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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煙燃到了指尖,裴楚渾身都被北風(fēng)吹得冷透了,安靜地走到巫赫的身邊,用力地把他抱了起來。巫赫嘴唇發(fā)抖,大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里面一片干澀,只有血絲,沒有水汽。裴楚的胸膛一陣悶痛,忍不住雙手緊緊地把這人圈進(jìn)懷里,卻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壓著聲音:“好了,那些東西都跟我們沒關(guān)系,我們回家吧?!?/br>“我叫了外賣,是小米粥,等會熱熱地喝下去,再暖暖和和地泡個澡”“馬上要下雪了,天氣這么冷,我們就窩在被窩里看看書,也可以喝點酒”“等到明天放了晴,就把陽臺里的花草再種起來,弄個搖椅曬曬太陽”“只有我們兩個,哪里也不去,就這樣悠閑地過個十年二十年……不要孩子。”巫赫的雙手死死地抓著裴楚的手臂,隔著毛衣和秋衣,指甲依然掐進(jìn)了他的rou里,也許還流了血,他卻并不覺得疼。陰沉了一整天的天空終于開始飄起了雪花,夾在呼嘯的北風(fēng)里,眨眼的功夫就有了鵝毛之勢,悉悉索索的。不知道過了多久,裴楚感覺到自己的肩膀上一片濕潤,巫赫發(fā)出了極輕極輕的哽咽聲,混亂的念力卷起了他們身邊的雪花,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第82章矛盾J市的第一場雪,來勢洶洶,洋洋灑灑地落下來,一場夢的時間里就給整個城市裹上了厚厚的白色,早上六點的朝陽懶洋洋地爬上來的時候,暖橘色映在泛著光澤的白里,把J市變成了一副寂靜的、油彩濃重的畫。窗簾開著,裴楚坐在沙發(fā)里,就著外面的雪反射的微弱的光,看著床上那人堅硬的側(cè)臉。即使是在夢里,巫赫也把眉毛緊緊皺著,嘴唇用力抿著,被昏暗的光線勾勒出一個固執(zhí)的面具,像是要把整個世界都拒絕在外一般。裴楚又是一夜沒睡,赤腳走到陽臺上,在冰冷干澀的空氣里抽完了最后一根煙,悄悄地帶上了臥室的門,走到一片狼藉的客廳里。巫赫回來之后念力失控了兩次,巫母的攻擊把他還沒有完全愈合的腦子又撕開了一個口,有了超腦癥復(fù)發(fā)的前兆,狂躁,憤怒,敏感,甚至出現(xiàn)了輕微的幻聽,把客廳和廚房毀了一大半。而不到一天的接觸就把巫赫變成這副模樣的巫母只可能更加糟糕。一個瘋狂的、催眠系的異能者和正常人生活在一個世界,甚至對自己掌握的能力都沒有概念,稍不留神就會釀成大禍。裴楚知道自己現(xiàn)在應(yīng)該聯(lián)系巫家的人,去把巫母暫時控制起來,或者順著巫母這條線把背后的人揪出來,但不知道是不是被巫赫影響的原因,他覺得前所未有的失落和疲憊,一邊的腦子里想著那些人肯定不簡單、還會有后手,另一邊的腦子沉甸甸地墜在雪地里,甚至連洗臉的力氣都提不起來。宋辰逸曾跟他說,這個圈子已經(jīng)爛透了。時至今天,他才明白一點那人說這句話時的心情。他從垃圾桶里撿起那份文件,把里面的資料一字不漏地全部輸進(jìn)自己的大腦最深處,然后掏出打火機(jī),在洗碗池里點燃了它。眨眼的功夫,那幾份薄薄的資料就化成了灰燼,順著被擰開的水流流進(jìn)了下水道里。裴楚從冰箱里拿出舒緩劑,直接通過靜脈注射吸收進(jìn)血液里,然后疲憊地靠在水池邊上,等待著藥劑生效。