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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娘擋住了她的嘴,搖了搖頭:“我都知道了。有些話,若是說出來,就不好了?!?/br> …… 十八娘與徐竇一連在莊子上住了小半個月,清凈又悠閑,徐竇坐不住,總是帶著家丁去山上打野味。而十八娘則同盧國公夫人一道,陪著那些夫人們推牌九。 一來二去的,先前口口聲聲的冠軍侯夫人,如今也變成了親昵的小十八。 盧國公夫人贏了一把,笑得臉都樂開了花,抓起一把珍珠,往十八娘跟前一放,“給我們小十八買花戴,日日陪我們這些老婆子?!?/br> 十八娘笑著接了,“那我就不客氣了,正好兜里的珠子已經(jīng)輸了個一干二凈,拿了這個沾了吉氣的,指不定能贏回多的?!?/br> 鄭夫人一聽,哈哈大笑,“你快來,都贏了去,反正我們也不差這幾顆珠子?!?/br> 這鄭夫人是今日初來的,她正是慧流公子還有鄭昭平的母親,鄭氏的宗婦,鄭夫人沒有別的愛好,最喜歡的就是推牌九,她逢賭必輸,卻依舊樂于此道。 鄭夫人一邊出著牌,一邊笑道:“你們說我來得是不是巧?剛來就落雪了,要是遲了一步,就要困在長安城里頭出不來了。我看這雪大著呢,沒個十天半個月的,怕是不會停。反正我們這些老婆子,是年年都來莊子溫養(yǎng)的,小十八你可要回去準備年關(guān)的事?” 十八娘湊著南枝的手,吃了一顆蜜餞,笑道:“我家侯爺去了太原,也不知道年節(jié)的時候能不能趕回來,我們府里頭人少,也沒有什么事兒,等雪停了,再回去不遲?!?/br> 鄭夫人搖了搖頭,“你不回去也好,這長安城里頭可像是唱大戲的,四皇子妃有孕了,這長安城里頭的風(fēng)向又變了,你有了身子,別回去受氣了?!?/br> 十八娘覺得今天晨起可能沒有睡醒,鄭夫人說什么?李子君有孕了? 四皇子明明就是女子,李子君怎么可能有孕?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她到底是假孕?還是同別人有了牽扯,所以才有了身孕? 不管是哪一個,簡直不敢想! 接下來的幾局,十八娘因為有心事,又一連輸了好幾次,直到把盧國公夫人給她的珠子,全都輸光了。 鄭夫人贏得紅光滿面,拍了拍十八娘的肩,“小十八莫沮喪。一會給你送羊羹吃。明兒大家都去我莊子里頭玩兒,我那莊頭,做全羊宴,是一把好手。羊rou溫補,現(xiàn)在吃正好?!?/br> 大家說說笑笑的便散了場。 因著都住得近,也沒有用馬車,十八娘披著蓑衣,穿著雪履在南枝的攙扶下走了出去。 西屏想要伸手,卻被東珠見縫插針的擠了出去。 她垂下手去,悶不吭聲的跟上了。 十八娘正走著,卻見身后一個男子追了上來,十八娘一看,竟然是鄭慧流。 上一次見他,還是在福應(yīng)禪院,他替十八娘算了一卦。然后就悄悄地從長安城里頭消失了。 “我娘讓我送羊羹。我送你一程吧?!?/br> 十八娘瞧著他,穿著長長的錦袍,身后披著毛茸茸的披風(fēng),看起來就像一頭熊,忍不住噗呲一笑。 “慧流公子看起來身子好了許多,只不過還是比常人怕冷些?!?/br> 鄭慧流愣了愣,突然手忙腳亂起來,一把解下自己的披風(fēng),想要遞給十八娘,剛伸出手去,又縮了回來。 “你都是雙身子了,怎么穿這么少?我那里有不少好皮子。” 十八娘笑了笑,“穿多了,看不著路,我怕摔了。南枝給我準備了暖爐,熱乎著呢。而且也沒有多遠。倒是你們,這么大的雪,亮堂著呢,怎么還提著燈籠?” 鄭慧流一看自己手里的燈籠,也忍不住笑了。 “我身子不好,雪天甚少出門,竟不知道這個。不過雪是冰的,燈卻是暖的,還是燈好?!?/br> 兩人再沒有說話,踩在雪地上,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沒等鄭慧流回過神來,十八娘的莊子已經(jīng)到了,徐竇正站在門口沖著她拼命的招手,“十八娘快來看,我抓了一窩兔子,咱們可以做指套!” 鄭慧流聽到她的聲音,住了腳,將羊羹放到了西屏手中,“我就不過去了。羊羹還是熱的,替我診治的大夫,特意開了一些安胎藥,燉了很久,你莫要不吃。比上次在禪院見你,你清減了不少。” 十八娘笑著點了點頭,“如此便多謝了。阿竇在等我,天寒地凍的,慧流公子快些回去吧?!?/br> 說完,她轉(zhuǎn)過身去,徑直的走向了徐竇。 而鄭慧流提著燈籠,站到雪地里,直到看著莊子的門關(guān)了,這才轉(zhuǎn)身走了回去。 十八娘回到屋子里,搓了搓手,南枝已經(jīng)將羊羹端了上來,“小娘,這羊羹沒有問題,你趁熱吃吧。” 十八娘點了點頭,不一會兒,就見一個人風(fēng)塵仆仆的走了進來,身上還帶著rou眼可見的雪粒子。她將蓑衣斗篷一脫,露出一張清秀的臉蛋兒來,恰是今日一直未見的北流。 “小娘,都按照你說的辦好了,魚兒已經(jīng)上鉤了。很快咱們就可以收網(wǎng)了?!?/br> 第二百零七章 風(fēng)雪夜歸人(一更) 雪越下越大了,鄭慧流提著燈籠,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在雪地里。 自打他出生以來,別說像這樣踩在雪地上了,就連開一下窗,也會立馬有人上前關(guān)了,提醒道:“小郎別著了涼,待會兒又咳嗽了。” 他摘掉自己的斗篷,伸出手去,雪花俏皮的落在他的手上,冰冰涼涼的,不一會兒,就融化了。 沒有人比他更理解十八娘,那種看著自己生命流逝,卻無能為力的絕望。 “你再這樣,我的那些珍稀藥材,可就喂狗了?!?/br> 在黑暗的拐角處。 一個年輕的穿著紅衣的男子,倚著墻,懶懶地斜站著。數(shù)九寒天,他卻敞開了衣襟,露出白白的鎖骨。 “別說得好像你是濟世神醫(yī),你的藥,我和子期都已經(jīng)付過代價了?!?/br> 那男子笑了笑,像是午夜里的銀鈴鐺。 “你還提子期?也不知道是誰,趁著李子期不在長安,就來挖兄弟的墻角。你在指責(zé)我不講義氣之前,何不看看自己的丑陋模樣?!?/br> 鄭慧流拍了拍手上的雪,扯了扯斗篷的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