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含笑，極為動人。

    楊靜看著，神情平靜。

    沒多久，儀式簡短結(jié)束，宴席開始。

    厲昀抱著孩子和楊啟程一起走下臺，瞧見楊靜了，面上笑容滯了一霎，繼而笑道：“什么時候到的？”

    “剛剛，下飛機就趕過來了?！?/br>
    “之前啟程說你沒請到假。”

    楊靜“嗯”了一聲，“協(xié)調(diào)了一下，我當(dāng)姑姑的，應(yīng)該回來看看?！?/br>
    厲昀看她一眼，笑著將懷里孩子遞出去寸許，“那得給姑姑抱一抱?！?/br>
    楊靜愣了一下，趕緊站起身，幾分局促地伸出手。

    “沒事兒，手臂托著?！眳栮乐笇?dǎo)她，把樂樂放進她雙臂之間。

    楊靜手腳僵硬，與其說是抱著，不如說是舉著。

    她往懷里看了一眼，孩子閉著眼，呼吸均勻，兩頰rou嘟嘟粉嫩嫩，十分可愛。

    她心里陡然涌起一陣異樣的情緒，極力克制著，才沒在這時候抬頭去看楊啟程。

    這個小生命，脆弱又生機勃勃，是楊啟程的延續(xù)……

    她盯著看了許久，輕聲說：“……真可愛?！?/br>
    厲昀笑道：“性格有點鬧騰，挺像啟程以前那樣?！?/br>
    楊靜頓覺心里似被刺了一下，過了片刻，才輕輕“嗯”了一聲。

    一旁厲母笑道：“都坐吧，趕緊吃飯，別站著了。”

    楊靜松了口氣，順勢將孩子遞還給厲昀。

    坐下以后，她才注意到陳駿的視線，似是一直在看著她。她沒說話，垂下目光，伸手要去拿桌上的茶杯。

    下一瞬，便覺陳駿手指靠過來，捏住了她的手，很用力地一握。

    楊靜頓一頓，轉(zhuǎn)頭看他一眼。

    陳駿目光溫和。

    楊靜放松下來，很淡地笑了笑。

    這一桌坐的都是親友，是以氣氛尚算輕松。厲昀和楊啟程坐了片刻，便要去挨桌打招呼，孩子被交到厲母手中。

    一桌人邊吃邊聊，話題多是圍繞孩子展開。厲母對這個外孫不是一般的喜歡，三句話離不開“樂樂”。

    厲母笑說：“男人還是成了家有了孩子才像樣，以前我還生怕啟程欺負(fù)小昀，剛剛兩人在臺上，看著是真好?！?/br>
    便有她母家的親戚附和：“可不是！我記得你以前還不大贊成這門婚事?！?/br>
    厲母道：“以前不是擔(dān)心啟程會給小昀委屈受么……不過小昀是個有主見的人，她要什么不要什么，心里清楚得很，從小也沒讓人cao過心。所以也就算了，信她自己的選擇吧。”

    “以后日子肯定也是越過越好，再過兩年，讓小昀生個二胎！”

    厲母哈哈大笑起來，“我看她肯定是不愿意再生了……”

    楊靜一邊低頭吃菜，一邊默默聽著這些討論。

    心情倒也平靜，不如她預(yù)先以為的那般難過。

    “楊靜?！?/br>
    楊靜偏頭，看向陳駿。

    陳駿給她快要空掉的杯里添了點兒果汁，問她：“下午想不想回高中學(xué)校看看？”

    楊靜躊躇，“不了吧?！?/br>
    “那要不要去哪兒玩，好不容易回來一次。”

    楊靜想了想，“都行。”

    陳駿便說：“那下午我先回趟家，把車開出來?！?/br>
    “好啊?！?/br>
    片刻，楊靜陡然意識到，陳駿是想另找個話題，引開她的注意力。

    她端起杯子抿了口橙汁，主動問他：“我也去學(xué)駕照吧?！?/br>
    陳駿笑了笑，“可以啊，以后我喝醉了，你載我回去。”