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然后是熟悉的聲音:“裴楚?”裴楚回過頭去,看見巫赫光著腳站在廚房門口,身上帶著初雪清晨的冷氣,臉色蒼白,幾片枯葉被他不自覺流露的念力托在半空中,隨著他的呼吸一上一下的起伏著,看樣子是從陽臺上沾過來的。裴楚在心里嘆一口氣,想著巫赫這副模樣可能需要再送回醫(yī)院住一段時間,他需要專業(yè)的器材去評定目前的超腦癥復(fù)發(fā)程度,臉上還是帶上了笑,去摸客廳的空調(diào)遙控器,道:“你也不披一件衣服?這么急匆匆地跑出來……”巫赫突然握住了他手腕,裴楚一愣,接著整個人都被抱起,重重地壓在了廚房冰冷的臺面上。沒輕沒重的動作讓他的后腦勺撞上了抽油煙機(jī),眼冒金星的片刻間已經(jīng)被眼前這個人牢牢地困在了墻壁、抽油煙機(jī)和廚房柜之間,接著被人發(fā)狠般地堵住了嘴唇,睡衣扣子因為過大的力度掉落,在兩人劇烈的喘息和掙扎之中一蹦一跳地滾到了廚房的角落。“巫赫……唔!”巫赫眼睛發(fā)紅,睜開眼后空蕩蕩的臥室點燃了他所有的理智,現(xiàn)實跟他隔開了一層紗,他模模糊糊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卻像靈魂出竅般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屬于裴楚的一切把他包圍了起來。他沒有給他任何逃脫的機(jī)會,幾乎像格斗一樣死死地壓制住身下的人,去吮吸他的皮膚,確認(rèn)他的溫度,啃咬他的肌rou,甚至有一種強烈的、想把他整個咬碎了吞進(jìn)肚子里的饑餓感,連帶著整個人都在輕輕地顫抖,心底深處一遍遍重復(fù)著這個人的名字:裴楚,裴楚,裴楚……“你鎮(zhèn)定一點,巫赫,巫赫,你聽我說……cao!你他媽輕點!”裴楚臉上的血色褪盡,被人從內(nèi)部撕裂的疼痛讓他全身的肌rou都在戰(zhàn)栗,他不停的深呼吸讓自己稍微放松一點,壓著心中一股一股往上冒的怒火,狠狠地咬破了這人的嘴唇。血的味道刺激到了兩人,很快這場情/事就變成了徹底的戰(zhàn)斗,鹽糖醋稀里嘩啦地滾了一地,昨天沒來得及收的碗在地板上變成碎片,天花板上的漂亮吊燈亮了又滅,閃爍不停。巫赫在低聲懇求,裴楚在破口大罵,一直到大半個廚房都?xì)У酶筛蓛魞?,裴楚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只剩下粗重的?息。“你會后悔的……哈……”巫赫突然用力地抱緊他,不留情面地咬上了他的耳垂,急促的呼吸帶上了guntang的熱度,幾秒之后慢慢變得平緩。短暫的沉默,巫赫從裴楚身上離開,眼中漸漸有了神采,下意識地掃過他一片狼藉的身體和從頭到尾都沒有反應(yīng)的地方,愣了一下,接著猛地皺起眉。“老師,我……”裴楚抿起唇,看著這人不知所措的模樣,手背無力地壓在了自己的額頭上,腦袋里面難得有了一段時間的空白。缺乏安全感,念力無法自控,情緒狂躁易怒——教科書式的超腦癥初期癥狀。通過刺激巫母解開她的“封印”,然后毀掉剛剛手術(shù)完的巫赫,這就是那群人的目的嗎?巫赫的負(fù)面情緒在不斷醞釀,咬牙想要來扶他,他推開了他的手,自己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語氣還能保持冷靜:“你把廚房和客廳收拾好,我去浴室清理上藥。不要再打碎任何東西,否則我真的會生氣?!?/br>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