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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lǐng)他上我馮家門,到時候老夫定不會虧待幾位?!?/br>妖尊微微一笑,沒說話,目光投向小朗。小朗頓時志得意滿,司晨君既敬他一尺,他當然要還以一丈,向馮老爺頷首道:“也行,吧。”他是打定主意,等到此間那姜人蛇的事了結(jié),不管這烏鱧好了還是沒好,屆時扔給卓小魚就是,反正魚同此心嘛,她肯定不會不管。馮慎行盡管百般不愿,委實拗不過老爹,離去之前,也存了要扳回一局的心,臨把白麓交出去之前,抓著魚頭又是親了好幾親,這才戀戀不舍地向仨告別,扶著已經(jīng)快氣絕厥倒的馮老爺慢悠悠地走開,上了停在不遠處的驢車。剩下一仙一人兩妖,此時剛才因為僧人的法術(shù)而逃離的人們重新聚集起來,像是什么事也不曾發(fā)生過一般,摩肩擦踵,來來往往,喧嘩喊鬧,恢復(fù)了菜市口的原貌。起先妖尊捧著烏鱧白麓,但走不上幾步,就已經(jīng)不下十人側(cè)目回望,不想太過招搖,妖尊提議去買個木桶,將白麓放里面待著。哪想到木桶挑好,付賬之時,苦無碎錢,他只能從適才馮老爺給的錢袋中取出一片金葉子,那攤主兩眼珠子瞪得快掉下來,正僵持期間,小朗這不食人間煙火的仙鳥嘖嘖稱煩,搶過木桶,把金葉子往攤主手里一丟,然后提過烏鱧,往桶中一投,抓了妖尊的手就走。不消多時,成百上千的視線往他們仨身上聚攏,眾目睽睽,便是這般無疑了。這其間除了小朗,妖尊和卓小魚都因而感到渾身難受,恨不能掩面狂奔而過,唯有小朗依然如故,對周遭視若無睹,甚至還緩了腳步,問妖尊:“現(xiàn)在如何?直接去飛來寺么?”妖尊看向卓小魚:“都快到申時了,小魚姑娘一天不曾進食,只怕早餓了吧?”卓小魚原想逞強,奈何她雖習(xí)有法術(shù),到底是凡俗之身,也遠不到可辟谷的程度,聽妖尊一問,已是垂涎三尺,只是依然遲疑道:“可,可萬一姜湘白和紅璃已經(jīng)上了飛來寺呢?”妖尊沉吟了一會道:“照理,即便他們尋求高僧相助,也不至于當日寺中便能騰出人手施法除妖。不過小魚姑娘要是擔(dān)心,就找個面攤隨意吃點,也花不了多長時間,然后便往飛來寺去。就是要連累白麓兄與我們一道前往了?!?/br>白麓忙從桶里探出頭來道:“恩公千萬別這么說,折殺小妖了?!?/br>再看向小朗,妖尊問:“你怎么認為?”“我聽你的?!毙±什[了瞇眼,非常爽快。頓了一頓,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到了那飛來寺,要是動起手來,你得聽我的?!?/br>“嗯……”妖尊含糊其辭地回答了一聲,也顧不得小朗滿不滿意,便讓卓小魚尋覓她所鐘意的小攤檔。出了菜市口,打聽了往飛來寺的道路,妖尊一行便直接往那方向去,走不多時已見路旁許多各色小吃攤子,卓小魚問過其余仨,沒有一個對人間美食有任何興趣,不過妖尊表示可以陪她多少吃些,白麓也說愿意幫忙吃點熟rou,卓小魚聽得喪氣,自行去買了個燒餅,也不顧周遭行人的目光,拆了油紙開口就咬,邊走邊吃,邊吃邊嘟囔:“你們實在無趣,還好我不是仙也不是妖,趁能辟谷前趕緊先吃個夠!”小朗哼笑:“那你又偏看中個半妖?