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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雖是道觀,卻也不禁著僧侶進(jìn)觀清修、參悟道法。這寂明居士乃是隨著白馬寺的了空法師一起來的,他們一行約有十余人,在玄都觀中靜修也有好幾個月了。因他們喜靜,我叫人給他們辟了單獨的園子,那園子離著碑林倒是有一條近道兒,也無怪殿下遇見了寂明?!?/br> 說罷這些,他略停了一會,復(fù)又說道:“殿下問起寂明的來歷,這個……貧道卻并不甚清楚。貧道只聽過一些傳聞,說是他生母乃是唐人,他的眼睛便是承自于其母?!?/br> “原來如此?!鼻厮剌p輕頷首,心底卻是一動。 玄都觀聞名三國,觀中時常有各寺廟、道觀之人前來靜修,這她也曾有過耳聞。 既然這寂明是白馬寺的居士,那么,那些與他同來的白馬寺僧眾,想必會知道些什么。 不如……叫他們過來問問? 心中如此思忖著,秦素的面上便生出了些許興味,順著清虛的話說道:“說來也真是巧得很,我前年還在上京住過,可惜竟無緣去白馬寺賞一回桃花。如今機緣巧合,竟在玄都觀中遇見了有白馬寺的僧人,既如此,道長可否請他們過來,與我說說話兒?” 言至此處,秦素便又露出個羞赧的笑來,細(xì)聲道:“左右無事,我就是想聽聽那白馬寺有什么掌故。自然,我是不敢請了空法師前來的,道長便尋個年長些的粗使僧人過來,也就罷了。不知可使得?” 公主殿下都這樣說了,清虛就算再是為難,卻也不得不應(yīng)下。 他站起身來,向秦素微微躬身,陪笑道:“既是殿下有請,我這便傳話下去。恰好他們那一行人里有個掃地僧,年歲頗長,在白馬寺呆了好些年了,我便叫他過來陪公主說話罷?!?/br> “如此甚好,有勞道長了?!鼻厮貪M意地笑了起來。 清虛連道不敢,揖手行了一禮,方才搖著拂塵,飄飄灑灑地退了下去。 秦素這廂便叫人擺上茶點,徑自坐在道邊吃茶賞景,卻也逍遙自在。 總歸今日這玄都觀再無旁人,秦素就算要在這道旁搭個帳篷睡覺,那些宮人也會立即給她支起榻來。這便是權(quán)勢的好處,在許多時候可以隨心所欲,不必?fù)?dān)心受人阻撓。 秦素安然而坐,喝著茶、觀著景兒,十分逍遙。那清虛道長的動作還是相當(dāng)快的,約莫盞茶的功夫,他便領(lǐng)著個滿臉皺紋、穿著一身灰布僧衣的老僧走了過來。 秦素遠(yuǎn)遠(yuǎn)地打量了那老僧兩眼,卻見他年紀(jì)頗為老邁,走起路來也是躬腰駝背,臉上的皺紋多得都快要疊起來了,唯一雙眼睛還算明亮有神,且行動間并不見遲緩,雖走得不快,卻能緊緊隨在清虛的身后。 第702章 僧歸遠(yuǎn) “道長好快的腿腳?!鼻厮財R下茶盞,含笑向清虛語道,“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人就領(lǐng)來了,真是辛苦您了?!?/br> “哪里哪里,殿下過獎了?!鼻逄撔χf道,將手里的拂塵擺了擺,“貧道是粗人,慣行山路,自然走得快了些。” 言至此處,他便上前行了個禮,陪笑道:“殿下,貧道將人帶來了?!?/br> 那老僧此時也走上前來,雙手合什,躬身道:“貧僧歸遠(yuǎn),見過晉陵公主殿下?!?/br> 秦素此時已然站起身來,含笑抬手道:“有勞歸遠(yuǎn)師父跑了這一趟,快快請起?!闭Z罷又轉(zhuǎn)向清虛,笑道:“道長辛苦了,且先下去歇息去吧,一會我會叫人送歸遠(yuǎn)師父回去?!?/br> 清虛道長自來便極會看眼色,知道秦素這是要好生與這歸遠(yuǎn)和尚說話兒,于是便笑著打了個躬,擺著拂塵離開了。 秦素便又給命人給歸遠(yuǎn)賜座,又奉上了干凈的香茶,方才和聲道:“請您過來,就是想要閑聊幾句罷了,師父勿要拘謹(jǐn)才是。” 歸遠(yuǎn)此時卻是有些局促的,坐在小杌子上動了動身子,方道:“卻不知殿下找貧僧前來,要說何事?” 他說話時帶著明顯的上京口音,語聲蒼老,但聲氣卻很足,看起來身子應(yīng)當(dāng)很是硬朗。 秦素笑著端起了茶盞,閑閑地道:“只是閑聊罷了,師父不必拘禮。” 淺啜了一口茶,她微抬眼眸,有些好奇地打量著歸遠(yuǎn),笑著道:“因方才與清虛道長說起了寂明居士,本宮這才興起了要尋師父說話的念頭。雖說你們出家人眼中萬法皆空,但到底本宮也就是個俗人,見了寂明居士的形貌,難免起了幾分好奇,想聽一聽他的來歷?!?/br> 歸遠(yuǎn)聞言,面上的神情便放松了下來,拘謹(jǐn)?shù)氐溃骸盎氐钕?,這寂明居士是早就來了白馬寺了,因有塵緣未了,便帶發(fā)修行,算來也有十來年了……” 他絮絮地開始講述寂明的事,內(nèi)容卻也詳細(xì),然聽在秦素耳中,卻沒多大的意義。 寂明居士姓王,其生母正是唐人,生父則是大陳寒族子弟。因生下來有一雙綠眸,寂明小時候很是吃了些苦頭,他的父母也早早亡故,家中并無親人。 這些情形,秦素猜也能猜得出。 果然,這寂明居士的身世并不可考,這也讓秦素越發(fā)肯定,此人的來歷必定不凡。 一代武技宗師,卻偽裝成了居士混進(jìn)白馬寺,意欲何為? 還有,他十余年前就隱于白馬寺中,這個時間點,是不是也有問題? 她反復(fù)思索著這些事,那廂歸遠(yuǎn)的敘述也一直在繼續(xù)。他說的皆是寂明在寺中修行之事,又一力言及他如何穎悟、如何慈悲,關(guān)于其本身的情況,歸遠(yuǎn)卻是知之甚少。 秦素還有些不死心,數(shù)次打斷他的敘述,以話探詢,得來的回答卻很不盡如人意。 不過,這也很容易理解。 這寂明居士既是個宗師級別的高手,則其行蹤必定是掩藏得極好的,普通人根本不會察覺到他的異樣。 待歸遠(yuǎn)所述告一段落后,秦素便笑道:“一下子就叫您說了這么多話,您還是先喝口茶潤一潤罷?!?/br> 歸遠(yuǎn)正說得口渴,見公主殿下如此體察入微,頗有些受寵若驚,連聲道謝之后,便雙手捧著茶盞大口喝起茶來。 秦素見狀,便很體貼地叫阿栗將茶壺端了過去,和聲道:“師父是方外之人,卻是不慣有人服侍的,且自斟自飲便是。” 這話說得極為婉轉(zhuǎn),很是顧及歸遠(yuǎn)的顏面。 這歸遠(yuǎn)雖只是個掃地僧,但所謂的佛門清凈地,在白馬寺這種繁華寺廟中,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