為,黑暗的日子,到這里就告一段落了。明天將迎來陽光。 第63章 Chapter 63 三周后蘇葉走出了隔離病房,方睿方智已經(jīng)在等候她。 她微微笑說:“走吧?!?/br> 方智看一眼方睿,又看蘇葉,“姐,要和先生道別嗎?” 蘇葉低頭,轉(zhuǎn)動著中指上的戒指,把它取出來戴到無名指。抬頭說:“不了?!?/br> 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好了,該怎么做,她心里有數(shù)。 實驗室的位置不能夠被曝光,于是回到拉各斯,蘇葉在RC大樓安排了一場記者會。 周浦深此前對于這個提議是極力反對的,蘇葉要站在大眾面前,陳述自己如何戰(zhàn)勝埃博拉,還要提供患病期間的視頻監(jiān)控資料,這不僅是會將那段痛苦的記憶再次撥開,還會讓自己陷入“間接隔離”的處境。 雖然她已經(jīng)被治愈,但是人們對于埃博拉病毒的恐慌,容易導(dǎo)致她被身邊的人刻意躲避,和艾滋病病人難以正常生活是一個道理。 她患病的事,除了周家的人,以及實驗室的研究人員,再沒有人知道了,她病愈后完全可以當(dāng)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蘇葉說:“當(dāng)初我知道自己確診的時候,每天都想問同一個問題,到底有沒有人被治愈過?” 周浦深注視著她的眼,沒有再說話。 這個幾乎患上就是等死的病,對病人來說,最大的痛苦或許不是來源于身體機能步步衰竭,而是來源于心底里的那種絕望。 他清楚地記得,他沖進病房擁抱蘇葉過后,她聲嘶力竭的哭喊聲。 她想要用自己的事例,去告訴別人,埃博拉,并非不可戰(zhàn)勝。 而蘇葉病愈以后,留下了多種后遺癥,即便每日膳食都由營養(yǎng)師搭配好,她的體重依然沒有辦法回到從前,吃得稍微多一些,就要嘔吐;咽喉還沒有好全,長時間的損傷導(dǎo)致她現(xiàn)在說話的聲音還有些粗啞;最嚴(yán)重的是毛皮,頭發(fā)一把一把地掉,表層皮膚也開始脫落,別說化妝品,護膚品都沒有辦法涂。 但她立在臺上,穿著最普通的休閑服,素面朝天,面對著鎂光燈,微微笑著,仍舊很美。 記者問:“您在感覺自己感染埃博拉的第一時間就自己申請隔離了對嗎?是為了不感染別人對么,當(dāng)時是什么想法?” 蘇葉:“當(dāng)然不是第一時間,第一時間我的想法是,我可能真的要死掉了。當(dāng)時沒有那么偉大,還能顧及我是否會傳染給別人,我很自私,如果我都死了,世界再怎么樣我也看不見、感受不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