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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更是除非為著阿璣的事,否則不來跟他張口。 裴弈回身坐到書案后頭,盯著眼前的輿圖,眼神幽微。 團山堡。裴琰望著范循陰狠那眼神,整張臉都有點抽。范循要跟裴璣掐,何苦帶著他啊。 原本他在對陣范循時,占了上風,乘勝追擊,誰知追到了團山堡,發(fā)現(xiàn)馮興竟等在這里,結(jié)果他被二十萬大軍夾擊,且戰(zhàn)且退,最終還是被圍困起來,他幾番試圖突圍都無濟于事,范循旁人不管,專門追著他打,若非有身邊親衛(wèi)護著,他恐怕早被俘虜了。后來他無奈之下只好退回包圍圈內(nèi)。 范循困了他整整兩日,隨后使人送信給他,言明只要他將楚明昭給他,他就放他走。裴琰簡直欲哭無淚,他倒是想拿楚明昭來換,但換完了他以后恐怕永無寧日了。 范循眼望著硝煙滾滾的戰(zhàn)場,略一思量,傳命收兵。 裴琰打得精疲力竭,此刻見狀長長舒了口氣。但他想到這群人困了他兩日,又想到對方是京軍中的精銳,還帶著大量輜重,精神一振,想讓裴璣跟他一起追擊,但裴璣搖頭說不能追。 范循正要策馬離去,但似乎想到了什么,扯轡轉(zhuǎn)身,隔著五丈遠對著裴璣道:“不知世子兵法師從何人?” 裴璣一笑:“這個似乎不能相告?!?/br> 范循也是一笑:“世子赴京不過是為布局對不對?” 裴璣挑眉:“當然不是,我還奔著娶媳婦去的?!?/br> 范循眸光一轉(zhuǎn):“你從前認識明昭?” “不認識,”裴璣緩緩道,“我只是覺得楚圭一定會為我選個好媳婦的。但我對楚明玥實在不滿意,便求娶了明昭?!彼c昭昭在賜婚前見過面的事是不能說的。 范循了然,裴璣果然是一早便算準了楚圭會拿婚事拖住他。但他直覺他這話半真半假,似乎隱藏著什么,可他一時又抓不住。只是他如今已經(jīng)能夠?qū)⑴岘^赴京的整個行事輪廓與意圖勾勒清楚。 范循別有深意地一笑,縱馬而去。 裴琰沉著臉問為何不追,裴璣望著對面騎兵踏出的滾滾煙塵,道:“大哥仔細看,他們雖則是在撤退,但并不慌亂。” 裴琰道:“那是在故布疑陣。咱們熟悉地形,兵馬又足,挫他一半兵力不是問題。難道你等著他們卷土重來么?” 裴璣搖頭:“馮興此人倒還好說,但是范循……你不要小看范循。信國公府軍功卓著,世代簪纓,對家中子弟最是嚴苛,范慶寧肯讓范濟再等三年也不要他考個同進士回來。范循是范慶最愛重的孫兒。國公府大房生齒繁多,但一直壓不過二房,一個重要的緣由就在范循身上。不然你認為楚圭腦子被門擠了么?讓一個年輕后生來做副將軍?” 裴琰臉色有點難看:“你這是在教訓我不該追來?” 裴璣轉(zhuǎn)眸:“我只是想讓大哥往后不要輕敵。不過說起這個——”裴璣拍了拍裴琰的肩膀,“大哥這回有件事是做對了。得虧大哥沒把我媳婦賣了,否則任憑父王怎么說,我都不會來救大哥的?!?/br> 裴琰氣道:“我要真是賣了她,現(xiàn)在早就殺他們個片甲不存了!還用得著你來救?” “大哥想得太簡單了,范循可不見得講信用,”裴璣見裴琰仍舊氣沖沖的,笑了一笑,“大哥不會真的認為你此番是因著范循與我的仇怨才栽跟頭的吧?” 