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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边@一開口,他才發(fā)覺自己此刻已然口干舌燥。 楚明昭也聽出了他聲音里的沙啞。她眸中閃過一抹狡黠,拉著他的手撒嬌:“不要,我還沒看夠呢?!?/br> 她一雙柔荑柔嫩微涼,但抓住他手的瞬間,他卻覺著體內(nèi)那些竄散的火星子一下子被點燃了。 裴璣僵著臉松開了楚明昭,抬腿就要走:“那我先回了?!?/br> 楚明昭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嘿嘿笑著讓他再陪她一會兒。裴璣拗不過她,被她拽到了臨窗大炕上坐下。闃寂的冬夜里,對著水波也似的月光,楚明昭倒也被勾出了些許文藝情懷,尤其與愛人依偎在一起,她覺得此刻內(nèi)心萬分恬蕩安舒。 她情不自禁地將腦袋靠在他肩上,含笑伸手摟住他一邊手臂。裴璣身子輕顫了顫,木木地瞥了一眼身周月色,忽然道:“昭昭看那月光?!?/br> “嗯,看到了,”楚明昭抬頭笑道,“月光很美啊?!?/br> “不是,”裴璣一臉嚴肅地看著她,“你看這月光白花花的,像不像你欠我的一千兩銀子?” 楚明昭愣了一下,隱約想起來她好像是因為下棋輸了他一千兩銀子。所以這是……催她還錢? 真是活生生的煮鶴焚琴。 她登時感到氛圍全無,一把甩開他的手,哼了一聲,道:“我沒錢?!闭f話間徑直折回了床邊。 裴璣長長舒了口氣,正要跟著折回去,就見她忽然又撲過來一把抱住他,笑嘻嘻地問還錢的事能不能緩一緩。她抱他抱得很緊,兩人的身體緊密相貼,她還在他身上蹭了蹭。裴璣的額頭上瞬間便沁出了細汗。他忍不住想,他媳婦肯定是故意的! 正此時,外頭忽然傳來谷雪的細聲傳報,說兩位長史求見,有急報。 裴璣如蒙大赦,笑著摸了摸楚明昭的腦袋讓她乖乖睡覺,轉(zhuǎn)回頭三兩下穿好衣裳,一陣風似地沖了出去。 楚明昭望著他的背影便止不住地笑,瞧他那樣子,跟逃命一樣。 隨即她又蹙起眉來,這怎么大半夜的也不讓人消停? ☆、第六十七章 裴璣逃也似地從殿內(nèi)沖出來后,站定深吸了幾口氣,吹了會兒冷風,才緩過來一些。 何隨與沈淳互視一眼,世子這樣子也不像是半夜從床上爬起來的啊,反倒好似后頭有狼追著似的…… 何隨借著廊上羊角燈的光看到裴璣面色泛紅,愣了一下,輕咳一聲道:“世子……” 裴璣曉得他要問什么,當下斜他一眼,道:“說正事?!?/br> 沈淳素來嚴肅,眼下沒有半分玩笑的心思,上前一步躬身在裴璣耳旁低語。 何隨見沈淳開了口,自家便沒有開言。他本還擔心他倆半夜三更來見世子,攪了世子的好事會挨訓,不過眼下看來今日大約不是行房的日子,倒是正好。 裴璣聽罷沈淳的奏報,哼了聲,道:“他們真是能折騰,大半夜還出來晃悠。一看就是一群沒媳婦的?!?/br> 何隨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又想到自己就是個沒媳婦的,立時笑不出來了。他整肅了神色,認真點頭道:“您說的很是——那您說這事如何應對?” 裴璣笑得別有深意:“找大哥去。” 裴琰是實打?qū)嵳诙却?