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下床嗎？”

“能?！?/br>
“好，我們演練一下?！?/br>
葉誠下床，鄭川川爬上床扮演廖胖子。

葉誠站在門邊，拿著電話，愣愣望著房間。

“動呀！”鄭川川不耐煩地吼他，“別傻站著！那時候你干啥現(xiàn)在就干啥！”

“我那時候沒干啥??！”葉誠好冤，做了個接電話的手勢。

鄭川川沒好氣地拿起手機，給他打電話。

梵音響了，葉誠裝模作樣地接通，說：“吶……就是這樣……”

鄭川川忽然捂著胸，兩眼通紅地瞪著葉誠，此刻的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靜，臉上顯出異常暴躁的表情，那看著葉誠的眼神簡直像是要吃了他似的，鄭川川呼呼地喘好一會才擺擺手，招呼葉誠進來。

“你……你演得好像……”葉誠滿頭大汗“好像真的要撲上來似的，真是嚇壞我了！”

鄭川川瞥了他一眼。

“不是像，是簡直想撲……好啦！我錯了！不要躲那么遠！過來，給你看點東西！”

鄭川川撈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小小紫斑，葉誠見了，倒吸一口涼氣。

“我把Hannah的血打進了自己體內(nèi)。”鄭川川唇邊掛著笑，語氣輕松地說，“感覺還挺不錯呢?！?/br>
見過瘋狂的，沒見過那么瘋狂的！

葉誠大怒：“你傻逼嗎？還嫌患者不夠多啊？！”

鄭川川搖搖頭，抬手在墻上打出凹陷的坑。

“看到?jīng)]，你也可以。”鄭川川說，“這種毒素能激發(fā)人體潛能，是不錯的興奮劑，但它有自己的意識，會影響腦細胞，控制身體做出一些嗜血的舉動?！?/br>
葉誠噎了噎：“所以……你……你用自己做試驗，親自感受一下？”

“對啊，為人民服務(wù)嘛！”鄭川川哈哈大笑，“把你的鈴聲發(fā)我一份?！?/br>
葉誠發(fā)給他，鄭川川打開播放器，臉色隨著響起的梵音而變得扭曲，他大口大口地吸氣，似乎拼盡力氣控制自己。

葉誠看著豆大的汗珠從他臉上滑落，心里驚得砰砰直跳。

危機一觸即發(fā)。

但鄭川川并沒有失控。

他很淡定地關(guān)了播放器，拿著手機，晃晃悠悠地走了出去。

葉誠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半晌說不出話。

葉誠成了天地制藥的病患，但他樂在其中。

這地方是閻王爺?shù)牡乇P，特別安全，三餐包飯，按下鈴還有人隨叫隨到。

雖然每次到的總是那個叫莉莉的女護士。

“又想我了？”莉莉拋媚眼。

葉誠抖了抖：“有膠水嗎？”

他把塑料碎片攤在桌子上，一點一點地拼著，莉莉給他找來膠水，坐到一邊看他拼。

莉莉細腰長腿，護士服的領(lǐng)子一直開到胸前，若是丟到人堆里，肯定是一名非常奪目的大美人。

可惜大美人是惡鬼，那真面目特別可怕。

“莉莉……”

“嗯？”

“你也是鬼嗎？”葉誠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莉莉擠擠眼：“不是喲！”

“那是啥？”

“僵尸喲！”

葉誠：“……”

葉誠真想抽自己幾巴掌，叫你嘴賤，如今跟一個大僵尸孤男寡女的，他緊張得都捏不穩(wěn)碎片了。

莉莉看他笨手笨腳，還拼錯了幾塊，忍不住自己動手，跟他一起拼。

拼到大半夜，葉誠困了，莉莉離開房間的時候順手關(guān)了燈。

葉誠把裝有骨灰的符紙塞進半邊殼里，用布抱著，放在枕頭邊，按著教程上的拼音念了一句聚魂咒。

小鬼的殼碎了，不知他還能不能凝聚成形？

希望咒符有效吧……

“晚安，小鬼。”葉誠說。

夜里，葉誠做了個夢。

他被人抱在懷里，耳邊響起斷斷續(xù)續(xù)吸鼻子的聲音，吸著吸著，那聲音變成低低的嗚咽，葉誠睜開眼，那抱著他的人正好親下來，guntang的淚水一滴一滴落在葉誠臉上。

葉誠摸上他濕漉漉的臉，納悶道：“你哭什么？”

那人抱緊葉誠，像一只受傷的大貓，低低地喊他爸爸。

葉誠茫然，這家伙看上去都有二十來歲了吧？往小去算是青年，往大去算都能算是一個成年男人了。

他什么時候生了個這么大的兒子？

“我是你爸？”葉誠問。

“爸爸你不認得我了嗎？”

“你媽是誰？漂亮不？”

“……”那人簡直要被氣笑了。

葉誠見他額上有角，伸著手想摸，那人低著頭給他摸。

葉誠自豪地想，瞧瞧，他家兒子是多與眾不同，竟然帶角的呵呵！

葉誠的手抱了紗布，有點兒滲血，那人抓著葉誠的手放到嘴邊親著，一邊親還一邊道歉，說沒保護好爸爸讓他受傷了，葉誠被他這么又親又抱，臉上止不住地發(fā)起燙來。

不止是臉，就連被他抱在懷里的身子也熱出了一層汗。

葉誠越睡越熱，抬腳踹被子，卻踢到了一個人身上。

那人被踢疼，捂著大腿直抽氣，葉誠還沒醒，繼續(xù)哼哼地踹被子，那人把被子撩開，搭了個角在葉誠的肚子上，葉誠終于安靜下來，那人抱緊葉誠，在他臉上親了親。

“晚安，爸爸?！?/br>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章小鬼長大了！

第二十章小鬼長大了！

沈舟將擋住視線的帽沿往上頂了頂，透過茶色的玻璃鏡片，望著買面包的妻子。

視線里貼近一張小臉蛋，小孩兒舔著一塊雪糕，奶聲奶氣地問：“哥哥，你不熱嗎？”

沈舟歪歪頭：“咕？”

烈日當空，高溫烘烤著大地，沈舟正坐在椅子上，一身長袖長褲，領(lǐng)子豎起，把脖子圍得密不透風。

小孩兒對他非常好奇，伸著小手去拽他帽子，沈舟也不生氣，低著頭給他拽。

帽子下的腦殼光禿禿，稀稀拉拉地長著一些頭發(fā)，小孩兒看著有點怕，手一松，帽子又扣了回去。

“哥哥……你病了嗎？”

“……咕？”

老爺爺終于找到亂跑的小孫子，牽上他的手，連連向沈舟道歉。

沈舟的膚色發(fā)青，在陽光下更顯詭異，那握著咖啡的手骨節(jié)突起，像是惡魔的爪子。

老爺爺?shù)囊暰€從他的手一路往上，停在了沈舟木然的臉上。

有那么一瞬間，老爺爺好想摘下他的墨鏡，看看這個家伙到底是活人還是死尸。

但他還是忍住了。

老爺爺說了幾句抱歉的話，牽著孫子快步離開。

沈舟目送著他們遠去，視線里又走進一個女人。

“久等了，排好長隊呢?！北R娟將熱乎乎的蛋撻遞給丈夫，順手給他整了整帽子，她摸著丈夫的臉笑道，“今天的氣色不錯哦?！?/br>
“咕……不錯……哦?！鄙蛑蹖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