裴琰惱道:“難道不是么?” 裴璣眸光一寒。若非裴琰這回急于求功,襄軍這邊根本不會損失一萬將士!他這個兄長浮躁的老毛病真是總也改不掉。但當著這么些兵士的面,他不能指斥他。 裴璣望了一眼遍地斷肢殘骸的戰(zhàn)場,沉容片刻,吩咐好善后事宜,掣馬就走。 裴琰也沉了臉,策馬追上:“阿璣,你到底為什么要保楚明昭?媳婦沒了還能再娶,機會沒了可就真的沒了!” 裴璣冷聲道:“我保護我的妻子,有什么錯么?” 裴琰張了張嘴,一時竟無言以對。 回府后,裴弈讓裴璣去休息,轉(zhuǎn)過頭就將裴琰劈頭蓋臉訓了一頓。郭氏在一旁不住求情,說裴琰好歹也守好了城,算來也是功過相抵了。 從承運殿出來時,母子兩個都是灰頭土臉的。郭氏又突然想起忘記跟王爺說婚事的事了,要折回去,但想到王爺眼下正在氣頭上,到底還是沒敢去。裴琰的心思卻全不在這上面,他仍舊思量著裴璣今日那些話。 掌燈時分,裴弈吩咐在承運殿大殿擺膳。此番雖則出了裴琰那樁事,但錦縣一仗打得實在漂亮,如今戰(zhàn)局一片大好,他心里高興,那么有件事也該提上議程了。 姚氏現(xiàn)身在殿門口時,面色十分難看。她沒想到裴弈會讓她過來一道用膳,她以身子不適推說不來,然而裴弈并不肯作罷,一遍遍派人來請。她實在推不過,只好跑一趟。 姚氏掃了一眼滿桌子的盛饌珍饈,垂首略施一禮,單刀直入:“不知王爺定要妾身前來,所為何事?” 開門見山,連句寒暄也沒有。 裴弈凝她片刻,示意她落座,正容道:“我想將薛遠那女兒配給阿璣做側(cè)室?!?/br> 姚氏眉頭微蹙:“那個住在王府的薛姑娘?” “嗯。薛遠手里握有十萬兵馬,又是個將帥之才,于阿璣而言,無論是眼下還是將來,都是個極好的輔弼。那薛家姑娘我也見過幾回,瞧著甚是端淑知禮,”裴弈喝了口茶,繼續(xù)道,“這對薛家來說,可是莫大的恩典。我打算明日將薛遠叫來商榷此事?!?/br> 姚氏垂眸道:“薛家樂意,妾身卻不樂意?!?/br> 裴弈聞言倒是頗感意外。他以為她不會有什么意見,畢竟薛含玉瞧著樣樣都好。他望向她,淺笑道:“為何?” “那薛家姐兒不知何時勾搭上的長哥兒,妾身不可能讓這么個女人嫁給阿璣?!?/br> 裴弈一驚:“什么?!” 存心殿。楚明昭夾起一個干炸小丸子,細細聽著裴璣講述今日的戰(zhàn)事。聽說范循后來領(lǐng)兵撤了,松了口氣:“他倒是知趣?!?/br> 裴璣給她盛了一碗鱸魚湯,道:“我看未必,他這回興許只是來探我的底的。我猜他跟馮興大概會退守錦西一帶,養(yǎng)精蓄銳?!?/br> 楚明昭凝眉道:“我總覺得心里不靜,原是我險些被賣了?!毙窒肫鹚罢f他不急著去錦縣是因為在等著一個親戚,“你說的那個親戚不會是范循吧?” 裴璣笑道:“就是他。” 楚明昭盯著他看了片刻,忍不住道:“你會算卦么?你怎么算到范循會來,而且還會讓大伯將我賣給他?” 裴璣挑眉:“我原本也只是猜測。”又嘆息道,“大哥一頭好大喜功,一頭又怕死,今日若非我讓人誆他說范循撤兵了,只怕他要一直觀望著,縮在里面不肯出來?!?/br> 楚明昭忍俊不禁:“我能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