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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裝沒聽見算了。一路有說有笑,兩人一貓很快來到江南。此時正是四月,江南鶯飛草長,生機勃勃。一路秀麗風(fēng)光,就連幽州都有些黯然失色。江游與夜瀾走在淮景城中,正感受著江南風(fēng)光,忽問前方發(fā)生一點sao動。江游側(cè)耳傾聽往來的修士,了然引起sao動原因,據(jù)說是演武場中有人叫囂著挑戰(zhàn)伏家之人,于是無數(shù)閑人跟著前方人群而去。伏家……江游與夜瀾對視一眼,也跟著湊上前去。交了入場費,兩人隨人群走入其中。淮景城的這個演武,不僅分割了十方擂臺,更各自附帶了可容納千人的觀眾席,占地面積十分遼闊。無須刻意尋找,兩人便發(fā)現(xiàn)動亂之處:所有人都圍在一方擂臺觀眾席上,除此之外,周遭擂臺的觀眾席居然都空了。江游與夜瀾便站到了最外圍。雖有些遠,以二人的修為卻也看的很清楚。只見擂臺之中只有一人:那人站在擂臺正中,直面觀眾席,與席前五人冷冷對峙。他身著黑色長袍,背著一把長刀,俊美的臉上一片冷峻;至于他對面,四名侍從守著為首一人,那人一襲月白長袍,長身而立,雖看不清容貌,但也能從他唇邊微笑感受到他的儒雅氣質(zhì)。江游認得——為首之人,正是伏殊。當(dāng)年他與明晏逃亡之際觸動須彌芥核心,于小元州中引來無數(shù)高等世家,后來正是伏殊幫他捉住了追殺他們的無心手下,使得他們成功替明家眾人收了尸。當(dāng)時他們本想用山河社稷圖為謝禮,以此報答伏殊恩情。奈何寶物已認主,即便伏殊取走也是無用。一別經(jīng)年,他與明晏幾經(jīng)生死,而伏殊倒是風(fēng)采依舊。夜瀾不認得他們,便詢問了周遭群眾。不少人很是熱心,七嘴八舌解說了一番。眾所周知,此演武場是伏家產(chǎn)業(yè)。許是心血來潮,伏家少主伏殊于今日視察至此,便被對面那青年攔下了。那青年名百里鴻,不知是從哪塊低級大陸晉級而來,也不知為何攔下了那五人,一言不發(fā)便跳上了擂臺,并且出言挑戰(zhàn)對方。演武臺規(guī)矩,擂臺中人可隨意挑戰(zhàn)對方,但卻沒有資格挑戰(zhàn)觀眾席上看客。尤其被挑戰(zhàn)之人是伏家未來家主,演武場管事義正言辭拒絕對方,并為他安排了一個旗鼓相當(dāng)?shù)膶κ帧?/br>此事至此便也罷了,但就在伏殊轉(zhuǎn)身離去之際,百里鴻居然冷冷道:“伏殊,你又要跑了么?”此言一出,周遭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天問之主就在自己身邊,登時圍了過來,饒有興味觀看后續(xù)發(fā)展。瞧見群眾越來越多,沒能在第一時間封館的管事頭大如斗,生怕處理不佳引得伏殊震怒。伏殊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越來越多的群眾,卻還是面不改色,不疾不徐對著百里鴻微笑道:“不知道友想如何挑戰(zhàn)本公子?!?/br>“我不和你比。”百里鴻冷笑著,并不看伏殊一眼,豁然抬手指著他身后一名侍從道:“我要和他比!”眾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見一名身著白色勁裝的侍從,沉默著長身而立。