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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既然能看得出來,皇帝難道看不出的?怕只怕他自有打算?!?/br> 懷真問道:“姑奶奶,德妃娘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平靖夫人見問,對上懷真晶瑩的雙眸,那些話在舌尖兒上滾動(dòng),然而那些駭人聽聞的內(nèi)/幕,連她也只想深埋在心底,又哪里好拿出來給她聽?何況,若是適得其反,讓她心生不忿…… 平靖夫人便道:“前我聽說,皇帝召見你父親,仿佛是想還他一個(gè)公道,卻被他拒絕了呢?你又是怎么想的?” 懷真道:“我自然是聽我爹的?!?/br> 平靖夫人抱住她,沉默半晌,終于下定決心,便在耳畔說道:“當(dāng)初之事,我也是事后仔細(xì)叫人打聽,才略知端倪,竟說是德妃跟一名侍衛(wèi)有私情……故而才有了身孕,那敬事房記錄之人因此被殺……皇帝一怒之下,下令殺了那侍衛(wèi),又要給德妃落子湯……德妃不肯,以死相逼……” 懷真果然色變,一聲不吭,只瞪圓了雙眸聽著。 平靖夫人道:“皇帝逼迫她幾回,最后忍無可忍,命人動(dòng)手,不知為何那侍衛(wèi)竟沒有死……便同德妃兩個(gè)逃了,皇帝命人暗中追蹤……后來聽說,他們死在了逃走的路上……” 懷真渾身竟有些微微發(fā)冷,只靠在平靖夫人懷中。 平靖夫人道:“本來我不想跟你說這些……實(shí)在是太骯臟可怖了,其中幾分真假,又有誰知道……然而我想,事情既然揭露了,你遲早也會知道這些,如今由我告訴你,反倒好些?!?/br> 懷真屏住呼吸,又道:“我是不信德妃娘娘會作出那有虧德行的事的,原先皇上跟前兒,我也是這么說的?!?/br> 平靖夫人道:“誰說不是呢?我也勸過兩句,只是無用,也不宜我多說。因皇帝本就多疑,何況他對德妃……也比對別人不同,故而越發(fā)容易人在局中,被人左右罷了?!?/br> 懷真埋頭在她懷里:“德妃娘娘死的好生冤屈?!?/br> 平靖夫人笑了笑,道:“阿琪是個(gè)好的,故而縱然死去多少年了,也有人惦記著,為她不忿,給她報(bào)仇呢。” 懷真一震,小聲兒問道:“您說的是……” 平靖夫人垂眸看她一眼,道:“林沉舟那個(gè)人,是太激烈固執(zhí),忒死心眼了……我倒是為他可惜,雖然是他的一片執(zhí)念真心,可若是阿琪活著,只怕也不想他那樣兒結(jié)局的,他一世英名了得,本來可以完完整整,無垢無塵……至少,也可以得一個(gè)善終呀……” 懷真垂下頭去,想林沉舟死的那樣……心中不免難過。 平靖夫人又道:“林沉舟雖因報(bào)復(fù)之心,行事激烈,最后也孤注一擲,可畢竟并沒有真正危害到江山根基,反而替真正的繼承之人鋪了路……不過,前些日子你爹忽然入獄……又鬧得滿城風(fēng)雨那些事,我看,卻仿佛大有內(nèi)情……” 懷真打起精神來,道:“是倭國人暗中搗鬼?!?/br> 當(dāng)下,便把那夜倭國女子潛入應(yīng)府……種種詳細(xì)同平靖夫人說了一遍。 平靖夫人震驚,握住她的右手腕道:“原來這只手,就是在那時(shí)候傷著的?” 先前懷真因病倒了,自然有太醫(yī)來查,誰知攤開那右手掌,便見上頭仍舊纏著絹紗,然而因手指上的傷痕愈合的差不多了,便露在外頭,仍可見那深深紅痕,觸目驚心。 眾人都是大驚失色,平靖夫人直了眼,便叫拆了紗布細(xì)看,那一層層的絹紗剝開之后,才見手掌到手腕處竟有六道深痕,那手指上的最深,看傷勢而言,仿佛及骨。 懷真的皮rou本就嬌嫩,玉手柔荑,正正說的便是,然而這樣的傷痕在上,便越發(fā)顯出猙獰,把那經(jīng)驗(yàn)老到的太醫(yī)都嚇得色變,不知這竟是怎么弄得……目測竟如用刀生生割出的一般。 把平靖夫人都弄得立刻流下淚來,難以想象受這般的傷該是多疼,而這般疼又落在這樣玉雪嬌嫩的女孩兒身上……原本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的人物,一絲一毫傷損都不能忍心。 平靖夫人年輕時(shí)候,便同倭國人是死對頭,如今又平添了一份仇恨,因氣得怒發(fā)沖冠,咬牙道:“這些可惡的倭人,委實(shí)該殺!” 懷真見她氣得臉上發(fā)紅,忙給她撫胸順氣,道:“您老人家做什么又生起氣來了,倒不如不同你說?!?/br> 平靖夫人低頭看她,忽地又咬牙道:“毅兒那個(gè)狠心種子,看見你這般,竟還是……” 猛然止住,平靖夫人并沒繼續(xù)說下去,只眼神復(fù)雜。 懷真見她又提起唐毅來,只以為她又要怨念,才忙又支吾著,把話轉(zhuǎn)開罷了。 誰知懷真這數(shù)日只在平靖夫人府上,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卻沒想到,外頭此刻早已經(jīng)是風(fēng)言風(fēng)語了。 這一天,懷真因想著多日不見小瑾兒了,只又不能去唐府……也不知唐夫人去過應(yīng)府不曾,多半因應(yīng)府那幾日有事,唐夫人也不好過去打攪。 別的倒也罷了,獨(dú)獨(dú)想起小瑾兒,卻讓懷真有些情難自禁,卻不敢在平靖夫人跟前兒如何,只強(qiáng)打歡顏而已。 誰知這日,唐夫人卻忽地來了——原來是平靖夫人派人去府上告知。 起先唐夫人果然欲去應(yīng)府,誰知說懷真來到了平靖夫人府上,正想著來,偏平靖夫人又派人悄悄告訴,說懷真病了,叫過兩日再來。 正也著急的撓心撓肺,見平靖夫人府終于來人請,這才趕緊上車過來。 懷真見了小瑾兒,還未出聲,兩眼中的淚就先掉了下來,唐夫人催促道:“你瞧瞧,是不是都瘦了?這兩日只緊著哭,奶都少吃了,嚇得我以為是病了?!闭f話間,就也紅著眼落淚。 懷真定睛細(xì)看,果然見小孩兒比先前略微瘦了些許,心疼的沒法兒,抱緊了小瑾兒,只在那嫩嫩的臉上親了又親,又道:“你做什么這樣折騰人?很該好生聽祖母的話才對呢?” 小瑾兒口中呀呀支吾,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懷真,眼中竟還包著淚兒呢,是來的路上哭過了。 唐夫人在旁拉著她,道:“懷真,你同我回去……咱們娘兒倆一塊過,不要毅兒那糊涂種子了……” 懷真苦笑道:“太太又說什么……” 唐夫人張了張口,見她是個(gè)不知情的,便不好告訴,只是說道:“我親生的兒子,我卻也不懂他在想什么了,果然是孩大不由娘……倒也罷了,罷了!” 懷真不解這話,只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