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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地望著裴湛。 她見伊王父子兩個都不是吃素的,害怕受皮rou之苦,便將她知道的都招了,最后被問到身份,她原本想編一編蒙混過去,然而終究是嘴笨舌拙,沒能瞞過去。只是裴湛聽說她的身份后,神色變得有些奇異。 “你真的是明……”裴湛忽覺不妥,頓了頓,改口道,“是太子妃的堂姐?” 楚明嵐怔怔點(diǎn)頭:“是……”說話間膝行上前,伸手就要去拉裴湛的袍角,“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我六meimei?我想……” 裴湛側(cè)身避開她的手,思量一回,沉容道:“你和太子妃熟稔么?” 楚明嵐使勁點(diǎn)頭:“當(dāng)然當(dāng)然!我和我六meimei打小一起長大的?!?/br> “何以見得呢,你知道她的喜好么?” 楚明嵐忙道:“知道!知道!我跟我六meimei最熟了,我連她喜歡用什么花色的汗巾都知道!” 裴湛盯著她,道:“那說來聽聽?” 十日后。 裴弈親自鞫問了楚明嵐,聽說了裴琰干的那些事后,很是頭疼。這事如今怎么看怎么像是真的,楚明嵐沒必要誣陷一個親王,又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何況楚明嵐被救下來這件事,本身就是個不爭的事實(shí)。 若此事是真,那裴琰的腦袋簡直是被驢踢了! 裴弈思前想后,決定趁著裴琰還沒干出糊涂事,先派人去樂安將他抓回來,再問問看是不是真有什么內(nèi)情,順便也把楚明玥母女兩個逃犯押回京。 只是,這個前往封地抓王爺?shù)臍J差究竟由誰來充任,一時半會兒卻是定不下來。 誰都知道這個差事是燙手山芋。魯王這件事蹊蹺得很,皇帝的態(tài)度也是曖昧不明,萬一前頭剛將魯王綁回京,后頭皇帝發(fā)現(xiàn)是個誤會,父子兩個言歸于好了,那到時候豈非要落得個里外不是人?萬一再被魯王報(bào)復(fù)了呢? 裴弈見眾人互相推諉,很是惱火,正打算自己點(diǎn)一個時,范循站了出來。 裴弈對于范循的主動請纓很是驚訝,因?yàn)樗山奈恢迷趺纯炊急冗@個差事好得多,范循放棄一個人人眼紅的肥缺卻來接過這個燙手山芋,這實(shí)在是有些不可理解。 裴弈好奇之下詢問范循緣由,范循躬身一禮,嚴(yán)容道:“臣子的本分便是為君分憂,陛下而今煩憂于此,臣自當(dāng)義不容辭。至若知府之缺,微臣年紀(jì)尚輕,且需多多觀摩,臣愿將機(jī)會留給其余同寅?!?/br> 范循一番話完全從為皇帝盡忠這一點(diǎn)出發(fā),推掉外放之事的理由也并非說自己不能勝任,而是高風(fēng)亮節(jié)地將機(jī)會讓給旁人。 既表了忠心,又表了節(jié)cao,還能達(dá)到目的。 裴弈果然被他這一席話說得十分舒爽,當(dāng)場答應(yīng)讓他奉旨去山東拿人。 范循謝了恩,從殿內(nèi)退出。 范慶聽說孫兒放棄了那個肥缺卻來攬這個爛差事,氣得當(dāng)場揪住他,要搬出家法治他一治,眾人好勸歹勸,才算是將他攔下來。 范循將祖父拉到書房,掩了房門,回身道:“祖父息怒,這個差事看似棘手,實(shí)則是個機(jī)遇。祖父想一想,魯王多半是確實(shí)要反的,否則楚明嵐那夯貨也編不出那等話來。孫兒到了山東之后,魯王非但不會乖乖跟隨孫兒回京,說不得還會狗急跳墻立等就起兵了,那孫兒豈非有了平叛的機(jī)會?魯王志大才疏,平叛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得來的功勞卻很大。