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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唐遲疑,心念一動,問道:“我當(dāng)時……在做什么?”話一出口,又有些莫名驚心。 原來小唐聽了懷真這番話,又確信了下令抄了應(yīng)公府的是熙王趙永慕,而唐家,顯然應(yīng)該是站在皇帝一方的,他又不知前世的自己遇到何事,情形如何,然而除去這些兒女情長的羈絆,于他而言:只怕也參與其中,那可就…… 是以小唐問過后,無端竟也有些心弦繃緊,生怕自己果然作出不利于應(yīng)家的事兒,雖說理智而想,只怕事出必有原因,但畢竟還有個懷真…… 懷真擰眉想了會兒,有些自責(zé)地垂頭,喃喃道:“我不知道……” 前世小唐于懷真來說,竟如兩個世界之人,她對小唐的記憶,只限于那日在應(yīng)公府書房外不期遇見,后來又遠遠地曾瞥過一眼罷了……加上后來那場大變,波瀾驟起,風(fēng)云色變的,更是難理其他了。 小唐聽了這個答案,卻暗中松了口氣,雖然無法窺知前世自己做了什么,但懷真“不知道”,于他而言,竟也不算壞罷了。 懷真斂了心神,輕聲問道:“當(dāng)初有一次,我說是話本上看來的故事,也曾問過唐叔叔……凌絕他到底為何這樣對我們,如今把實話都同你說了,你可知道?” 小唐道:“聽你的話,岳父的權(quán)勢甚大,但我見岳父并不是jian佞之臣,只怕……是因身居高位,門生眾多,底下眾人有些為非作歹……或者再加上難免有些功高震主,都未可知?!?/br> 懷真試探問道:“會不會……跟今日我知道的事兒有關(guān)?” 小唐一震,他原本故意不提此事,不料懷真竟自想到這點。 小唐便謹(jǐn)慎答道:“或許……岳父的身份不慎為人所透……倒也是可能的?!?/br> 懷真雙眸中泛出憂慮之色,望著他問道:“現(xiàn)如今該如何是好,我起先還想回府去,不知爹知不知情?!?/br> 小唐道:“自怕岳父是不知情的?!?/br> 懷真問:“你又如何知道?” 小唐就把那日在朝堂上,成帝詢問眾臣子,說如何處置肅王之事,小唐道:“我看岳父的反應(yīng),不似是知道的?!?/br> 懷真點了點頭,道:“這也罷了,我聽了含煙jiejie說,都不肯相信?!闭f到這里,便放低了聲音。 小唐正在猜宮中到底是何人透露了消息,聽她如此說,便問端詳。 懷真因把最機密的事兒都跟他說了,因此也不再隱瞞,便把含煙今日叫她進宮的情形又說了一遍。 原來淑妃雖被成帝囚在冷宮,但因成帝先前同她說的那番話,讓她心頭如扎著一根刺。 跟皇后相比,淑妃所欲者一度是成帝的心,且她也似做到了,畢竟這幾十年來,皇后一心向佛懺悔,不理諸事,只有淑妃縱橫后宮,就算有個什么新鮮的妃子得寵,若不入她的眼,便如捏死蟲豸一般,有許多法子可以制死,而成帝也并不如何過問這些事。 是以任憑成帝身邊百花爭艷,但最終一直長盛不衰的,也只有淑妃一人罷了。 誰知幾十年所謂榮寵無雙,到頭來,一切都翻天覆地,才見成帝的心竟是如此的絕情絕意,這倒也罷了,他所說的“會加倍的寵愛良妃”,卻更是讓淑妃難以意平,——一旦想到自己竟不如那個唯唯諾諾的小丫頭,簡直是死也不能瞑目。 當(dāng)時含煙因被救下,幸虧成帝知道一切都是淑妃所為,因此竟并不降罪于她,只命太醫(yī)看顧,好生休養(yǎng)。 忽一日,有人來報,說冷宮中淑妃欲見,含煙自不肯理會,不料那冷宮來的宮女陪著笑,低聲道:“那罪人說,她有娘娘最關(guān)心那人的機密要事……娘娘不去,怕要后悔,因此奴婢不敢隱瞞,顧來相報。” 含煙打量她臉容,卻見生得尋常,只年紀(jì)似是大了,雖然陪笑,神情倒并不如何諂媚慌張。 含煙被她言語打動,因此到底便來至冷宮,那宮女小心引著她到了淑妃處,便識趣退下。 兩人相見,含煙目睹淑妃之狀,陡然驚心,幾乎認(rèn)不出這枯槁婦人,竟是昔日的淑妃娘娘了,因此便垂下眼皮,便道:“聽聞你有事相告?不知到底是何事?” 淑妃打量著她,心中自是妒恨,便笑道:“這話可不能叫別人聽了去。” 含煙因見她情形很是凄慘,倒也不懼她再興風(fēng)作浪,便叫隨身宮女退下。 室內(nèi)無人,淑妃道:“我倒是要先恭喜你了,此后,只怕你便能寵冠六宮,無人能及了。” 含煙不語,只靜靜垂眸。 淑妃道:“不過,只怕你心里最想要的不是這個?!?/br> 含煙一怔,道:“你到底想跟我說什么?” 淑妃道:“你可知,那夜你如何能持刀行刺皇上?” 含煙道:“人盡皆知,是你用了惡毒的厭勝之術(shù)?!?/br> 淑妃大笑,道:“不錯,我的確用了魘魔法兒,只不過,能讓你這樣順利地持刀行刺,卻也并不全是我的功勞,這厭勝之術(shù)之所以能功成,全因為這被施術(shù)之人心中亦同樣有殺意。” 含煙心中一凜,皺眉斥道:“你胡說什么?” 淑妃看著她,眼底透出幾分玩味:“我也很是意外,你竟然會毫不猶豫地就動手殺那獨夫……本來只想讓你做個樣子就已經(jīng)足矣,近來我才明白,原來你心里……竟然是想殺死皇上的?!?/br> 含煙倒退一步,心驚rou跳,臉上色變,喝道:“你再在此胡說八道,鼓惑人心的,我便走了?!?/br> 淑妃笑不改色,慢慢說道:“你不信也罷了。只是我請你來,不是為說這件事?!?/br> 含煙便凝視著她,不知這妖婦又要說什么,卻聽淑妃道:“你可知道,皇上為何對懷真那丫頭如此青眼?” 含煙本想回答成帝疼愛懷真,無可厚非,何況懷真的確是個惹人憐惜的……然而既然淑妃這般問了,那答案必然不是這樣簡單。 含煙便只冷冷地道:“你有話直說就是了,我不能在此久留?!?/br> 淑妃嘆道:“我起初不明白,還以為那獨夫又看上了新人,想把她跟你一塊兒都納在后宮呢,后來無意中才發(fā)現(xiàn),竟是我目光短淺了……想必你也知道德妃之事了,只可惜你沒見過德妃其人,倘若你見過她且跟她熟悉,只怕你……” 含煙聽她忽地提起德妃,心便怦然亂跳,道:“德妃又如何,跟懷真又有何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