宵,驟然被弟弟大呼小叫地打斷,驚得一個哆嗦,險些立等一瀉千里,一時間憋得臉紅脖子粗,簡直想要沖出去一刀劈死裴璣算了! 但可惜他打不過這個家伙。 裴琰暗暗磨牙,下回他要是發(fā)現(xiàn)他不舉了,非抽死他這個混賬弟弟不可! 裴琰掃了面前的裴璣與沈淳一眼,黑著臉問尋他何事。裴璣瞧見裴琰這副樣子,立時覺得心里平衡了,暗里笑得神清氣爽,面上卻越發(fā)凝重。他嘆了口氣,朝沈淳遞了個眼色,道:“沈長史去跟大哥說道說道。” 沈淳低應了一聲,又將跟裴璣說的那番話復述給裴琰。 原來,蒙古女真那些北方游牧民族時來邊關擄掠,而由于秋冬兩季草木凋枯,他們無法放牧,儲物不豐,生存艱難,故而這兩季是劫掠的多發(fā)期,又因東北冬季酷寒,他們需要充足的物資過冬,故此冬季的劫掠尤為嚴重。廣寧衛(wèi)是親王封地,有重兵駐守,倒還好些,他們一般都是選周遭的州縣下手。而這一回,他們卻將手伸到了廣寧衛(wèi)。 方才副總兵陳斌來報,說有大批胡人夜襲西邊的遵義門,守軍趕去阻截時,北面的廣智門又被一股乾軍突襲,一時間倒有些顧此失彼。不過好在不一時便將兩撥人打退。 但陳斌怎么琢磨怎么覺著這事蹊蹺,這兩股人似乎只是佯敗而已,因為不管己方將官指揮再得宜,廣寧駐軍再悍勇,也不可能這么輕易就將人打退,姑且不論那幫乾軍如何,那群刀口舔血的胡人是何等悍勇,他從前可是領教過的。 因而,蹀躞不下的陳斌便跑來王府,找到了何隨與沈淳,請他們報與世子知曉,讓世子給拿主意——裴璣年紀雖輕,但這些年戰(zhàn)功煊赫,在軍中有著崇高的威望,軍隊中上至總兵下至兵卒,都對這個少年萬分敬服,他們跟隨這個少年征戰(zhàn)從來都是所向披靡、百戰(zhàn)百捷,他們篤信沒有這個少年解決不了的事。 裴璣在來找裴琰之前,便讓何隨去給忐忑不安的陳斌傳信,讓他放心大膽地去睡覺,不必擔心那兩撥人卷土重來。因為他已在沈淳奏稟罷之后將事情想了個通透,目下來找裴琰,一則是來知會他一聲以免他回頭知曉了計較起來,二則是消遣消遣他。 裴琰其實不耐煩管這些事,又不是什么大規(guī)模的戰(zhàn)役,撈不著戰(zhàn)功的事他都不關心。不過對于裴璣能跑來知會他一聲,他還是比較滿意的,想想這點,他倒是看自己這個弟弟順眼了些。 他讓裴璣自己拿主意,隨即伸了個懶腰,笑著拍了拍弟弟的后背:“依我說,那幫孫子成不了氣候,阿璣也不必太cao心。楚圭那龜孫子的名字就孬,還給定了個孬的國號。左右長久不了,說不得咱們明年開春兒就能打到京城去了?!?/br> 楚圭登基后,改國號為乾,年號建始,今年是所謂的建始二年。楚圭是個深懷萬丈雄心的人,自他敲定的國號與年號便可見一斑。但他同時又剛愎自用,曾有臣下遞上諫言,說“乾”音同“前”,是謂不吉,勸楚圭另擬國號,但楚圭置若罔聞。 然而裴璣并不認為楚圭就好對付,雖說目下己方形勢大好,但他內(nèi)心并未輕敵,裴琰說的什么開春兒打到京城,實在太不現(xiàn)實。不過他有必勝的把握,也做好了迎接磨難的準備,只是他的心態(tài)一直很平和。這也是他能面不改色地在楚圭、楚懷和那幫人面前屈膝行禮的主要緣由。 這局棋,從五年前就開局了。 而他始終在不動聲色地落子。 裴璣望了兄長一眼,倏忽笑道:“他日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