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著不出一小時球隊就能回校，何慕就沒回家，而是在食堂湊活了一頓，回教室里趴著打盹，一面等程昭越回來。

一覺睡到昏天黑地，等何慕迷迷糊糊抬頭看表的時候，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有同學結(jié)束午休回到教室了。

已經(jīng)快兩點了，程昭越卻還沒回來，何慕打開手機，也沒看到他發(fā)的信息。

“唉這事怎么搞成這樣了啊……”

窗戶外走過兩個男生，一面討論著一面走進教室。

何慕耳朵支楞起來。

“就是啊，本來贏得多痛快啊，偏偏又打起來了。”

“會不會是那邊先惹的事??？”

“這個可難說，畢竟程昭越那脾氣點火就著，誰知道呢……”

何慕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預感，跳起來就往年級辦公室沖。

“老師……”何慕進了門就察覺到辦公室里氣氛不對，心里那股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

“你來的正好。”年級主任在一旁開口，“今中午的事都聽說了吧？”

何慕一臉茫然。

“那個程昭越，賽后跟四中的隊長打起來了，把人家給打進了醫(yī)院。”

何慕腦子一蒙。

“不過這事，帶隊老師說了是四中挑的事，輸球輸不起，故意來挑釁的?！蹦昙壷魅窝a了一句。

“就算如此他也不能把人打成那樣啊?！绷硪粋€老師在何慕身后說道。

何慕現(xiàn)在腦子嗡嗡得響，根本聽不進去幾個老師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等走出辦公室的時候，他就只記得“看學校領導怎么說吧”“不給處分說不過去了”“責任也不全在我們這”諸如此類亂七八糟的句子。

他走到教室門口，發(fā)覺教室里已經(jīng)差不多來全了人，都在爭論著這件事。

站在門口聽了一會，他轉(zhuǎn)頭下樓，一路走出了教學樓。

雖然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拼湊一下各種信息也就知道，估計是四中的隊長太好強輸不起，下了場對程昭越不客氣在先。

以程昭越的脾氣，把人打進醫(yī)院也不奇怪。

學校的老師本身就對愛惹事成績差的程昭越有點偏見，而同學們則更多是表面上因畏懼而避之不及，私下里再表示一下瞧不起。這回代表著學校出去卻又出了這種事，即使是對方有錯在先，學校里對程昭越的指責也不會少。

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于什么樣的心態(tài)，仿佛是只要跟程昭越劃清了界限，就可以說我們學校是清清白白不會打架斗毆沒素質(zhì)一樣。

何慕出了教學樓，就給程昭越打電話。

打不通，接著打。

他感到自己的呼吸都隨著聽筒里的聲音起伏著。

打到第四遍的時候，那頭終于把電話接了起來。

程昭越應了一聲，聲音有些低啞。聽著他聲音的一瞬間，何慕只覺心里像被撕破了一個小口，復雜的情緒差一點就涌了出來。

第38章繼續(xù)

“現(xiàn)在不是在上課嗎？”程昭越聲音向上提了提，似乎心情很輕松的樣子。

何慕猶豫了一下，最終也不知該從哪開始問：“你受傷了沒？”

那頭頓了頓：“不是，這么快就傳回去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何慕一愣，鬼使神差地改問道，“比分怎么樣？”

程昭越笑了起來：“超級大比分，40比12。”

聽著那頭的笑聲，何慕的心情莫名輕快了不少。

“你什么時候回來？”

“過一陣吧，你別等我了?！背陶言胶苁菬o所謂，“估計還要在局子里磨嘰一會?！?/br>
何慕有些擔心，不過聽他的語氣也不像有什么大事，只得說道：“那你回學校了給我發(fā)消息?！?/br>
程昭越答應下來，掛掉了電話。

當天一下午到晚自習，程昭越都沒任何動靜，何慕的一顆心就惴惴不安到了晚上。

直到第三節(jié)晚自習上課前，何慕才收到了程昭越的短信：“家屬院小樹林?！?/br>
何慕皺了皺眉，抬頭看了看沒有老師在附近，動作迅速地遛出了教室。

摸著黑來到學校后面比較偏僻的樹林，何慕一眼就看見夜色中的程昭越。

“怎么跑這鬼地方來？”何慕跑了幾步到他面前，才看清了他眼角的淤青，“被傷著了？？”

他湊上去要細看，程昭越偏了偏頭躲開：“沒什么大事……我晚上過來交檢討書，順便…”

他干咳了兩聲，語氣不大自然：“順便交一下休學申請?！?/br>
何慕一時懷疑自己聽錯了：“休學？？”

“哎你別多想，不是學校逼的。”程昭越急切解釋道，“只是這樣比較好，主要四中那混蛋做事太狠，我躲躲風頭。反正我來上課和不來，不也沒分別么?！?/br>
何慕看了他一會，有些狐疑：“休學多久？”

“就一個月，下學期就回來?！背陶言叫Φ?，“正好我痛快玩幾個月還開心?！?/br>
何慕看著他笑得瞇起來的眼，似是當真心情愉悅似的。

每次看見他雖然很像個傻x但是卻依舊很帥的笑，何慕的心情就會隨之毫無理由地輕松起來。

“那你回去好好養(yǎng)養(yǎng)傷，別惹事?！焙文絿@了口氣，前后左右把程昭越繞了一圈，“別的地方?jīng)]事兒吧？”

程昭越聽話地轉(zhuǎn)了兩圈，順勢把何慕往懷里一攬：“得了小弱雞，好好學習好好考試，有人欺負你了來找你哥給你出頭，乖乖得別惹事?！?/br>
“……惹事的也不知道會是誰?！焙文叫÷曕洁煲痪?，剛一抬頭，眼前一暗，程昭越就壓了下來。

何慕的手本能地撐在他胸口，第一反應是想要推拒，不過想到此處偏僻無人，又有些舍不得他唇上的溫度。

抓著程昭越衣服的手緊了緊，何慕仰了仰頭，試圖迎合。

過了片刻，程昭越才微微喘息著湊到何慕耳邊，啞聲道：“看不出來啊，還真能撩。”

何慕耳根瞬間燒起來，往后退了一大步跟他拉開距離：“你回去吧，我回去上自習了?！?/br>
“你晚上一個人回家能行嗎？”程昭越挑了挑眉。

何慕白了他一眼，轉(zhuǎn)頭就走。

程昭越?jīng)]動，看著他的背影直到走遠。

穿過小樹林，程昭越走到掩在樹林角落的狹小后門附近，余光里看見一個影子迅速一閃，消失在校門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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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嘴狗糧，都是沒用的東西?！鳖櫝诎讶沼洷疽粊G，抱怨了一句。

遲洛嘆了口氣，后面的記敘都有些混亂，看得出程昭越后期的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不太對。

“你有沒有聽何慕說過，程昭越曾經(jīng)有過自殺的行為嗎？”遲洛抬頭看向顧弛。

顧弛正在伸懶腰，聽他詢問伸了一半的胳膊僵在空中，想了片刻然后搖了搖頭。

遲洛眨眨眼，低頭繼續(xù)在抽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