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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人寫就金榜,蓋上玉璽。名次與會試一樣,并無變動。夏飛博點了狀元,榜眼是個年近四十的清瘦書生,紀居昕點了探花。皇上許是政事繁忙,只與他們溫聲說了幾句話,賜狀元游街,賜瓊林宴,之后就讓眾人退下了。紀居昕心情特別好,林風泉又是愛熱鬧的,說話聲音很大,走過長長宮徑,紀居昕漸漸聽到了一些不好的聲音。說此次臨清學子出了大風頭,更是占了一個狀元一個探花,必然有內(nèi)情。紀居昕嗤之以鼻。會試能考出來是個人本事,學識積累,可要中頭三名,是有運氣成分的。比如你寫的策論正好投了主考官的胃口。夏飛博性格穩(wěn)重,他經(jīng)歷沉淀后也偏中庸,大概這次主考官正好喜歡這一口。沒得到高名次,這些人該檢討的是自己,而不是挑剔別人。如果議論聲大,引來上位者注意,或小人鉆空子,最后一定得不了好。酸的心態(tài)可以有,表現(xiàn)出來就沒腦子了。紀居昕正隨著眾人熱鬧擁著夏飛博準備圍觀新狀元打馬游街,突然橫里來了個人,是個太監(jiān),面白聲細,“哪位是探花郎紀居昕?”眾人面面相覷。紀居昕站出來,“正是在下?!?/br>“有主子要見你,跟咱家走吧。”眾人看著紀居昕,有人羨慕有人擔憂。紀居昕給三位好友一個‘放心’的眼神,走向小太監(jiān),“是?!?/br>宮里規(guī)矩大,有上位者要見,容不得他不許。☆、第237章朱聞紀居昕隨太監(jiān)走了兩步,太監(jiān)就停了。等參加殿試的人們走完,太監(jiān)指著一個方向,“紀公子請看那邊?!?/br>紀居昕調(diào)轉(zhuǎn)視線看過去。他站的位置很特殊,是出宮的小路,又靠著一道月亮門。視線越過月亮門,是描繪華麗的小小照壁,再往前一步,能看到照壁側(cè)面不遠,有一處小亭子,精致小巧。而小亭子里,有一個熟人——劉昔!紀居昕這下不擔心了,隨著太監(jiān)走過去,發(fā)現(xiàn)小亭子里并不只劉昔一人,回方才視線被亭柱遮擋,他沒有看到,劉昔對面還坐著一個尊貴少年,正是當今太子!紀居昕趕緊下跪行禮,“紀居昕叩見太子殿下,世子殿下?!?/br>“起來?!?/br>聲音有些淡弱,并不熟悉,是太子。紀居昕站起來,恭立在側(cè)。“今日是殿試之日,我本不欲打擾,但與太子閑坐片刻,剛好看到你們出來,太子好奇,我便著人叫你過來,”劉昔坐在輪椅上,雋黑眼眸盛滿笑意,“你不介意吧?!?/br>紀居昕哪里敢說介意,連聲道不敢。“你是召兒朋友?”太子好奇地看著紀居昕。他面色蒼白,唇無血色,皮膚黯淡,手上青筋畢露,只一雙眼睛看著富有神采。可從他淡弱的聲音里,紀居昕能聽出,太子身體真是不好,看起來很像回光返照的樣子。他恭敬回答,“正是?!?/br>“召兒那么調(diào)皮,你怎么與他相處的?”許是意識到自己問題不好回答,太子又道,“他不曾與你發(fā)火胡鬧?”紀居昕微微笑著,“召郡王赤子之心,便是有些許別扭,也是出自關(guān)心……鬧也是鬧不了多久的。”太子掩唇笑了,輕輕咳了兩聲,又問,“你是臨清人?聽說臨清的蓮青書院歷史悠久,你可進去讀過書?與孤說說?”原來太子對這個感興趣……紀居昕一一詳細說著,希望能滿足太子的期待感。他一邊說一邊觀察,漸漸看懂了太子為人。太子愛笑,學識豐富,謙遜不自傲,很多書與他探討起來很有些妙思巧解,是具胸中有大丘壑之人。若他能登基為帝,大夏想必也能不錯,可惜……他身體不好。看劉昔與他感情很好的樣子,如若太子病逝,劉昔一定很傷心。太子咳聲越來越多,劉昔止了二人聊天,“太子,該回了?!?/br>太子遺憾的嘆口氣,看著紀居昕,“你很好。召兒年紀小,脾性別扭,能勸的地方多勸點……今日見到你,孤很高興,不知道以后……”“太子,”劉昔面色不愉,“又亂說話了。”太子笑了笑,陽光灑在他臉上,他的皮膚近乎透明,“好,不說了。劉昔,你派個人送紀九出宮?!?/br>劉昔指了個小太監(jiān)引路,沖紀居昕抱歉的點了點頭,就陪著太子離開了。紀居昕很不喜歡生死離別,眼睛莫名有些酸。這樣與太子對話,是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小太監(jiān)很安靜,引著紀居昕往外走。紀居昕更是無話,二人走了一段極平和的路,直到突然傳來驚叫聲。紀居昕聽著聲音熟悉,轉(zhuǎn)頭一看,竟然是呂孝充。他身后陪著一眾太監(jiān)宮女,部分太監(jiān)宮女手上還提著東西,看起來是宮中賞賜之物。呂孝充一向受皇后寵愛,這是進宮看皇后了?可是他看到自己喊什么?紀居昕眉頭微皺,就見呂孝充指著自己,“鬼啊……鬼!”紀居昕覺得皇宮里無視不好,想要上前打個招呼,誰知他剛邁出兩步,呂孝充面色驚恐至極,好像特別害怕他接近,一邊往后爬,一邊捂著臉不敢看他,“走,走!鬼啊——鬼!”紀居昕只好站住不動。那邊為首的太監(jiān)小跑過來解釋,“呂公子身上有些不好,但并不常發(fā)病,這位是今科進士?可否給個臉,暫避一側(cè)呢?”紀居昕看向身邊小太監(jiān),小太監(jiān)過來小聲提示,這是皇后宮里的主管太監(jiān)。紀居昕不能不給面子,退至一旁,墻垣遮蔽處,“公公請便?!?/br>太監(jiān)笑瞇瞇道了謝,架著呂孝充往外走。呂孝充仍然捂著臉,一個勁喊著有鬼。紀居昕有些不解,呂孝充這是得癔癥了?可為何看到別人不驚,偏看到他驚?等呂孝充烏哇亂叫著離開,紀居昕才從墻后出來,剛準備往前走,眼角余光注意到一個老太監(jiān)。老太監(jiān)正站在呂孝充曾走過的路上,頭微低,不知道在想什么。紀居昕卻臉色大變,朱聞!他有沒有看到自己!紀居昕趕緊回頭,穩(wěn)住心神,這輩子一點也不想和他接觸!待要走完這道路,他才冷靜下來,悄悄指了指后面越來越遠的朱聞,“那位公公……是誰?”小太監(jiān)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