妖不止吃的和人不同,壽命與人也是大為不同。到時候你老態(tài)龍鐘,那姓姜可能還是翩翩佳公子,你們縱使能一起相伴一生,也會由愛侶而成母子,最后變祖孫——吃的真不過小事,你可考慮好了?”卓小魚被鯁得瞪目捂嘴,連抻脖子。“不過你也別擔(dān)心,”小朗哂笑,“你已開始修道,要是能入得了門,等到天壽將近,還可以用尸解等方式恢復(fù)rou身的鮮活,但,就不知那位姜公子可對你一往情深到愿意獨自苦候那漫長光陰了。”“小朗,”卓小魚咬牙,“我就吃個燒餅而已,你何必如此煞風(fēng)景?再說了,我如今也不是非姜湘白不可?。≡缰勰悼蓴y手,那兩坤不也能湊對?是不是,趙大哥?”妖尊啞然,片刻后又覺得還是不能放任卓小魚就此游上邪魔外道,干咳了聲:“這,小魚姑娘,天地間到底是乾坤交會為主,我和小朗……”“為主嗎?明明白麓和馮公子也都是公的……白麓你是公的吧?”得到白麓肯定的回答,卓小魚道,“我怎么就沒看出來為主了?”白麓不得不再次探出頭來說話,盡管他現(xiàn)在只是一條魚,但他的羞澀仿佛令魚身也變得粉紅了些許:“好叫諸位恩公恩人知曉,小妖并非有意引馮公子品分桃斷袖之樂,只是事出從權(quán),小妖萬不得已——再,再說,小妖此番雖逃得大難,相貌盡毀,待馮家無事,便不會再以人身出現(xiàn)在馮公子前了?!?/br>他喘了口氣,看了看小朗,慢慢回到了桶中,“小恩公所言不差,人與妖,本就,本就有違天道,我與他又同為男身……”“放屁!”小朗皺眉厲聲,聲量之大,引得他們又再次成了路人的熱鬧,眾人見這俊逸非常的少年毫無顧忌地口出穢語,有竊竊私語的,也有偷偷發(fā)笑的,然而小朗旁若無人般,從妖尊手里要過桶來,對著桶中的白麓道:“你怕什么?只要他愿意,你愿意,你們想好了,上就是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說什么怕將來后悔的,都不過膽小的懦夫,你要抱這種念頭,活該就不要成妖,無念無想、無欲無求地過一輩子不是最好?”他說罷,猶不解氣,一把摟過妖尊來,不忿地宣告:“我司晨君也是妖,他愿為我成仙,若不行,我就為他化妖,有什么大不了的?”幸得小朗說這話時,四只(個、條)已經(jīng)拐入了一條較少路人的巷道,饒是如此,除他之外的仨,無論是人是妖,都頗感狼狽,尤其是妖尊,臉皮都快燒成了灰燼了,待要出言訓(xùn)斥,又覺這話是出自小朗的肺腑,由衷之言,怎好拂了他的意思?當下心念一轉(zhuǎn),只向小朗微微一笑。卓小魚嘆了口氣,接過木桶,向無話可說的白麓道:“罷了,他們兩湊對去,你和我都是苦命的魚,同病相憐,我來帶著你吧?!?/br>余途便幾乎在小朗和卓小魚你一言我一語的熱鬧中度過,妖尊無言地看著這一對外貌上皆是少年的男女,暗中好笑,自己識人的本事實在太差,最初將小朗當成個可愛俏皮的娃娃,又錯認卓小魚清冷孤僻,枉費這么多年的修為——興許只有在看妖上,還能有些許自信?妖尊不由覷向也一直不曾開言的烏鱧白麓,聯(lián)系他適才的話,不知他是否還在為馮慎行擔(dān)心。之前小朗察覺到馮慎行身上有魔息,后聽白麓解釋,顯見他雖然一時保住了馮慎行的命,但禍根肇始卻也是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