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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璣與他說,只要他往后不再給他塞女人,他就告訴他為什么阿燨排斥他。裴弈覺得他兒子的話很邪乎,小孫兒鬧騰大約是嫌他抱得不舒服,畢竟他的確不會抱孩子。難道除此之外還能有什么理由? 楚明昭覺得小孩子就應該喊一些簡單的疊字,要是教兒子喊mama,肯定也會學得很快。 楚明昭正教兒子學話,轉頭見裴璣進來,剛想問問他打算怎么過兒子的周歲生辰,就見他上來摸了摸兒子的腦袋,轉眸看向她:“我?guī)湍悴榱瞬?,孫邦考中了,二甲?!?/br> 楚明昭一怔,旋笑道:“你還真查啊?!?/br> “你想知道的事我自然會竭力去辦,”裴璣眉尖微挑,“是不是很感動?” 楚明昭點頭:“感動。來,親一口?!?/br> 裴璣聞言倒是有些受寵若驚,因為她很少在兒子面前跟他親熱。他看了兒子一眼,赧然笑道:“那多不好意思——”說話間卻已經把臉湊了過來。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背髡颜f話間將兒子高高舉起,往他臉上一貼。 裴璣驚覺不對,扭頭一看,就正瞧見兒子咧著小嘴沖他笑,嘴角還掛著一絲沒蹭干凈的涎水。他似乎是覺得把口水蹭到自家爹爹臉上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興奮地揮舞著小胳膊往前湊,還要再來親。 裴璣掏出汗巾擦掉自己臉上的口水,又幫兒子揩了揩嘴角,哼了一聲:“居然詐我,欺騙我感情。原本還有很多事要與你說的,眼下突然不想說了?!?/br> 楚明昭嘴角微抿,起身摟住他脖子使勁親了一口,笑盈盈道:“這樣總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裴璣說著話伸手抱過兒子,一面逗著兒子一面道,“我還打探到了何秀的近況。你要不要聽?” 范循從衙門回來后,便進了書房。他雖是世家公子,但身上并沒什么世家子弟慣有的習氣。每日辦完公事之后消遣很少,酬酢也少,基本只是坐在書房內練練字看看書。 范慶來找范循時,見他又是埋頭在做讀書札記,滿意地點點頭。這個孫兒是國公府子弟里最出息的,只可惜不能襲爵。 范慶心里不禁一陣唏噓。 范循見祖父親自過來,一時有些訝異,起身行了禮,探問道:“祖父可是有何事?” 范慶捻須,欣慰笑道:“有件好事要與你說?!?/br> 范循聞聽此言,不知為何,非但沒有半分喜意,反倒是猛地提起了一顆心。 待到范慶說出后面的話,他面上神情便倏地一陰。 果然不是好事! ☆、第一百零八章 范慶見孫兒陰沉著臉不說話,疑惑道:“哥兒怎么了?不高興么?” 范循平復了一下心緒,盡量平靜道:“這事是陛下告訴祖父的么?” 范慶點頭,道:“陛下昨日與我商議罷邊備之事,順道說起了這個。雖說自來都言京官吃香,但地方官容易做出治績,陛下說只是讓你去歷練歷練,他日回京,給你安排個更好的位置。何況,松江是江南繁華富庶之地,你走這一趟也值當?!?/br> 范循雙拳慢慢攥緊。他根本不必猜,這件事必定是裴璣搗的鬼!否則滿朝上下這么多臣子,皇帝怎么就獨獨想到了他一個后生! 他祖父方才與他說,他即將被調任到松江府任知府。松江府屬南直隸的江南東道,民殷財阜,知府更是正四品的地方大員,他在這個年歲上就被任命為一府父母官,又是那樣錦簇花攢的去處,確實怎么看都是一樁美差,何況皇帝又說回頭要將他調回來委以重任。 “孫兒怕是綆短汲深,不能勝任,”范循深吸一口氣,“祖父與孫兒明日面圣,把這差事推了吧?!?/br> 范慶面上的笑一收,沉聲道:“你這是何意?這可是求都求不來的好事!你在吏部待著也不過是個五品郎中,給你官升一級不好么?吏部人才濟濟,你要熬多久才能往上升一升?這些你都想過么?” 范循想到裴璣的用心就恨得咬牙切齒。他冷靜再三,對范慶道:“祖父,您想一想,國公府的子弟大都在京,世家閥閱最重的是什么?是同枝連氣。孫兒在吏部待著,對國公府的子侄們都能有個照應。但一旦離京去往江南,那對國公府而言并非一樁好事。” 范慶辭色稍降,沉吟少頃,嘆道:“說是這么說,但皇帝既然已經動了這個意思,咱們還能違抗么?再者說,這于你而言確實是個美差。你還是安下心來,收拾收拾,等吏部那邊的調令下來,就去上任吧。” 范循知道祖父是不會理解他的心思的,當然他也不會把他的心思清楚明白地表露出來。他重重嘆口氣,為了穩(wěn)住祖父,暫且應了下來。 范慶又問了他一些近來讀的什么書、臨的什么帖之類的問題,末了要走時,又忽然想起一事,走了幾步,回頭道:“你究竟是想要怎樣的姑娘?我聽你娘說,她這兩年間給你挑了不下二十門親事,但你都拒了。前陣子原本是要和姚家做親的,結果你又把人家姑娘恫嚇跑了,落后怎么說都不肯嫁你。你說說你平日里那么沉穩(wěn),為何輪到這事上就變成混不吝了呢?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你那些堂兄們在你這歲數(shù)上連孩子都有了,你卻連個媳婦都沒娶?!?/br> “車到山前必有路,”范循淡笑道,“祖父寬心?!?/br> 范慶翻他一眼:“我倒要看看你這車何時能到山前?!?/br> 范循心道我要是能把我表妹追回來,這車馬上就到山前了。然而他心里這樣想,嘴上可不敢說出來,只是笑著應對幾句,將祖父送出了他的院子。 他折返回自己書房時,面色陰能滴水。 裴璣這一招真是釜底抽薪。他去上任之后不知幾時才能回京,將來萬一皇帝再早早駕崩,裴璣一登基,那么想來他回京更是遙遙無期了。 范循忽然想,若是有朝一日裴璣登基,會怎么報復他呢? 不過他既然敢和裴璣作對,就不怕這個。 范循幽幽吐出一口氣,推開窗牖,眼望外頭初冬景致,目光轉深。 看來他要想法子度過這一關了。 楚明昭聽裴璣說了范循要被外放的事時,忍不住道:“夫君果然很溫和。不過是不是不打算讓他回來了?” “這個,視情況而定,”裴璣慢慢啜了口茶,“你若是還對何秀心存不滿的話,我可以假公濟私,幫你出氣?!?/br> 松江知府劉元年紀老邁,想要回鄉(xiāng)養(yǎng)老,他翻奏章時看到了劉元乞求致仕的奏本,當下便想到這是個打發(fā)范循的好時機。 先將他調離京城,往后的事就好辦得很了。 所以他當下去跟他父親提了這件事。松江府是江南魚米之鄉(xiāng),其富庶幾可稱甲天下,松江府知府這個接替人選,是要慎重考量的。他知道他父親一定正在考量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