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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宴會廳里衣香鬢影,娛樂圈大佬們的聚會,實際上都圍繞著那七八個知名富豪,大明星們有些尚無法融入,更別提邱依野這樣的小角色。謝峣把他帶進來就被自己舅舅捉去應(yīng)酬,留下邱依野一人在角落當(dāng)蘑菇。要說邱依野自身條件,那也是萬里挑一,但樣貌在這種場合并不太重要??赡軙袔讉€人覺得他眼熟,但一看就知道是小角色,不值得浪費今晚寶貴的時間。邱依野不是自來熟的性格,更做不出插入他人談話的事,只能獨自站在角落吃東西。看看自己盤子里的煙熏三文魚配蟹rou色拉脆面包、魚子醬龍蝦、百里香小羊排和牡蠣一口酥,再看看別人拿著酒杯三一群五一伙言笑晏晏,頓覺即使在這里獨自吃東西都太扎眼。以前遇到這種場合,邱依野就默默離開了,但謝峣剛剛急匆匆過來再三囑咐讓邱依野等他,有重要事情的樣子,邱依野便不好提前叫車走人。他端著盤子從邊上走出宴會廳,發(fā)現(xiàn)旁邊小花廳的邊門開著,里面空無一人,只留了五六盞壁燈。他在對著外面花園的落地窗前坐下,一邊刷著手機上的財經(jīng)新聞一邊吃盤子里的小食。不愧是董老爺子的私人廚子,野生牡蠣的鮮甜都牢牢裹在特制輕炸酥殼里,一口咬下去層次分明,美味得讓邱依野瞇了瞇眼睛,心想剛剛不如多拿一些,放在那里無人問津,真是浪費。邱依野聽見身后有腳步聲,轉(zhuǎn)過頭向后看去。花廳昏暗,只見來人身材高大挺拔,走到離邱依野五步遠的地方邱依野才看清他的臉。三十歲出頭,相貌不算英俊,但勝在端正陽剛。是賀坤。這人可是宴會廳里眾人的中心,怎么會脫離一群攀談的人獨自出現(xiàn)在這里?邱依野還沒想清楚,卻明白不能等這樣的人主動,先打了招呼,“賀先生?!?/br>賀坤毫不奇怪面前的陌生男人認識他,紳士而冷淡的詢問小圓桌另一邊的圈椅有沒有人。“沒有,您盡管坐?!?/br>賀坤一只胳膊撐在圈椅的扶手上,支著頭,閉上眼,顯得有些疲憊。邱依野默默吃完自己的東西,手機一震,是謝峣讓他到二樓蘭廳邊的休息室找他。他站起來,猶豫了一下,非常小聲的禮貌道,“賀先生,我先離開了?!?/br>賀坤沒什么反應(yīng),邱依野放下心來,輕手輕腳的走出小花廳。休息室里坐了五個人,四男一女,謝峣正跟其中的兩個中年人聊天。謝峣見到邱依野,趕緊招手讓他過來,“這就是我在京影的室友,邱依野。當(dāng)年藝考專業(yè)第二,高考633分,表演和管理雙學(xué)位,學(xué)院派里的學(xué)霸派,肯定符合你們要求?!庇洲D(zhuǎn)過頭來給邱依野介紹,“鐘樂剛導(dǎo)演,蔡合老師?!?/br>邱依野按住心里的驚訝,露出謙遜得體的微笑,跟兩人依次握手問好。蔡合一臉彌勒相,四十多歲的年紀笑出六七十歲的慈祥,“小謝說名字我覺得耳熟,看見人想起來了,四年前去法國領(lǐng)獎那部是吧?”邱依野眼睛亮亮的,把表情調(diào)整為七分驚喜三分不好意思,“沒想到蔡老師還記得那樣一個小配角?!?/br>蔡合轉(zhuǎn)過頭跟一臉嚴肅的鐘樂剛說,“就是里章慶那個殘疾弟弟?!?/br>鐘樂剛很平淡的注視著邱依野,道,“我記得?!?/br>鐘樂剛在圈里是有名的性情古怪,這些年多虧了十面玲瓏的制作人搭檔蔡合,才能勉強平順的一兩年出一部片,在影評人市場上穩(wěn)居高位的同時也被大眾接受。