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么讓你覺得無良？

假期結(jié)束得很快，好在宣城也沒做什么天人公憤的事，阮離回了學(xué)校，中午上完了課，結(jié)果地理課代表告訴他，地理老師叫他去。

阮離腦子里的第一個想法是他的作業(yè)出了問題，但走了幾步忽然覺得背后涼颼颼的，地理老師？不就是樊清嗎？

完了，那啥，那梁冰肯定已經(jīng)告了他的狀。

丫的，遠方親戚就是不靠譜！

撬開辦公室的門，阮離冷汗就留下來了，辦公室里就樊清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抱著手，面前是一摞練習(xí)冊。

“老……老師，您找我？”

“嗯？來了？”樊清轉(zhuǎn)過頭，“過來吧?！?/br>
阮離走過去，眼睛一直盯在辦公桌上，他看見了，那一摞練習(xí)冊最上面的那本，咦？不是他的。

那就不是作業(yè)的問題。

這就尷尬了。

阮離狠了狠心，決定先發(fā)制人：

“老師，我其實……”

“你其實不用緊張?！狈迩謇涞拿嫒萆辖K于浮上一絲笑。

“哦……”

“我找你是有東西要給你，讓你……幫我轉(zhuǎn)交給……”

“我哥?！?/br>
“嗯?！彼料履?，忽然自嘲似的笑了，“我和他之間，竟然走到了這一步，就連這最后的告別，還要別人幫忙?！?/br>
“老師，您真的不再考慮一下？”雖說是梁冰有錯在先，但如果可以就此悔改，也不妨原諒他，阮離是這樣想的，他知道自己這個想法有些賤，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明明知道前方是道坑，可還是愿意看見別人義無反顧跳下去，好像這樣了，連自己都變得渾身勇氣似的。

“不了，有的事發(fā)生了，就再也沒有挽回的可能，也許別人能釋懷，但放在我身上，永遠不可能?！?/br>
“哦……”阮離撓撓頭。

“這個東西，你交給他吧，讓他回去好好工作，別來找我了?！狈灏岩粋€黑色的盒子推出來，放在阮離手上。

“這么重……”阮離小聲道。

“是他的東西，物歸原主了，我什么也不欠他的?！?/br>
“好?！?/br>
“回去吧?！?/br>
“嗯！”

阮離抱著盒子，轉(zhuǎn)身就要走。

“誒，等等?！?/br>
“??？什么？”阮離回頭。

“說了這么多竟然忘了正事?！狈鍙哪寝毩?xí)冊里抽出來一本，嚴(yán)肅道，“你這次的作業(yè)錯的很多啊?！?/br>
“……”

家里。

爹媽都在客廳里看電視，阮離從門縫里瞄了瞄，太好了，梁冰在。

“咳咳，哥?！?/br>
梁冰站在窗前，手指一敲一敲的，估計是在想事情。

“怎么了？”

“這個，給你的?！比铍x把盒子放在床上，把門關(guān)上，站在床邊不動。

果然，梁冰一看那盒子眼神就不對勁了，風(fēng)度什么的都是浮云，他撲到床上把那盒子打開，阮離看到了，里面是一塊表，比較舊，表帶已經(jīng)磨損了，可是梁冰輕輕摩挲著，手上的溫度似乎都能將表上所有的年華融化。

“他說，這是你的東西，還給你，兩不相欠?！比铍x如是說。

梁冰猛地抬起頭，“不！不行！”他沖了出去，握著那塊表，什么東西都沒拿。

阮mama和阮爸爸愣了：“誒！小梁！不吃飯了啊？”

“爸，媽，我們出去一趟！”阮離拿上錢包慌張跟上。

“喂！梁哥！你別這樣！”阮離見他攔了一輛出租，于是自己也跟著攔了一輛，“師傅，去市立中學(xué)。”

“好嘞！”

鬼知道他會干出什么事。

“喂，宣城，去學(xué)校！”

“午睡什么啊，要出事了！”

阮離一直盯著車，瞟了一眼手機，趕緊又給樊清打了個電話：

“老師，您能躲則躲吧，我哥去找你了！”

學(xué)校。

樊清正在宿舍里收拾東西，突然宿舍門被撞開，他嚇了一跳，剛一回頭，一個人影就撲了上來，把他撞翻在床上，下手很重，他覺得自己的腦袋沒了。

“梁冰！你這個瘋子！”

“是！我是瘋子！我是瘋子才會找了你這么多年！”

“你放手！你在干什么？！”樊清驚慌失措，他努力握緊自己的褲腰帶，但一只手掰不過兩只手，自己又瘦弱，很快就繳械投降，兩只手被梁冰捆起來，動也動彈不得，“你這是犯罪！”

“坐牢？我告訴你我無所謂！”梁冰愈發(fā)猙獰瘋狂，手底下的動作絲毫不見停，樊清任命地癱軟在床上，直到劇烈的敲門聲響起，他才開始害怕。

“你快起來……”樊清的聲音變得嘶啞，他也不知道這是過了多久，但他知道自己是趕不上飛機了，最快的航班可能也得明天，意思就是說，他還得和梁冰糾纏十幾個小時。

“起來？起來你就得跑，我不準(zhǔn)?！?/br>
“有人在敲門！”

像是應(yīng)和，阮離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伴隨著一陣陣的敲門聲，急促而焦灼：

“梁哥！你開開門！你要干什么？”

“梁哥你冷靜！”

“你這是要干什么??！”

門忽然開了，梁冰站在門口，平靜地說：

“干什么？什么都干完了?！?/br>
“……”莫名慌張。

梁冰走了出來，順便帶上了門，話也不說就出去了。

宣城正好趕過來，見梁冰朝自己走過來，便憤怒地質(zhì)問：

“你做了什么！”

梁冰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直接略過。

阮離跟上來，眼睜睜看著梁冰走了，說：

“樊清還在里面。”

“要進去嗎？”

阮離搖搖頭：

“不進去怕出事，進去又怕他尷尬，我干脆在門口守著，聽聽動靜?！?/br>
事實證明，教師宿舍的門比學(xué)生宿舍的隔音多了。

“我啥也聽不見?！?/br>
“我也是?！?/br>
“他不會自殺了吧?！?/br>
“啪！”宣城被打了一下。

“胡說八道什么？能不能盼人家點兒好？”

“你看這情況，能好嗎？”

“要不然，我們……”

阮離敲了敲門：

“樊老師，您還好嗎？”

以為會等很久，結(jié)果門一下子就開了，他們看見樊清對著他們笑，手里提著行李。

“我走了，后會無期?！?/br>
“老師，您……”

“以前的老師病好了，已經(jīng)回校了?！?/br>
“您以后呢？”

“不知道，但，不知道也好。”

阮離和宣城走在回去的路上，走到半路就聽見阮mama打電話，說梁冰走了。

“你說他們這樣折騰值得嗎？”阮離忽然停下來，問。

“你說什么?！?/br>
“折騰這么久，最后沒有好結(jié)果。”

宣城深吸一口氣，天邊的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