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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唯妻是寵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47

分卷閱讀247

    弈冷笑道:“你不必在這里詭辯。朕知道楚圭不安好心,但你不能否認他說的話是對的吧!”

    “當然能?!迸岘^斬釘截鐵道。

    裴弈眉心一跳,心道你就不能不噎我?

    “父親是不是被氣得狠了,以致于沒有仔細想楚圭的話?楚圭拿阿燨的血統(tǒng)來說事兒實則是十分荒謬的。血統(tǒng)歸屬是以父親一方為據(jù)的,否則宗族都是怎么劃出來的?姓氏又為何都隨父呢?太宗朝時,后宮里有不少朝鮮來的妃嬪,她們誕下的皇子皇女難道能說是朝鮮國人么?”

    裴璣頓了頓,繼續(xù)道:“父親若是非要抓著阿燨的一半血脈是楚家的這一條說事兒,那也是不妥當?shù)?。因為楚家大房已?jīng)跟三房分了宗,沒什么干系了。亦且明昭只是楚圭的侄女兒,跟楚圭血緣不算近。若是父親執(zhí)意認為明昭也算是楚圭家的人的話,那是否全天下姓楚的都是楚圭家的呢?同姓之人數(shù)不勝數(shù),但也要看是哪個宗族的。”

    裴弈臉色鐵青,卻是不知從何反駁。他兒子真是好一口伶牙俐齒!

    其實有些道理他也是知曉的,他之所以這樣氣惱,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裝的。他心里仍舊是不情愿看著楚明昭當太子妃的,有發(fā)難的機會自然是沒道理放過的。

    他面沉半晌,揮手對裴璣道:“你退下吧?!?/br>
    裴璣打量他父親神色幾眼,眸光暗轉(zhuǎn)。他父親顯然還是心有不甘的。

    裴璣從思政軒出來,轉(zhuǎn)身就出了宮。

    凌虛齋。瞿素正拿蟹八件剝蟹殼,瞧見裴璣過來,還不等他說話,張口便道:“阿璣,你看你給這地方起的什么鬼名字,凌虛凌虛,跟個道觀似的?!?/br>
    “這不是顯得先生化境無雙,凌駕蒼生之上么?”

    “少拍馬屁,”瞿素啪的一聲放下手里的長柄斧,眉毛一挑,“說,又想讓我?guī)褪裁疵Γ俊?/br>
    “我就喜歡先生的干脆,”裴璣笑吟吟地坐下,“我想讓先生去跟我父親說,明昭是命定的中宮,能給大周增祚增運……左右大抵意思就是這樣,到時候隨你怎么編,說得越神越好。我頭先與我父親說過,但他不信我的話。不過若是先生親自出馬,他必定會信的,從此再不找明昭的麻煩?!?/br>
    瞿素忽而笑道:“我若說天命中宮不是你媳婦呢?”

    “我不在意這個的,”裴璣笑道,“我信的是我自己?!?/br>
    瞿素重重哼道:“你竟敢對我的卦不屑一顧!”

    “那先生倒是說說那個身具鳳命的人是誰,是楚明玥么?我知道大哥如今起了心思,但我有信心彈壓住他?!?/br>
    “那若是,”瞿素往前傾身,“我去幫他呢?”

    裴璣瞠目,也傾身道:“我給你這地方改個名字還不成么?先生不要坑我啊?!?/br>
    瞿素嫻熟地拿簽子挑出蟹腿rou,慢慢放進醬料里蘸了蘸,道:“你彈壓你大哥實在是易如反掌,這樣輕巧的事我覺著你做起來也是無趣,我為你加點曲折不好么?也看看你如今本事如何?!?/br>
    裴璣忽然坐直身子,抬手張開手掌,正色道:“五筐,我給你五筐大閘蟹,幫不幫忙?”