邱依野很謹慎的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常規(guī)的表達了對鐘樂剛電影的喜愛。鐘樂剛提了一個毫不意外的問題,問邱依野喜歡自己哪部作品。邱依野連半秒的反應(yīng)時間都沒用,直接答道,“。”鐘樂剛?cè)粲兴嫉目戳饲褚酪耙谎?,沒說話。蔡合則顯出感興趣的樣子,“這片子很少被人提起?!?/br>鐘樂剛的作品向來存在爭議,有叫好又叫座的,也有毀譽參半的。但不管怎樣,票房都不錯,在影評人那里也至少有一句“有性格”的評價。卻是個意外,沒什么人記得還有這么部電影,當(dāng)年上映兩周半下線,反應(yīng)平平,一點水花都沒有。邱依野臉上禮貌謙和的笑容淡去,變得更嚴肅認真了些,“大學(xué)的時候很喜歡,花了不少時間反復(fù)看?!?/br>這下謝峣也想起來了,“哦哦哦,我有印象,有段時間每次我去找你抄作業(yè)你都在看的那部片子是吧?”邱依野笑著不置可否。謝峣對鐘樂剛和蔡合說,“小邱用這個電影寫了好長一篇論文,從鄭自芳教授那里拿了94,歷史最高分,天吶,鄭自芳?。∵B我這個學(xué)管理的都知道了,您說那時小邱在京影多出名吧?!?/br>鄭自芳的掛科率全電影學(xué)院聞名,幾乎沒什么學(xué)生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后來鄭自芳想招邱依野跟他讀博,被邱依野婉言謝絕。當(dāng)時混的好的都開始拍劇拍電影了,邱依野拒絕鄭自芳就沒掀起太大水花。但其實這件事本身是很令人驚訝的,畢竟鄭自芳在電影圈是泰斗級的大佬,一邊跟他讀博一邊拍戲絕對是條好路。鐘樂剛坐起來了一些,念叨了一句“鄭先生的學(xué)生?!?/br>邱依野想了想,緩慢說道,“我那時覺得,是對付子戚先生的致敬之作,敬意表達得十分隱晦,也很糾結(jié)。即向往里溫和日常中緩慢流動的悲憫,又希望打破它的壓抑和沉悶?!彼袅藗€心眼,沒說得更深。鐘樂剛喝了一口紅酒,“為什么說那時覺得?”邱依野斟酌片刻??寸姌穭偟臉幼樱邪顺煽赡芸催^自己那篇現(xiàn)在看來頗為矯情的論文。鄭自芳教過的人太多了,人脈也就深不可測,說不好跟鐘樂剛是什么交情。他謙遜的說道,“自己真的進過劇組之后,看電影的角度就不太一樣了。”鐘樂剛沒再問,邱依野也沒細說。謝峣是個活躍氣氛的高手,順著之前的話題逗哏,邱依野恰到好處的捧哏,把他們在京影的日常傻事說成了一場相聲。連鐘樂剛眼角都顯出了愉快,蔡合更是樂不可支。邱依野和謝峣心里都清楚得很,稍微有些年紀的人喜歡跟年輕人接觸,無非求的就是這個效果:輕松愉悅,感覺自己又年輕起來。謝峣被他舅舅拉去午夜場,邱依野給隨時待命的小安打了個電話,不到十分鐘他就已經(jīng)坐在小安的車里。小安是公司新給安排的助理,比原來的靠譜太多。邱依野只喝了兩杯紅酒,離醉差得遠,但坐進車里沒多久就睡死過去,直到小安提高聲音叫他,“邱哥!邱哥!醒醒,有你的電話。”邱依野掙扎著摸出震動的手機,剛想接,那邊大概太長時間無人接聽,已經(jīng)掉了。他睜開眼,看見未接來電是經(jīng)紀人舒妤的,立即回撥過去。舒妤馬上接起來,“依野,沒什么急事,就是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