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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余力地培育著身為世子的長子,家里大小事務也沒有瞞著他的。先前她悄悄去見了薛直,回來后便同他說了。所以這天薛直那邊的信件一來,薛勤便知道了。 貴和長公主卻不想他摻和在這件事里,便只是言簡意賅地道:“是,你二叔有點事讓娘幫忙。” 薛勤挨著貴和長公主坐下,丫鬟給他看了茶,他方才一聽到他二叔有消息有匆匆趕了過來,因而也確實有些口渴,大口喝了兩口茶,他才繼續(xù)道:“母親怎么不索性讓二叔回來,家里一些都便宜,也不用寫信回來這么麻煩。” 薛直離家的時候,他已經(jīng)六歲多,比起不茍言笑的父親,他跟二叔的關系更好?,F(xiàn)在的他,仍然記得那時候二叔時常把他放在肩膀上,就這么帶他偷偷出府去玩耍。然后每回回來便被貴和長公主教訓,他跟二叔乖乖站在一起受訓,時不時悄悄比個鬼臉……在父親出事前的童年歲月,真的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日子了。 貴和長公主嘆息道:“你二叔什么脾氣你也知道,犯起倔來誰都勸不住。這么多年了,他還在為那件事耿耿于懷?!?/br> 薛勤便道:“那娘帶我一起去,有我?guī)椭鴦穸?,他想來也會同意的?!?/br> 是啊,慶國公常年昏迷,薛勤雖然出聲沒多久就獲封了世子,但到底年少不經(jīng)事,還需要有人帶著歷練??丛谒拿孀由希χ笨隙ㄒ矔尤菀欢?。 貴和長公主稍一思量,點頭道:“那你安排下,半個月后咱們便動身?!?/br> * 鄭全被鄭仁的一番話嚇破了膽,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總覺得下一刻便有官差沖進家里來拿人。他惶惶不可終日,沒過兩天就生起病來。 所幸如今的鄭纖已經(jīng)很得用,她爹病了,她就去鎮(zhèn)上請了大夫,抓了藥。 鄭仁聽說后也來看過他一回,鄭全一個大男人,病的臉色慘白,拉著他的手紅著眼眶,求他若是自己出了個萬一,讓他好生照看自己一對子女。 鄭仁安慰他了一番,說已經(jīng)托人想了辦法。 鄭全對他大哥有一種盲目的崇拜和信任,這才安心了一些。 鄭仁本還擔心他這一病,家中只剩下鄭纖和鄭榮,無人照料。沒想到鄭纖已經(jīng)變得十分會來事兒,不僅能照看病重的鄭全,鄭榮都照料的十分好。家務更是由她一手包辦。他也就放下心來。 隔了大概十天,薛直收到了貴和長公主的回信,信中寫了鄭全的事已辦妥,而她也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 薛直神色復雜地看完了信,他已經(jīng)猜到按他大嫂的性子,多半是不放心,要過來看看自己的,但沒想到她來的這樣快。 鄭繡恰好進了屋,看到他這樣,以為二叔的事情不大好辦,便問起來。 薛直便對她笑道:“家里來信說已經(jīng)沒事了。你啊,就是愛cao心。” 鄭繡當下就如釋重負,喜笑顏開,“真的沒事了??!阿直,多虧你了家里人啊,下回你大嫂再來,我一定當面好好謝她?!?/br> 薛直點點頭,唇邊掛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我去跟岳父說一聲?!?/br> 鄭繡點點頭,擺手道:“快去快去,爹也是擔心了好些日子呢。” 薛直出屋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鄭繡,她正坐在炕上疊衣服,臉上堆滿了輕松的笑意。他忍不住嘆息了一聲,才跨步出去。 * 八月里,一排朱頂黑漆的馬車停在了鄭家門前。 貴和長公主此番是為了說服薛直回家的,便沒有再輕車簡行,掩人耳目,光是下人丫鬟就帶了二十多個。她由大丫鬟秋蕊扶著下了馬車,由薛勤扶著走進了鄭家。 時近中午,鄭仁跟兩個孩子不在家,薛直跟白獵戶上山去了,鄭繡正坐在堂屋里跟錢嬸子嗑著瓜子閑聊。 待看到奴仆婢女魚貫而入,鄭繡尚未反應得過來,貴和長公主已經(jīng)眾星拱月地進到了院子里。 鄭繡拍了瓜子皮站起身,迎到了院子外。 “大嫂?!彼捏@于貴和長公主的排場,但好歹鎮(zhèn)定地喊了一聲。 貴和長公主淡淡對她點了點頭,“阿直可在家?” 鄭繡道:“他上山去了,午飯前就回來了?!?/br> “母親,咱們屋里去等吧?!毖η诘?。 鄭繡這才注意到他身邊的少年人,同樣的劍眉星目,模樣同薛直有六七分相似。 鄭繡站在一旁,比了‘請’的手勢,貴和長公主便往堂屋里走,而在他進屋之前,那些奴仆婢女早就把屋里的桌椅都清理過一遍,鄭繡和錢嬸子留下的瓜子皮被他們清理了干凈,還在桌上擺上了一套江心白瓷的茶具,一個雕刻著金猊的鏤空香爐。 貴和長公主在堂屋里坐下,秋蕊給她倒了一杯茶。 鄭繡有些懵,雖然前幾個月薛直的大嫂已經(jīng)來過,但當時的她并未顯出自己的身份,也盡量表現(xiàn)得平易近人,此時的她卻好似高嶺之花不可攀。且鄭繡也發(fā)覺了,她對自己的態(tài)度越發(fā)淡了,就好像現(xiàn)在,她坐在那兒悠然自得地飲茶,自己站在一邊,好似一幅壁畫,一件擺設,她一眼都不曾多看。 薛勤雖然安安靜靜站在貴和長公主一旁,但心底卻對這素未謀面的二嬸十分好奇。他二叔離家了這么多年,杳無音信,突然出現(xiàn)了,卻憑空出現(xiàn)了這么一個二嬸,這個二嬸家世也而不顯,不過是個舉人家的小姐,也不知道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將他二叔攏了去。只不過他母親似乎對這二嬸不喜,他也就不好表現(xiàn)出什么。 第66章 066 第六十六章 貴和長公主不急不躁地就這么坐了半個時辰。中間鄭繡去準備了午飯,想到薛直他大嫂連茶水都自備了,想來也不會在這里用飯,便沒有添菜。 他們來了這樣多的人,鄭老頭和鄭老太自然就在屋里聽到了動靜。 兩位老人出來看了看,頗有些被貴和長公主的排場嚇到,便又回了屋去。其實不光他倆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便是錢嬸子,在貴和長公主來了以后也只敢在灶房里待著。 鄭繡在灶上忙活了一會兒,便去了二老屋里解釋了一番。 聽說來的薛直家里人,鄭老太納罕道:“阿直家里這么闊綽?怎么往日并不聽他說起?家里既然有人,怎么你們成親連個來喝喜酒的也沒有……” 鄭老頭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