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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一雙如膠似漆的人影,馮少夫人懷中抱著琵琶,正在彈奏,“馮大公子”手握折扇,在掌心里輕輕地拍打,他含笑凝視著馮少夫人,端正的臉上盡是傾慕之色。樂聲忽斷,馮少夫人抬了頭來,正對著“馮謹言”那一對含情脈脈的雙眼,這馮家大公子的相貌雖說稍遜色于其弟,卻也是生得清秀俊美,再佐以深情款款,直令馮少夫人羞澀地垂了雙眸,低聲嬌嗔道:“夫君這般看著我,謙兒心亂如麻,哪里彈得下去?!?/br>她此時的神態(tài)語氣,甜美知足,隨便哪個外人,都能輕易地看出這年輕的女子,此時此刻全身心地沉浸在了幸福之中。妖尊默默看著這一對“佳偶伉儷”,他明知那情深意重的“馮謹言”是馮少夫人入魔之后,以心中的執(zhí)念而招來的小魔物幻化而成,然而他又怎能忍心怪責這深居閨閣、一心一意只愿得一知冷知熱體己郎君的女子?她又何錯之有、何罪之有?就聽那“馮謹言”道:“謙兒,為夫重回世間,唯寄望能與你朝朝暮暮,可惜你我原本陰陽相隔,若要長相廝守,唯有……唯有請二弟代兄在閻王殿前替了空缺。好在二弟從來病弱體虛,等油盡燈枯那一日,并不會太遠?!?/br>他牽起馮少夫人的柔荑,夫婦倆相視而笑,目睹這一切的妖尊只覺得不寒而栗,不管馮少夫人的初衷如何,但到了傷害無辜這一步,她卻是真正永墮魔道,再難回頭。馮少夫人依偎在“馮謹言”的胸前,柔聲慢語道:“小叔若去,最疼愛他的公公老年喪子,只怕也熬不了太長的歲月,等到家中只剩下你我,還有那倆孩子,屆時,這座大宅內(nèi),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br>“謙兒,”“馮謹言”輕啄著馮少夫人的額頭,笑道,“我馮謹言向天發(fā)誓,此生,來世,都絕不負你!”馮少夫人聞言莞爾:“夫君,若有來世,你為女子,我做男兒,‘天’字出頭方是夫,我來護你憐你,作為你遮風擋雨的一方青天?!?/br>“馮謹言”大笑不已。濁氣和著琵琶的曲調(diào)時起時伏,而這一對已不再是常人的夫妻身影,連帶著那涼亭荷花,漸漸地模糊,妖尊又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幽冥深處,飄來幾聲似有若無的嘆息。“飛來寺!”妖尊恍然大悟,失聲大叫,馮少夫人臨終之前,用最后的濁氣將她的回憶具象,讓他身臨其境,不就是要告訴他始作俑者嗎?當他喊出“飛來寺”之名時,馮少夫人的濁氣轉瞬間消失無蹤,妖尊還能松上一口氣,不過一眨眼功夫,一股更強大、渾沌的濁氣滾滾而來,周圍再次化作沒有上下之分的無垠黑暗,妖尊大吃一驚,小朗給他的仙印在他胸前光芒閃爍,持久不息。“他所看中的低等妖物,原來就是你?!?/br>妖尊只覺這個淡然中帶著輕蔑的女聲極為耳熟,但他一時半會卻想不起來曾在什么地方聽到過。仙印將妖尊方圓幾尺的地方照耀得猶如白晝,他所踏足的地方,也清晰地顯出了結實、青黑色大石鋪就的地面,在光影交匯的地方,翩然閃出一個修長窈窕的女子,她不急不緩、輕盈地走到光亮之中,妖尊幾乎是立刻看清了這女子的臉,他驚得連退兩步,難以置信地駭然道:“你,你是碧靈龍仙?