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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推開窗就能看到錯落景致,興致來了也可小游一番,如今將將入冬,早梅的景最是受歡迎。林風泉和夏飛博徐文思相攜而來,一推門就看見早到了紀居昕,有幾分驚訝欣喜,“昕弟來的好早!”幾人邊說話寒暄,邊打量紀居昕——又瘦了些許,看著一陣風就能吹走,實讓人心疼。好在精神不錯,精致眉眼里精氣神滿滿,生機勃勃,見之可親,是正當年紀的少年郎!“夏兄,林兄,徐兄,”紀居昕一一打招呼,為前些天的事道歉,“左右無事,我便來了,那天的事讓你們擔憂,是我年少輕狂,過于魯莽了?!?/br>“哪里哪里,”徐文思連連擺手,“這個年紀不輕狂,什么時候輕狂?”夏飛博撇撇嘴,很不喜歡他們這般客套,大馬金刀地走過來坐下。林風泉很快就看到了擺在桌上的邸報。邸報由通政史司掌管控制,他家的邸報算得上最全,桌上這份無論版面字數(shù),都削減很多,他一看就知道,這是跟官府有關(guān)系的大型紙墨鋪子抄出來,專門賣于學子的。“你看邸報……做什么?”他這一問,夏飛博徐文思也齊齊抬頭看紀居昕。紀居昕背對著窗子,唇角微微勾起,笑顏隱在陰影里,生生帶出幾分神秘,“自然有大用?!?/br>“大用?”林風泉不解,這玩意兒他都是看了就扔,除了知道點官員之事,能有什么用?紀居昕眼睛微微瞇起,似笑非笑的眸子有幾分迷離幾分狡黠,聲音似都帶出幾分蠱惑,“幾位想不想在長輩面前立功?想不想讓所有人高看一眼?”☆、邸報房間里所有人登時一愣,轉(zhuǎn)而發(fā)出爽朗笑聲。林風泉笑的胳膊架在夏飛博肩膀上,上氣不接下氣,“我說昕小弟,哥哥不好笑你膽氣太大,可你這邸報——不過是去除了諸多內(nèi)容的精減版,除了官員調(diào)派和些許無關(guān)緊要之事外再無其它,能用來做什么?”徐文思笑趴在桌子上,“是啊,林風泉家每月邸報雪片似的飛來,也沒見他怎么用。”“別瞧不起我這邸報,”紀居昕把邸報從徐文思的胳膊下解救下來,上下檢查有沒有破損,“一兩銀子買來的呢?!?/br>夏飛博的笑收的最快,回過神來已經(jīng)一本正經(jīng),聲音都很平靜,“你若喜歡,我送你?!?/br>“怎能讓夏兄專美于前!”林風泉拍桌子,“昕小弟,今兒你要能說出個一二三,每月邸報我包了!還保證內(nèi)容詳實豐富!”“那小弟在此先行謝過了?!奔o居昕微微一笑,眸光波動間洋溢著強大的自信,閃的人眼花。“別謝的太早,如若讓我等不滿意,可是要受罰的……”徐文思看看夏飛博又看看林風泉,以眼色相詢:如何?夏飛博三根手指拎起茶盅,眸色深沉唇角含笑,“自然。”林風泉撫掌,“昕小弟先好好想想怎么說哈哈哈哈……”說完笑嘻嘻喚小二上前,點了茶點。屋里置了炭盆,窗子開著也不冷,裊裊茶香一激,更是暖香滿室。屋外早梅還未綻放,朵朵粉紅花苞鼓在枝頭,嬌嬌怯怯隨風微顫,頗有幾分可愛。窗前端坐的少年有一副好相貌,額頭寬闊,瓊鼻高挺,睫羽密長,眼眸很亮,內(nèi)里仿佛燃著一團火,讓人不由自主被吸引。這般風華的少年,竟然是一個庶子,還是未被允許讀書的庶子。如若他幼承庭訓,同他們一樣接受家族大力栽培,會是怎樣?夏飛博暗自嘆息,可惜這世上,沒有如果。戶部侍郎陳人厚丁憂回籍,圣旨奪情起用,特賜馳赴任。紀居昕細瘦指尖落在這行字上,“諸位對此這條任狀有什么看法?”林風泉瞇起眼睛細想歷次看到的邸報和家里得知的消息,神色篤定,“他的老丈人是位閣老?!币馑际撬澈笥腥恕?/br>徐文思也摸了摸下巴,“而且這個人的確有能力。我記得五年前他曾在督派北軍糧草時立了大功?!?/br>“陳人厚長于銀糧統(tǒng)籌——”紀居昕笑意悠遠,看向夏飛博,“夏兄以為如何?”夏飛博手指敲了敲桌子,“國庫缺銀。”紀居昕眸含贊賞,“夏兄果然高見!”林風泉眉心微皺,“就憑這個就說國庫缺銀?”徐文思垂眸看邸報,若有所思。“光憑這個肯定不夠?!奔o居昕指著下面幾條賞罰條令,“簡王立功只收了御賜宮制品,辭了金銀,受到今上贊譽。有文武官員行為不慎懲罰只奪俸未降級。再加上圣旨特賜陳人厚——馳赴任,就很明顯了?!?/br>林風泉明白過來,“所以國庫缺銀……情況還非常緊急!”“這便是夏兄的機緣。”紀居昕笑瞇瞇地看著夏飛博,“每逢國庫空虛時,總會有‘能臣’上書巧妙條陳,或變樣收商賦,或出具名目引商人自發(fā)慷慨解囊。這首先站出來出風頭的商家,定會簡在帝心,這‘能臣’,也可自行cao作?!?/br>夏飛博看向紀居昕的眼神帶著揶揄,“我要謝你提醒么?”“夏兄可別笑話我,這事你早看出來了,還需要我提醒?小弟不才,不過是想在幾位面前出個風頭?!奔o居昕沖著林風泉眨眨眼,好像在問,怎么樣邸報有用吧?林風泉鼓了鼓臉,略有些不甘,指著往下一條說有晚霞龍形乃吉兆,太子必大安,今上大悅賞百金的消息,“這又怎么說?”紀居昕神色微怔,“說明太子……身體不好?!?/br>今上登基將將一年,已過而立之年,膝下僅有一嫡子,立為太子。太子先天不足,體弱多病,今上為太子時就經(jīng)常為其祈福。半年前宮里傳出消息,說太子身體大好了??扇绻媸谴蠛?,有此等消息特意恭維太子,今上或許會不喜:太子都好了你還說吉兆引示必大安,是在咒他現(xiàn)在不安?反倒是真不安時,這種話帶了祝福之意,才聽的順心。非今上昏聵,然人之為父,心有掛念,想法會不一樣。再有就是……紀居昕知道,太子……沒幾年好活了。房間內(nèi)又是一靜。林風泉第一次在同齡人身上看到‘見微知著’這四個字,一時震驚緩不過神來。夏飛博可能在想自己的家事,如何更上一層樓,目光頗為深沉地看著窗外一枝滿是花苞的紅梅。徐文思還算自持,找回往日的冷靜,“可昕弟說讓長輩高看于我們,指的是……”紀居昕眸里笑意一閃,瘦長指尖點在微黃邸報武將調(diào)動上,細白手指映在頗有光澤的紅木桌上,“總覺得這里有機會?!?/br>開平衛(wèi)指揮僉事衛(wèi)礪鋒,調(diào)往山東東昌衛(wèi)。徐文思看完有些不解。武官調(diào)遣實屬正常,除了王爺們封地帶戍邊外,就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