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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同我進去聊……”紀居昕下意識認為紀仁德在門口‘巧遇’自己,大概不會想進他這小宅院細談什么,索性動作更熱情。紀仁德果然拒絕了,“你要出門,我亦有公務(wù),都不好耽擱,今日不是良機,你我便在此說幾句話吧?!?/br>街角樹影蕭條,冷風拂面,紀仁德負手而立,脊背挺直下巴微揚,涼風掀起他的衣角發(fā)梢,他卻好似一點也不覺得冷,整個人如同冬日青松,雪下翠竹,氣質(zhì)謙雅剛直,頗有君子之態(tài)。再加上紀仁德身材相貌都長的不差,這一幕很難不讓人印象深刻。京城紀四,名不虛傳。紀居昕肅手躬立,態(tài)度很是尊敬,“侄兒都聽四叔的。”紀仁德微笑著看向紀居昕,溫雅聲音中透著對晚輩的疼惜,“你獨自一人到京,沒有家人照看,實是受苦了,日子很不好過吧?國子監(jiān)還適應(yīng)嗎?可有人欺負你?”“勞四叔掛心,侄兒實在不孝。京城很好,大家都很親切,雖有些許不慣的地方,但侄兒長大了,理當受些磨練。國子監(jiān)老師和同窗們都很和善,讀書時大家觀點不一討論一番是有的,談不上欺負不欺負,在京城這些時日,侄兒過的很充實?!?/br>紀居昕不敢小看紀仁德,他這四叔最是心思深,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或許都有用意,他不敢不小心搭話。紀仁德眉梢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之后面上展出欣慰之色,“京城國都,天底下最繁華的地方,你初來乍到,被沒迷了眼到處惹事,四叔很高興?!?/br>紀居昕心生警惕,直覺紀仁德下一句必是——“然而,我為你叔父,自要替你父親好生照看于你,之前境況不允許也就罷了,如今四叔已回京城,昕哥兒,你收拾收拾東西,搬去與我一同住吧?!?/br>果然。紀居昕袖子底下拳頭緊捏,紀仁德有備而來。話說的再好聽,他也明白,紀仁德并沒有對他有絲毫偏愛之心,會有這個舉動,一定有旁的原因……是想博好名聲?可是需要這么急嗎?一到京城就過來堵他,讓他連一點反應(yīng)的時間都沒有?紀居昕面上裝的再不在乎,心里對紀仁德的恨意也一點沒少,光是這樣面對面與他說話,他都覺得惡心,實在難以想象兩人如果住在一個屋檐下,低頭不見抬頭見,會是怎樣的難受。與在臨清紀宅里不一樣,臨清紀宅地方大,紀仁德便是回家,也住不了多久,京城就不一樣了,紀居昕知道紀仁德的宅子格局,并不大,而且照他這架勢,明顯是想當京官不走了。他才不想和他一起住!紀居昕面上做出躊躇之色,“侄子進京求學,好不容易找到這處離國子監(jiān)近的宅子,房主愿意算便宜與侄兒,皆因簽了契書,租期半年,半年之內(nèi)如果想走,租金卻是不退的,四叔您看……”“世事總會有變數(shù),哪有那么不近人情的房主?你今日課后立即帶四叔見見這位房主,四叔親自與他分說請情?!奔o仁德修眉微揚,話意篤定,仿佛沒有他不能辦到的事。“可是侄兒已簽了官契……”紀居昕默默垂頭,像是做錯了事一般。“你這孩子,不過租個房子,如何能簽官契呢?”紀仁德聲音有些重,“若是一般民契,遇事說說人情,賠個不是,尚能商量解契,官契可是死的,訂了就沒有更改余地!”“侄兒如何能不明白呢……只因簽官契租金可便宜兩成……”紀居昕一副可憐樣子,紀仁德不好再相逼,他今日來想達到的結(jié)果并不是一定讓紀居昕搬與他住。他上前兩步,看了看宅院小門,往里是普通的青石小徑,石雕照壁,看著沒什么特色,嘆息道,“這小宅院雖不華美,倒也干凈清爽,離國子監(jiān)又近……也罷,就隨了你意吧,你且繼續(xù)在此住著,但三五日要去叔父那里一趟,讓叔父看看你好不好。待到租期結(jié)束,速速搬來與叔父同住,叔父宅院雖算不上華麗,好在精致小巧,有假山石榭,你去看過便會喜歡?!?/br>紀居昕聲音有些悶,“是?!?/br>站在他身后不遠的孫旺卻差點笑出來。這些時日,紀居昕交待了很多事讓孫旺去辦,孫旺全部辦的不錯,人機靈又忠心,紀居昕便把他提上來,當做自己人用。衛(wèi)礪鋒甚至幫忙試了幾次,確認孫旺的確是個可用人才,最近漸漸讓他知道了很多事。孫旺一點點看到主子身邊人事的時候,幾乎是敞開了新世界大門,被沖擊的不行。但他也更明白,跟著主子是走對了,以后他的人生肯定不一般!還做什么小廝,必須朝著大總管的方向努力好嗎!各種感覺刺激,再加上紀居昕和衛(wèi)礪鋒蜜糖加大棒的特別調(diào)教,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忠心于紀居昕一人,主子的榮辱比他的生命還重要!眼界不一樣了,看人的觀點心境就不一樣了,孫旺以前還覺得臨清紀家還算不錯,現(xiàn)在想想真是沒見識,連見識最深,被老太太整日掛在嘴上,紀家最出息的人物紀四老爺,眼力也不過如此!什么叫這小宅院雖不華美,倒也干凈清爽?往前數(shù)十步,轉(zhuǎn)過照壁,就是另一番天地好嗎!奇花異草,飛角涼亭,似海深湖,細白軟沙,悠長廡廊,說十步一景也不為過,竟然被鄙視了?在這‘小宅院’里住幾日,誰會稀得看你那精致小巧的‘假山石榭’!紀仁德神態(tài)自得地說完這個,又說了一堆訓戒的話,引用各種‘圣人言’,說的那叫一個花團錦簇,有理有據(jù),非常漂亮。其中甚至還涉及到了律法,好生給紀居昕普及了下知識。孫旺忍了忍沒忍住,上前給紀居昕披了件長毛披風,順便偷偷瞟了下紀仁德。也不知道這位是怎么想的,要是真的為侄子著想,實在想為人師表,找個暖和地方難道不行?“你冷?”紀仁德結(jié)束了一段話,依然長身直立,君子之態(tài)保持的相當好。“沒有,侄兒很好?!奔o居昕露出一副您繼續(xù)的表情。紀仁德卻不說話了,垂了眼簾,不知道在想什么。可他又沒有走的意思……紀居昕只好無奈開口,“四叔是才進京?如何知道侄兒住在此處?”“這有何難?”紀仁德繼續(xù)高雅博學地從偵查推理方面解釋了怎樣找到此處的過程。紀居昕唇角抖了抖,“四叔博學,侄兒佩服?!?/br>“你當努力,日后會比四叔更出色?!奔o仁德眼神慈愛。兩人來回謙讓幾句,紀仁德終于提出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