這怎么可能?!”那女子只梳著一個發(fā)髻,以一長有三四尺的通體泛黑光的笄橫貫而過,黑衣黑裙,衣襟及袖口處則以銀線描邊,她雙手攏于長袖中,幾近面無表情地看著妖尊。第四十一章妖尊只覺得衣襟里的小朗不安起來,使足了氣力更往深處鉆,他將長1槍幻化出來,再在兩手間交換,掩飾住異動,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黑衣女子。黑衣女子的臉與妖尊在丹xue之山時曾有一面之緣的碧靈龍仙毫無二致,只是神態(tài)上,密布著那位龍仙所沒有的陰霾與冰冷。她見妖尊全身戒備,也站定了腳步,面無表情地覷著妖尊,最后緊緊盯住妖尊胸前那金光閃閃的仙印,蹙眉似喃喃自語地道:“但他已將仙印給你,再收回卻也不大可能,除非——”這女子話音未落,倏然長袖向妖尊一卷,妖尊只覺平生未遇的濁氣撲面而來,那本非能夠存在于人世間的黑暗,縱使有仙印護體,妖尊也為這妖氣震得身形微搖,他以長1槍為桿,穩(wěn)住站姿,向那女子質問道:“你到底是不是碧靈龍仙?”女子不答,神情不變,而眼眸中越發(fā)陰冷,她向著妖尊,長袖若翩舞一般,依次遞出,每一次都仿佛颶風席卷,掀起驚濤駭浪的濁氣,那力量足以排山倒海,妖尊的仙印所開拓的光亮領域在這女子的“舞姿”之下,節(jié)節(jié)敗退,越縮越小,直到直到僅僅剩下妖尊腳下的立足之地。然而退無可退之后,那光亮卻再不再減弱半分,它死死地守住那一小塊地方,宛若立起一圈看不見的屏障,不管周圍的濁氣如何氣勢洶洶、咄咄逼人,就是傷不著妖尊分毫。妖尊又驚又怒,卻也深知這濁氣的厲害,沒有輕舉妄動。那女子眼見她的力量竟然傷不到妖尊,冰冷的表情終于裂出一絲不耐煩的縫隙,她加快了揮舞的動作,甚至往前走了兩步,但不管她如何變幻姿勢與距離,濁氣自始至終,只能在仙印之光外的地盤肆虐。“你到底是誰?與碧靈龍仙有何關系?”妖尊感到衣裳內(nèi)的小毛球似乎在瑟瑟發(fā)抖,拱來拱去,暗地里皺眉,開口發(fā)問試圖分散這黑衣女子的注意力,他擔心小朗的仙力在這像要吞噬一切的濁氣之浪中支撐不了太久,必須得尋個法子,離開這濁氣主導的地方。那女子停下了動作,她冷冷地斜乜著妖尊,雙手重新籠于袖中,再一次開口道:“我便是碧靈龍仙?!?/br>妖尊見這女子與碧靈龍仙極其相似,但卻分明是個自己難以匹敵的魔物,而那丹xue之山的碧靈龍仙,分明是連個實體都沒有,從鳳凰族王、九凰仙和小朗支離破碎的敘述中,她似乎已經(jīng)魂飛魄散,虧得九凰仙子的神力,才勉強維持住了一點精元,她最大的能耐,也不過是化作一只小小的鳥巢靈魚罷了。又怎么會跟濁氣沖天的魔物扯上關系?這番聽那女子毫不諱言地自承身份,妖尊自難以置信,不由笑道:“你?碧靈龍仙是鳳凰族世子的生母,是堂堂正正的龍族之女,尊貴無比,你在這里冒認,只怕她遠在天上,都得嫌你的濁氣污了她的名號?!?/br>“污了名號?”黑衣女子冷笑,“你是什么東西,居然在我面前大放厥詞!你以為九凰那兩面三刀的家伙把本仙的魂魄碎片撿了點回去,遂他們高貴的神鳥仙人們的心意,弄出個無知純良的幻體,就代表得了本仙?小子,就憑你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