孫兒有這等功勛傍身,還愁沒有好前程?到時候國公府也能風(fēng)光一回。” 范慶原本鐵青的臉漸漸色霽,緘默少頃,輕嘆道:“你說得有理?!币蚍踔\反不多見,所以平藩王之亂這機(jī)會可不多,一旦成事便是大功一件,莫說升官了,加爵都不成問題。 范慶越想越覺得孫兒有遠(yuǎn)見,到后頭更是豁然開朗,徹底將家法伺候的事拋到了九霄云外,轉(zhuǎn)而拍著孫兒的肩膀朗聲笑道:“哥兒果真深謀遠(yuǎn)慮,青出于藍(lán)?!闭f話間又想起范循不能承襲他的國公爵位,不禁又是一陣唏噓。 真是可惜了。 范循辭別了祖父,折回自己院子時,面上殘存的笑意也完全斂起。 什么深謀遠(yuǎn)慮,他說的全都是托詞,他的目的只是解決掉裴璣給他拋來的那個麻煩,不過他能做出這個決定,確實(shí)是因?yàn)橛惺愕陌盐談偃?。他這么篤定裴琰會造反,緣由在于他根本就是知情人。并且,裴琰來找他的那段時日里,他也留心摸透了裴琰的脾性與辦事路數(shù),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平叛對他來說如同探囊取物一般輕巧。 楚明嵐的出現(xiàn)倒是很及時,若非楚明嵐,他還要另想法子。他前些日子已經(jīng)連故意摔斷腿這種下策都想到了,但這主意風(fēng)險(xiǎn)太大,萬一真的摔殘了,他總不能拄拐去追昭昭吧?到時候昭昭更不會理他了,所以他一直在遲疑。 老天保佑,他的腿算是保住了。 山東,青州府,樂安縣。 裴弈為裴琰營建的王府恢闊堂皇,比旁的藩王府邸都要?dú)馀?。但裴琰橫看豎看都覺著瞧不上眼,這宅子還是太小了,連皇宮的一半都比不上! 裴琰揣了把折扇在自家后花園里四處晃悠了一圈,瞧瞧這里看看那里,不住搖頭,只覺這園子還趕不上坤寧宮后面的宮后苑。不過這些都不打緊,他回頭就能挪到皇宮里住了。 “王爺——” 楚明玥的聲音驀地響在身后,裴琰一驚轉(zhuǎn)身,拿著折扇隔空戳著楚明玥,呵斥道:“誰讓你跑出來的?嚇了孤王一跳!孤王說過多少回了,沒事兒不要隨便出來晃悠!你還怕別人不知道孤王這里藏了倆欽犯是不是?” 楚明玥沉下臉道:“我是來提醒王爺?shù)?,這都來樂安一月有余了,王爺是不是該去籌謀一下正事了?” 裴琰白她一眼:“孤王心里隨時都揣著大業(yè)的,還用得著你來提醒?” 楚明玥打量裴琰幾眼,心里嫌棄不已。 為什么她就嫁給了裴琰呢,裴琰橫看豎看都不像個當(dāng)皇帝的料啊。她當(dāng)初若是嫁給了裴璣,后面的路不知道會多順當(dāng)。事實(shí)上,她一直認(rèn)為裴璣喜歡她,還有一個緣由就是她覺得她本身就是應(yīng)該嫁給裴璣的,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裴璣選了楚明昭,以至于出現(xiàn)了波折。然而她等了許久也沒等來小叔子爭奪大嫂的大戲,反而是裴璣一次次往她臉上扇。 楚明玥越想越憋悶,轉(zhuǎn)身回房。她推開房門后看到母親還在抹淚,不禁嘆道:“母親不要再想哥哥的事了,死者已矣,再哭也換不回來了?!?/br> 蔣氏咬牙道:“等咱們翻了身,一定要找那個狗皇帝報(bào)仇!” “何止皇帝呢,”楚明玥狠狠攥起拳頭,“還有裴璣,楚明昭,范循,那些曾經(jīng)折辱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楚明玥說著話忽然發(fā)覺她的仇人似乎有點(diǎn)多,忍不住在心里理了理,預(yù)備列一個仇敵清單。 裴琰雖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