    楊靜看他，“不記得你喝醉過?！?/br>
    “當(dāng)然不能醉，怕有人趁機欺負(fù)你?！?/br>
    楊靜笑了。

    兩人正聊得熱絡(luò)，厲昀和楊啟程回來了。

    厲昀看了楊靜和陳駿一眼，笑說：“我剛才還真沒看出來，什么時候的事？”

    陳駿笑說，“厲老師，你知道，我喜歡楊靜很久了?！?/br>
    “知道，”厲昀在座位上坐下，拿起方才擱下的筷子，“初中沒事就往我班上跑?！?/br>
    “感謝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跟我計較?！?/br>
    “誰不是從這個年紀(jì)過來的，”厲昀笑了笑，又問，“兩人商量好的吧，一塊兒去帝都?！?/br>
    “當(dāng)然是我追著楊靜去的?！?/br>
    厲昀看向楊啟程，半開玩笑道：“看看，現(xiàn)在的小男生越來越厲害了。”

    楊啟程神色如常。

    陳駿面上也是帶著笑，這會兒同樣看了楊啟程一眼，“我得跟著楊靜，不能再讓她受苦——她受的苦夠多了?！?/br>
    楊靜有些不自在，很淡地笑了笑，“沒這么夸張。”

    厲昀笑說：“那以后，我跟啟程這個meimei，就仰仗你多關(guān)照了。帝都天高地遠(yuǎn)，很多時候我們想幫忙也幫不上?！?/br>
    陳駿看向楊啟程，“厲老師，你放心，我喜歡的姑娘，絕對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厲昀笑著看了看楊靜，又看了看楊啟程，“陳駿，那你得跟啟程喝一杯，他辛苦照顧這么多年的meimei，就這么被你拐走了?！?/br>
    “當(dāng)然要喝，”陳駿站起身，拿起酒瓶將楊啟程和自己跟前的酒杯斟滿，端起杯子，雙手舉起，“程哥，以后，楊靜就由我來照顧了?！?/br>
    楊啟程看他一眼，捏起杯子，碰了一下。清脆的一聲響，他杯中酒液蕩出少于。

    “好好待楊靜，別辜負(fù)她?！?/br>
    聲音極穩(wěn)，聽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緒。

    碰完杯，兩個男人，一大一小，仰頭一飲而盡。

    陳駿看著楊啟程，目光發(fā)亮，不知是因為情緒激動，還是因為喝了酒，聲音倒仍是很穩(wěn)：“程哥，謝了?！?/br>
    楊啟程沒說話，點了點頭，目光在楊靜臉上落了極短的一瞬，仿佛一縷游絲掠過，即刻飄散而去，不著痕跡。

    他擱了杯子，在椅上坐下。

    宴會廳里水晶燈光線晃眼，一切似罩在一片茫茫的強光之中。

    楊靜垂下目光，仿佛無知無覺。

    ☆、（29）旅途（上）

    出酒店大門，一陣熱氣撲面襲來。

    楊靜略略側(cè)身站著，目光不知道落在何處。

    “真的不回家??？”

    楊靜將思緒拉回來，“不了厲老師，我就住酒店。你要照顧樂樂，我不多打擾了。”

    厲昀笑了笑，“不打擾，你也是好久沒回來了，按理應(yīng)該是住在家里?！?/br>
    楊靜“嗯”了一聲，正要說話，楊啟程單手抱著孩子從大堂里走出來，“外面熱，怎么不去車上等。”

    厲昀轉(zhuǎn)頭看了看楊啟程，“楊靜說要去住酒店?！?/br>
    楊啟程一頓，目光轉(zhuǎn)向楊靜。

    楊靜神色平淡，“感冒了，還沒好，怕傳染給樂樂?！?/br>
    厲昀笑一笑，立即說，“也是楊靜你想得周到。那和陳駿去酒店放了東西，晚上來家里吃飯吧?！?/br>
    陳駿將楊靜手一牽，上前半步，略有幾分回護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