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huì)兒，才各自去了，張珍送了他們兩個(gè)去了，又高高興興地回到店內(nèi)，這會(huì)兒掌柜的便問道：“珍哥兒，這兩位是哪家的公子爺？”

    張珍便把唐紹跟凌絕兩人的身份自說了，掌柜的一時(shí)咋舌，小伙計(jì)也如夢初醒，各自掂掇說道：“怪不得我見生得是那樣天人一般，不想竟是小凌駙馬跟唐家的公子爺。”

    掌柜的忙又說道：“聽說百香閣那香囊，起先就是因小凌駙馬配著，故而眾人都喜歡起來，我們的香囊，倘若也蒙他戴著，只怕遲早晚也揚(yáng)名出去了?！闭f到這里，就拿眼睛看張珍。

    他們這些人，雖知道張珍素日交往了許多世家公子，卻只是耳聞罷了，這還是第一次親見真主兒來到，因覺著既然有這樣的門路，他們正也愁這香囊銷路一般，倘若加以利用，未嘗不是個(gè)法子……

    張珍明白他的意思，因笑道：“我當(dāng)他們兩個(gè)是手足兄弟一般，又怎好相煩他們做那些事？不必再提了?！?/br>
    張珍這般吩咐了掌柜，掌柜自也打消念頭，只是覺著張珍未免有些心實(shí)了，這樣誠懇忠厚的人……行商卻是大為吃虧的，因此掌柜雖然不說，暗地卻是搖頭。

    而張珍說罷了，便又看賬目，心中自盤算著，要從賬目上拿一部分錢出來，作為香囊的利銀給懷真?！瓉磉@是懷真第一次托張珍做一件事，起初又是那樣興頭，張珍自不肯說如今的窘狀，只打算好了，見了懷真只說賣的極好，再把這些銀子給她過目，叫她安心高興就是。

    且不說張珍暗中打定主意，只說凌絕跟唐紹兩個(gè)離開店鋪，沿著長街往前而行，唐紹便笑道：“大元寶這人，太過老實(shí)了，這鋪?zhàn)游铱催t早晚的要虧本呢。”

    凌絕啐道：“把那烏鴉嘴省省，豈不聞人善人欺天不欺？大元寶為人良善溫和，只怕自有機(jī)緣。”

    唐紹笑看他一眼，道：“既然你有此心，那就拜托你明日也把這香囊戴上，只要你逢人就夸……那些人見了，未嘗不會(huì)起意，你便成了大元寶的財(cái)神爺也未可知?！?/br>
    凌絕又輕哼了聲，道：“我縱有此心，只不過這并不是我一人之力能達(dá)到的?！?/br>
    唐紹問道：“如何不能？上回這蓮花香囊不也是借了你的名兒？”

    凌絕掃了他一眼，無奈嘆道：“跟你說也是白說，你……跟你們家那位比起來，委實(shí)還是青嫩了些?！?/br>
    唐紹起初不解這話，細(xì)細(xì)一想，隱約有些明白，當(dāng)即皺眉道：“你是說……”

    凌絕卻閉口不提，兩個(gè)人走到十字路口，凌絕因要回府，便同唐紹分別了。

    卻說凌絕回到府中，見奶母正領(lǐng)著凌霄在院中玩耍，凌霄一見他回來了，忙揮舞著小手兒便飛跑過來，因跑的太快，竟一個(gè)跟頭栽在地上。

    凌絕心驚rou跳，上去把他扶起來，卻喜是倒在松軟的泥地上，并沒有磕破了頭臉手掌，只是衣裳上弄臟了些，凌霄也不曾哭，只是嘟著嘴，有些兒不高興罷了。

    凌絕忙給他把灰拍去，此刻也不顧污臟了，——奶娘見他在，才也安心后退，不敢靠前。

    凌絕把凌霄抱起來，自進(jìn)房去又洗了手臉，才又領(lǐng)他出來玩耍。

    因見他雪白的臉頰上一點(diǎn)紅腫，竟是被蚊蟲叮咬所致，凌絕心中一動(dòng)，抬手從懷中掏出一個(gè)張珍所送的香囊來，便對凌霄笑說：“宵兒上回送了香囊給我，如今二叔也把這個(gè)送給宵兒，宵兒看看可喜歡么？”

