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易轉(zhuǎn)身大步走向出口。

徐渭愣了幾秒，忽然明白過來，他抱著拳套出去，沒看到周斯易，徐渭換好衣服才見周斯易裹著白色毛巾出來。

“易哥？”

“出去等我?！?/br>
毛巾落下去，光潔精悍的脊背。徐渭迅速收回視線，大步走了出去。徐渭渾身燥熱，想抽煙但想到周斯易就又把念頭按了下去，周斯易好像很討厭聞煙味。

一樓拳擊臺上有聲音傳來，徐渭走下樓。

年輕的拳擊手在臺上揮灑著熱汗，激昂的青春，力量的碰撞。徐渭攥緊拳頭，忽然腦袋上一陣風(fēng)，徐渭矮身避開回頭就撞上周斯易的目光。他剛洗過澡，頭發(fā)還濕著，穿淺色的襯衣俊美無雙。

“對拳擊感興趣？”

徐渭點(diǎn)頭，一開始他以為周斯易就是想揍他發(fā)泄，但周斯易說一個男人要有自保能力。徐渭又收起了自己的偏見，太淺薄。

周斯易站了一會兒，說道，“有煙么？”

徐渭連忙拿出煙盒，又因為手里廉價煙而感到羞愧，“這個牌子你抽么？”

周斯易取了一支咬著，偏頭，嗓音很沉，“點(diǎn)?！?/br>
徐渭拿出火機(jī)給周斯易點(diǎn)上煙，他靠在另一邊的欄桿上。廉價煙的特點(diǎn)是烈，又兇又烈。徐渭也點(diǎn)了一支煙，香煙才能掩飾自己急躁的情緒。

徐渭覺得自己挺不正常。

看著周斯易的側(cè)臉，灰白的煙霧落入空氣之中，周斯易一張俊美的臉被襯的不太明朗。徐渭有一個朦朧的念頭，但他不敢說。

周斯易忽然回頭，看徐渭，“看什么？嗯？”

“你今天心情不好？”徐渭試探著問。

“嗯。”周斯易彈落煙灰，微一抬眸，黑眸掠過徐渭。

他被叫過去是相親，誰能心情好了？

“周總?！?/br>
周斯易又咬著煙吸，抬眸，“嗯？”

“你讓沈主管辭職么？他也沒做什么?！?/br>
周斯易扔掉煙頭大步走下樓梯，徐渭心里咯噔了一下，連忙掐滅煙跟上去。他有什么資格跟周斯易提這些？周斯易想讓誰走，想讓誰留，輪的到他來嗶嗶么？

徐渭要上車沒拉開車門，車窗滑下露出周斯易戴墨鏡的臉，他修長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車窗，嗓音輕慢，“徐渭?！?/br>
“易哥！”徐渭肌rou緊繃，周斯易目光危險。

“過來。”周斯易嗓音很沉。

徐渭看著他的眼睛，片刻才走過去，周斯易抬手抓住徐渭的襯衣領(lǐng)口，徐渭措不及防臉就湊到周斯易面前。周斯易修長手指抵著徐渭的下巴，微瞇了眼，“你也想被辭退？”

徐渭被頂?shù)难銎痤^，他直直看著周斯易。

“嗯？”周斯易最有一個尾音發(fā)沉，似乎引起胸腔共鳴。沉啞，徐渭頭暈?zāi)X脹。

憤怒和莫名的情緒交纏，他攥緊了手指，卻沒有下一步動作。周斯易是老板，他說了算。徐渭是什么？徐渭是個球！

周斯易松開他，再僵持下去，怕把徐渭拉到床上，周斯易移開視線，“自己跑回去，順便反省你的愚蠢行為?！?/br>
徐渭：“……”

車窗升上去，周斯易調(diào)轉(zhuǎn)車頭揚(yáng)長而去。

徐渭被噴了一臉尾氣，渾身火辣辣的燒，周斯易碰過的地方像是著了火一樣。他滿腦子都是周斯易俊美的臉，禁欲的襯衣，這個人——

徐渭咬咬牙，轉(zhuǎn)身朝最近的地鐵口走去。徐渭到安檢口，電話響了起來，拿出手機(jī)看到海外的號碼，徐渭掛斷把手機(jī)裝進(jìn)去。過了安檢，手機(jī)再次響起來，徐渭剛想掛忽然想到一個人，接通。