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的半張臉,卻戴著一個銀制面具遮住了大多面容,僅露出薄唇與如玉下顎,昭示著面具之下可能有一副精致容貌。但除了容貌看似不錯外,這侍從與其余三人如出一轍,毫無存在感。周遭圍觀之人本以為他如此大張旗鼓點名道姓是想挑戰(zhàn)伏殊,再見他指著那名侍從,登時笑了。這顯然是一個很識相的辦法。因為就算答應(yīng)他的挑戰(zhàn),伏殊也不能隨便下場,九成可能還是侍衛(wèi)代打。百里鴻非要挑戰(zhàn)伏殊,未免太不識相,但現(xiàn)在由他自己提出挑戰(zhàn)侍從,反而是先將伏殊逼上了高處,又順手給他遞了個梯子。眾人竊竊交談著,皆認為百里鴻心中算盤打得精妙啊,雖然不悅,但伏殊必會順勢借這梯子下來。而百里鴻挑戰(zhàn)其侍衛(wèi),則也是另一種揚威的辦法。畢竟以伏殊重要性,侍從武力必然高于他。百里鴻若是敗了,不過理所當(dāng)然;但若是走了狗屎運勝了,既相當(dāng)于勝了伏殊,又不曾明確打伏家臉面,也算是一舉兩得。當(dāng)然,后者幾乎不可能發(fā)生。按照道理說,伏殊本該順著這梯子走下來,令侍從上去好好將百里鴻教訓(xùn)一頓。但事實上,伏殊微笑的溫度卻在此時驟然冷了下來。他深深凝視著百里鴻,意味深長:“……他不行?!?/br>百里鴻這才將幾乎凝固在侍從身上的目光挪開,直視伏殊一字一頓道:“我只要他!”這話說的顯然非常有意思……夜瀾果斷從納戒里掏出了一碟幽州特產(chǎn)的龍舌草瓜子,愉快的嗑了起來,還順手抓了一把塞到江游手上。瓜子極為香濃,周遭人群聞到了,腆著臉詢問夜瀾能否勻一把,夜瀾也笑瞇瞇答應(yīng)了。于是四周很快響起了這韻律的“咔擦咔擦”聲,引得前方修士都吞了口口水。大約是聽到了嗑瓜子聲音,窩在江游懷中睡午覺的小貓幽幽睜開眼睛,醒了過來。它探出腦袋,舔舔爪子胡亂抓了抓臉,抖抖耳朵,最終將目光放到了江游手中。于是江游便一邊剝瓜子投喂小貓,一邊圍觀八卦。雖然拒絕了百里鴻的要求,但正如先前他的不依不饒一般,此時他也不會放棄阻攔。只見他嗤笑了一聲,近乎咄咄逼人一昂首,睥睨五人道:“你可要想清楚,伏殊。”那侍衛(wèi)斂眸一嘆。許是他與伏殊傳音說了什么,伏殊又看了百里鴻一眼,才頷首同意。瞧見侍從慢慢走上擂臺,百里鴻眼中光芒閃爍:“你總算來了,伏,殊。”又見他默然不語,百里鴻心中涌上一股無名火,整整三年壓抑的思念、委屈、憤怒……在此刻齊齊迸發(fā)。他慢慢拔出了他的刀。旁觀之人瞧見了他的刀,登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喝倒彩聲音,大多數(shù)人的眼中都帶了幾分輕蔑。正如劍客,刀客的刀一如他們的生命。一個刀客再窮,全身上下最好的則必然是刀。然觀百里鴻的刀,卻是一把極為破舊的刀。就好像是用凡間廢鐵所制,毫無靈性與鋒芒,也根本沒有品階,完全配不上百里鴻的出竅修為。更何況他現(xiàn)在是在上古伏家面前取出這把刀,簡直就是在開玩笑。莫非這人是在拿這把刀侮辱伏家?若是真的,豈非是在找死呢?……看來這架是不必打了,單憑這把破刀,這人必輸無疑!眾人哄堂大笑,紛紛出言譏諷百里鴻:本以為他敢攔下伏殊,好歹有些實力,怎知居然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啊。但與眾人相反,夜瀾嗑瓜子的動作頓了一頓。他忍不住看了江游一眼,見江游只是凝眸瞧了那刀一眼,并不多說什么,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