    凌霄正是愛玩兒的時(shí)候，見凌絕手中的香囊紅紅的，上面又繡著一只小雀兒，正振翅飛翔似的，看來十分精致好玩兒，凌霄便一把抓了過去，舉在手里玩耍。

    凌絕見這香囊大，凌霄人兒小，怕他亂玩一陣兒便丟了，索性把香囊給他掛在脖子上，凌霄低頭看看胸前的香囊，很覺有趣，便咯咯地笑了起來。

    這會(huì)子院中無人，兩個(gè)人坐在屋檐底下，凌絕看著凌霄喜笑顏開的模樣，心里倒也喜歡，只是看著香囊，未免觸動(dòng)心事，便把自己的那個(gè)也舉起來看。

    不料凌霄瞧見了，便也抓住，因把兩個(gè)比了比，卻覺著自己的小雀兒更是可愛，便笑道：“宵兒的好。”

    凌絕忍不住也一笑，道：“宵兒的自是最好了?！?/br>
    凌霄倒在他的懷中，便不?？茨切∪?，凌絕垂眸望著他無邪的容顏，終究忍不住，便問道：“二叔喜歡宵兒，才給宵兒這雀兒的，宵兒卻是為何給了二叔這個(gè)……”說著，便把蓮花香囊給凌霄看。

    凌霄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嘟囔說道：“二叔……喜歡……”

    凌絕聽在耳中，心中一凜，卻笑道：“二叔果然是喜歡的，宵兒真聰明，不過宵兒又是如何知道……二叔喜歡呢？”

    凌霄聽他問的溫和，面上又帶笑，便眨了眨眼，說道：“宵兒看見的?！?/br>
    凌絕更是驚心，第一想到的，卻是難道自己在何處漏了行跡……跟懷真有些什么舉止給凌霄看見了？然而細(xì)細(xì)想想，自打凌霄懂事，他連懷真的面兒都難見到，何況是兩人單獨(dú)相處？

    凌絕斂了心神，復(fù)問道：“宵兒好生厲害，卻是自哪里看見的呢？”

    凌霄舉著那香囊，對著太陽光看，卻見萬道金光被擋在那紅色的香包兒背后，在香包兒周遭凝成一團(tuán)圓圓地光環(huán) ……

    凌霄皺眉看著，喃喃不清地說道：“是從爹爹的……那個(gè)圓圓的碗……碗里看見的。”

    凌絕深吸一口氣，卻想不通到底是凌景深的什么“圓圓的碗”，這話聽來自然毫無道理，然而凌霄尚不懂事，認(rèn)得的東西能叫出名兒來的更是少之又少，也只認(rèn)得一些日常慣用之物罷了，倘若把別的什么東西也認(rèn)作是“碗”，倒也是有的。

    凌絕便試探著問道：“那如今，那個(gè)碗在什么地方呢？”

    凌霄放下香囊，呆呆看了凌絕一會(huì)兒，道：“不見了，宵兒不知道……”

    凌絕見他眼睛有些發(fā)紅，生怕他又哭起來，便忙不問了，只笑說：“好罷，以后若再見到，宵兒就告訴二叔好么？只要宵兒答應(yīng)二叔，二叔就陪你玩?！?/br>
    凌霄聽了這話，才又慢慢露出笑容，用力點(diǎn)頭說道：“好！”

    凌絕見他這般乖巧，便將他抱起來，小心地?fù)碇呦拢惚еD(zhuǎn)了一圈兒，凌霄身子騰空，如飛一般，便大笑起來，胸前的香囊也跟著旋飛起來，滿院都是小孩兒清脆歡喜的笑聲。

    且不說凌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