“徐哥?！标愰_的聲音落過來?！拔沂顷愰_，換號碼了?！?/br>
果然是他，徐渭笑罵道，“還知道跟爸爸聯(lián)系？消失這么久?！?/br>
“要備考，被我媽收走了手機(jī)，我是今天才拿到?！标愰_的聲音低了下去，“徐哥，我聽說你家出事了？”

“誰嘴巴這么快？”徐渭斂起了笑，他一步跨兩個臺階下樓，“做個人吧！”

電話那頭沉默，半晌后道，“徐渭，需要幫忙說一聲?！?/br>
“已經(jīng)過去了?！毙煳紨科鹆诵Γ蛔屪约弘y過，不允許自己脆弱?！皼]事?！?/br>
“那還唱歌么？”

“我簽了白日夢，駐唱歌手?！毙煳颊f，“很好的機(jī)會，也許我可能轉(zhuǎn)為職業(yè)歌手?！?/br>
“你想繼續(xù)讀書的話，我去跟我爸說，他幫別人也是幫——”

“陳開?！毙煳颊Z氣沉下去，道，“我現(xiàn)在很好?！?/br>
“我不是——”

地鐵到了，徐渭上車，說道，“一會兒就沒信號，回頭我再跟你聯(lián)系?！?/br>
徐渭幾乎是倉惶掛斷電話，他已經(jīng)不是過去的徐渭，現(xiàn)在的他一無所有，驕傲被自己揉碎扔進(jìn)了世俗里。地鐵啟動，進(jìn)入黑暗的隧道，他看到玻璃倒影中的自己。

徐渭到白日夢是六點(diǎn)，他的吉他在七樓，徐渭直接上七樓找。還沒人上班，一片漆黑，徐渭就在小廳里等到吧臺的人上班，才拿走吉他。

再下樓已經(jīng)是七點(diǎn)半，徐渭走到走到門口要推門聽到一個尖刻的嗓音，“沈主管走還不是因為不長眼？仗著跟老板關(guān)系不錯搞老板的人。昨天七樓是什么聚會？上去的哪個不是賣的？周桐那么愛錢的人都沒來。”

徐渭的手頓住，另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徐渭肯定被搞了，老板才把沈主管踢走?！?/br>
徐渭心跳的飛快，那一瞬間什么都聽不清，這聲音是丹妮。

丹妮還在說，“聽說徐渭那樣的可招基佬喜歡了，老板那高嶺之花都為徐渭出頭，段數(shù)夠高?！?/br>
徐渭沒有得罪過丹妮，甚至一直把丹妮當(dāng)朋友。

“徐渭？”

徐渭倏然回頭對上劉經(jīng)理的眼，劉經(jīng)理說，“怎么在這里站著？”

徐渭點(diǎn)頭，不知道劉經(jīng)理怎么會在這里。他走了進(jìn)去，一臉冷漠的看了丹妮一眼。拿著吉他走到靠窗的位置，里面還坐著五六個人，看到劉經(jīng)理全部都站了起來。

丹妮的臉色頓變，剛剛的話應(yīng)該是被徐渭聽到了。

“丹妮和洛洛來我辦公室一趟?！?/br>
劉經(jīng)理上樓，進(jìn)了沈主管的辦公室。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徐渭身上，徐渭面無表情垂著頭調(diào)吉他。周斯易說他愚蠢，徐渭到現(xiàn)在才明白自己蠢在什么地方。進(jìn)入社會，人和人之間純靠利益銜接。他的存在擋了別人的路，自然有人想要搞死他。這不關(guān)乎徐渭脾氣好不好有沒有犯錯，只是因為他在這個位置。

第15章

丹妮哭著從辦公室出來，路過休息室狠狠瞪了一眼徐渭收拾東西，大步走出了門。徐渭看了眼門口垂下頭繼續(xù)撥弄吉他，細(xì)碎的聲音落入耳朵，“老板的小情人就是了不起?！?/br>
徐渭心里冷哼，去你們大爺?shù)男∏槿?，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