    瞿素思量一回,慢悠悠道:“好啊,再讓你媳婦給我剝蟹,我聽說她很會吃蟹?!?/br>
    裴璣揉揉眉心,道:“成,不過不能累著我媳婦。”

    瞿素白他一眼:“你從前除了跟翮哥兒耍就是跟鸚鵡玩,我讓你跟間壁的女娃娃說幾句話兒你都不肯,簡直不開竅!我當時就尋思,像你這樣兒的也只能靠著一張臉討媳婦了。沒想到如今居然變成這副德性了!”

    裴璣輕哼道:“先生不要岔題,快說打算什么時候去見我父親?”

    裴弈這回被楚圭刺激得不輕,又兼楚圭大放狂言時有不少大小官吏都在場,他覺得被落了面子,于是更是對楚圭恨之入骨,恨不得將他抽筋扒皮。

    楚圭被下獄后,受盡酷刑,但就是不肯遂裴弈的愿,始終不承認他毒殺先帝的事。裴弈后頭徹底沒了耐性,擬了一份罪狀,讓張冕強迫楚圭在上面按了手印。

    秋收之后,正是處置犯人的好時節(jié)。

    裴弈判處楚圭、楚懷和以及蔣氏等女眷凌遲,九月十六一道行刑。由于尋不見楚明淑,只好把她漏掉了。

    裴琰急壞了,楚明玥死活要讓他救出蔣氏,但他救她一個已是費勁了,再多一個蔣氏可如何是好?他后來被楚明玥鬧得沒法,只好咬牙應下。然而等他去跟蔣氏通氣兒時,蔣氏又死活要他救下楚懷和。

    裴琰簡直要哭了,這一家人是要弄死他?。∷フ页押?,楚懷和會不會讓他再去把楚圭救出來?

    他無奈之下跑去問范循,讓范循幫忙出主意。范循說既然他要救的人這么多,那不如直接去劫法場好了。

    裴琰幾乎吐血,他奪個嫡容易么?

    ☆、第一百零五章

    楚明昭聽說楚圭一干人等已經(jīng)被定下了刑期,一面喝著粳米粥一面暗自思量。

    裴璣見她不說話,不禁問道:“昭昭可是在感慨?”畢竟楚明昭也算是從小到大都和那群人待在一起,驟然聽到他們要被處死,興許心里也是難免有波動。

    楚明昭咬了一口鮮嫩的豆腐皮包子,搖頭道:“也不全是……不過我有些好奇,為什么都是秋后集中問斬犯人呢?怎么不是其他時節(jié)?”

    “這個自然是因為秋后最合適。取人性命本身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警示子民,秋收之后正是農(nóng)閑,能召集來更多人觀看行刑,并且秋涼之后,也容易處理尸骨,否則天氣炎熱恐起疫病。并且,”裴璣往窗外瞥了一眼,“秋日蕭索,正宜殺人。”

    楚明昭心道,合著殺人還要看意境?

    “對了,”楚明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夫君什么時候能安排父親去看望楚圭?”

    “后日吧,”裴璣嘆道,“岳父大人如今心境應當十分復雜。”

    楚慎眼下確實思緒萬端。

    他坐在中堂的太師椅上發(fā)了會兒呆,又起身獨自去了楚圭從前住的院子。

    三房與大房向來面和心不合,無論是楚圭父子還是蔣氏等一眾女眷,私底下與大房的走動其實都很少。他并不十分明白楚圭這個三弟為什么與他不親厚,他是他唯一的同胞兄弟,從小到大也是掏心掏肺待他,但楚圭總是跟他隔著一層,后來兩人就越發(fā)生分,又不知從何時開始,變得仇人一樣。后來楚慎幾番質(zhì)問楚圭為什么要干出篡位這種恩將仇報的事,明明周室一直都待楚家不薄的。然而楚圭只是報以冷笑,從不解釋。

    楚慎孤魂一樣在侯府里游蕩著。他推開楚圭書房的門,望著屋內(nèi)落滿灰塵的擺設(shè),神色悲戚。

    楚圭再也不會回來了,這里將永遠空置下來。

    雖然楚圭一直對長房存著敵意,后來又險些連累了長房,但究竟也是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