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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假戲真做成那種程度……然而這也是凌景深太懂凌絕性情的緣故,知道若不是非常手段,又怎能讓如此偏執(zhí)不悟的凌絕甘愿回頭? 當時凌景深對他說道:“小絕是我的親弟弟,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甚至比他自己更了解他自己,如今他是悔恨交加之故、迷了雙眼,然而我知道,最終他一定會明白,對他來說至為重要的是什么?!?/br> 唐毅只以為他所說的是手足情深,并沒想到景深當真用自己的性命去博。 凌景深想了會兒,忽地輕輕笑說:“是了,其實還要多謝懷真。” 唐毅也一笑道:“可知她當初也不知那香的用處可有多大呢?” 原來凌景深跟唐毅兩人定計之后,凌景深忽地想到一事,便問道:“上回想要用在那倭國細作身上的曼陀羅香,懷真此后可調(diào)過?” 唐毅見他忽地提起這個,便猜到他的用意,因說道:“你莫非是想用此香?卻又有何用?不過叫人狂夢一場罷了?!?/br> 凌景深若有所思道:“縱然有你我做戲,然而畢竟……我只是覺著,倘若讓小絕覺著自己愿望達成……” 唐毅有些觸動,回頭便才又跟懷真商議。 那天景深去后,兩人回房后說了此事。 唐毅因知道此香難調(diào),生怕懷真為難,不料懷真聽了,便道:“之前因你們求用,卻不可得,后來我也思量過幾次,正已有了個念想兒,如今你說要這般用,倒是可以試一試。” 因此懷真耗了數(shù)日時間,果真便調(diào)了一味香出來,用一個琉璃瓶子妥當?shù)匮b著,只對唐毅道:“這個香,不至于叫人發(fā)狂,卻會循香而順遂自己的心意,陷入幻境而不自知,原本我覺著并沒什么用,可聽你說來,就拿去一試罷,若老天庇佑,便是造化了。” 唐毅小心接了過來,心底籌劃如何安排,又問懷真:“這個該叫它什么香,就叫曼陀羅香么?” 懷真搖了搖頭:“雖是自那個脫胎而來,卻并不是那個了,且我想著……”她思忖了會兒,忽地若有所思道:“不如就叫做‘南柯一夢’罷了?!?/br> 唐毅凝視她的雙眸,便將懷真擁住,道:“不錯,就叫‘南柯一夢’。” 是以當時,景深不惜自戕——然而他因在鎮(zhèn)撫司從事,見過多少生生死死,自知道該如何避開要害,只想求凌絕一個清醒罷了,彼時那“南柯一夢”便藏在假的噬月輪中,先前被凌絕緊緊握住,早熏染而不知。 凌絕眼見哥哥這般,又昏迷在那南柯一夢里,果然見了自己所見,感了自己所感。 然而又有誰知道,所謂的“南柯一夢”,到底是夢,是真? 或許于他而言,在夢境之中那一刻的相遇……便已經(jīng)是最難得的“真”了。 唐毅跟凌景深說了半晌,才相偕出了酒樓,侍從們撐了傘,唐毅自己拿了過來,才欲邁步,忽地抬頭看了一眼那酒樓之上—— 這一刻,他忽然想起來,為什么方才覺著凌絕那抬頭一笑很是眼熟。 原來,在若干年前,他跟林沉舟從外巡視而回,那日大雪,他去監(jiān)察院見林沉舟,彼時林沉舟便在樓上張望他,而他也在樓下相看…… 凌景深見他不走,便道:“怎么了?” 唐毅眼底光芒微閃,笑了笑:“沒什么?!?/br> 凌景深點點頭,正要上車,忽然問道:“前日你去拜祭恩師了?” 唐毅知道他說的是林沉舟,便道:“清明時候我去過,怎么了?” 凌景深道:“我看地上有灑落的酒,以為是你?!?/br> 唐毅正邁步要上轎,聞言腳步一頓,回頭看向景深:“你說什么?” 第380章 且說唐毅被凌景深一句話驚動,即刻想到一事。 景深見他色變,便問為何,唐毅道:“你可知那是什么酒?” 凌景深皺皺眉道:“只不過是看著地上濕了,有些酒氣罷了,哪里還會理會是什么酒?怎么,可有要緊?” 唐毅緊鎖雙眉,竟覺得無邊雨絲之中,有些冷意悄然沁來,他不由揚眉遠望,卻見雨落街市,有行人匆匆來往,靜寂喧嘩交織,并無任何異樣。 凌景深見唐毅不語四看,眸中透出幾分銳色,他心中警覺,就也張目四顧,一邊兒低聲道:“到底是怎么了?” 唐毅雖有些擔心揣測,但畢竟捕風捉影,并無確鑿證據(jù),或者那是別人祭祀灑掃所致呢? 他本想立即出城、親自走一趟查看,然而見雨勢如此之大,只怕縱有痕跡,也不復存在,且又牽念家中,便只對景深叮囑了幾句。 果然景深聞言色變,擰眉咬牙道:“既然如此,你且放心,我近來只再多派人巡查暗訪罷了,倘若他果然命大未死……還敢來犯天威,便叫他有來無回!后悔自己還活著呢!”當下,兩人各自乘轎回府。 只說唐毅回了府中,聽門上小廝說今兒賢王妃同李侯爺夫人也來了,另還有張府的少奶奶同在。 自打懷真回府后,府中一日比一日熱鬧,別的倒也罷了,尤其是應(yīng)玉張珍等這幾家里都有了小孩子,時常便帶著來走動。 而敏麗因生了皇子,又因含煙疼愛寶殊,平日里便由含煙帶著他。 近來因皇后娘娘有了身孕,含煙時常去探望,敏麗又因怕寶殊孤寂,便隔三岔五叫寶殊過來府內(nèi)住上幾日。 凌家那兩個兄弟也自不消說了,一來二去,這幾家的孩子們竟?jié)u漸成了慣例——都知道若來了唐府,就會見到許多的玩伴,另有許多好吃的。 何況唐夫人跟懷真都是一等慈愛溫柔的性情,更加叫人記掛了。 因此這些小家伙兒越發(fā)喜歡過來,時常便于唐府聚在一起玩鬧。前天,寶殊便又出了宮來,跟小瑾兒廝鬧了一夜,今兒早上凌霄凌云便聞風似的來到了。 正巧李賢淑跟應(yīng)玉也來了,幾個孩子見了狗娃,更是鬧得沸反盈天,懷真見狀,索性又派人請了容蘭來相會。 唐毅忙進二門,往內(nèi)宅而去,眼見要到唐夫人的大房里,就見院子內(nèi)一陣孩子的吵嚷聲響,無比歡騰。 他忙緊走幾步,便見小瑾兒,寶殊,狗娃,凌霄,凌云,還有張珍家的泰哥兒幾個,正齊齊地蹲在那屋檐底下,均伸出那白嫩的小手兒,弄那下頭流過的水。 原來院落高處,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