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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戲的鐘氏,此時終是尋到了表現(xiàn)的機(jī)會。 她慢慢擱下茶盞,向秦素柔婉地一笑,和聲細(xì)聲語地勸道:“六娘,叔母知道你心情不好,也明白你的苦衷,可你這又是在做什么呢?大家皆是一家人,有什么話不能好生說?你叫來的這些侍衛(wèi)縱然不算什么,可你卻也不想想你的姊妹們都還在這屋里呢,她們與外男” “叔母可以先閉上嘴了。”秦素笑著打斷了她,態(tài)度卻是毫不客氣:“今日之事,泰半與您無關(guān)。我勸您好生看戲,別摻乎?!?/br> 鐘氏被她一句話噎了回去,臉色瞬間發(fā)青,幸得她養(yǎng)氣功夫甚佳,倒沒暴跳如雷,只掩飾地拿布巾拭了拭唇角。 坐在下首的秦彥昭見母親被人搶白,終于再也忍不住了,“霍”地一聲長身而起,沉著臉看向秦素道:“六meimei,母親到底也是你的長輩,你怎可如此與她說話?還有,那德暉堂的匾額又豈是你一個小輩能動的?你今日之舉委實太失教養(yǎng)、更無禮儀可言,我勸你還是盡早認(rèn)錯,求得太祖母的寬宥為好?!?/br> 一番話堂堂正正,說得不可謂不好。 鐘氏聞言,面色稍霽,欣慰地看了秦彥昭一眼,眸中有著與有榮焉的驕傲。 秦素倒不妨秦彥昭當(dāng)先出頭,想了想,卻也釋然。 秦彥昭到底也是秦家未來的頂梁柱,他不出來說話,反倒不正常了。 只是,今天的秦素,卻不得不拿他做個筏子,開始她接下來的一應(yīng)安排。 這般想著,秦素便向秦彥昭彎了彎眉,和聲道:“既然二兄的話說到這里,那我便先將二兄的事情說一說罷。萬事總需有個開頭,還望二兄莫怪我拿你開刀。” 第558章 似故人 秦彥昭神情微怔,一時間沒弄明白秦素的意思。 秦素卻也不想再耽擱時候了,揮了揮手道:“帶上來?!?/br> 一個侍衛(wèi)領(lǐng)命下去,不一時,便將一個披頭散發(fā)、癱軟無力的女子提了進(jìn)來。 “扔地上吧。”秦素不在意地吩咐道。 那侍衛(wèi)甩手一擲,便將那個仍在昏迷中的女子扔在了地上,他用的力道頗為巧妙,那女子落地之時,恰巧便伏在秦彥昭的腳前。 此時,阿忍與阿臻終是同時回轉(zhuǎn)。 阿忍一手提著把扶手椅,一手舉著一面梅花小憑幾,臉不紅、氣不喘,消消停停地行至秦素身邊,將椅案安置妥當(dāng),阿臻則一手執(zhí)壺、一手執(zhí)盞,先向盞中注了些溫茶,方才將茶壺與茶盞皆置于梅花幾上,隨后,她二人便雙雙立在了秦素的身后。 秦素又揮了揮手,那些侍衛(wèi)得了指令,立時分成兩隊,分列于門扇的兩側(cè)。 秦素一擺衣袖,從容入座,恰好便坐在太夫人的正對面。 八合的門扇在她的身后大開著,現(xiàn)出門外的朱欄雕柱、黛瓦青磚,大片灰暗的天空便在她的身后鋪散開去,宛若淡墨潑灑的大幅寫意。秦素白衣勝雪,腳下的灰裙直若天上云色流轉(zhuǎn)灑落,在潔凈的青磚地上延展開去。 風(fēng)華絕代! 這是所有人心中不約而同生出的想法。 那個瞬間,每個人的視線都不由自主凝注于秦素的身上,或多或少地帶著些不敢置信。 這個秦府最卑微的外室女,居然在德暉堂中端然就坐,與太夫人分庭抗禮?! 不,說是分庭抗禮還不確切,因為在氣勢上,她已經(jīng)完全壓制住了太夫人。 太夫人的面色冷得像是萬年寒冰,緩緩地坐回了位中。 這種受制于人的感覺,讓她有了種深深的屈辱感。 今日之事實在太過突然,她連一點準(zhǔn)備都沒有,此刻更是處處被人占了先,而她根本無還手之力。 這還是她平生頭一次被個小輩逼到此等境地,簡直是……欺人太甚! 太夫人用力握住了椅子的扶手,指節(jié)青白,手背上青筋凸立,看上去很是嚇人。 “六娘,你今日所為如此放肆無禮,是仗著有東陵先生的贈言在前,以為我們不敢對你怎么樣,是不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聲音響了起來,如石子入水,劃破了房中的寂靜。 眾人循聲看去,卻見高老夫人正淡淡地看著秦素,唇邊的笑意似有若無。 方才說話的人,正是她。 說起來,去年在上京時,東陵野老的確曾于垣樓的微之曰中說過,秦家需得善待秦素,否則于家宅不利。 這般看來,高老夫人的話倒也有幾分道理。一時間,諸人看向秦素的眼神又變得復(fù)雜起來。 秦素卻是面色如常,只轉(zhuǎn)眸掃了高老夫人一眼,便啟唇笑道:“如果我說是,叔祖母又待如何?” 高老夫人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種“果然如此”的神情,隨后她便有些無奈地?fù)u了搖頭,和聲道:“如果你是這樣想的,那你就大錯特錯了。范氏求親,不論是于你而言,而是于家族而言,皆是上上大吉之好事。也正因有了東陵先生的贈言,君姑才一口應(yīng)了下來。說到底還是那句話,你的出身太低,嫁去侯門乃是一步登天,這不是君姑善待于你,又是什么?再者說,漢安鄉(xiāng)侯府是郡中第一名門,我秦氏并無拒絕的底氣。于情于理,你都不該怪罪于家族。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知檢點,與范二郎私下結(jié)識在前,這才有了范二郎派人求親在后。這因果之間,可與我秦氏、與你太祖母沒有半點干系?!?/br> 秦素“噗哧”一笑,彎眉道:“我素來竟是不知,叔祖母巧舌如簧,竟是個女蘇秦?!闭f到這里,她略停了片刻,又道:“不過,您說的因果二字,我卻是認(rèn)可的。您請稍待,等一會兒,我這里也會還您一份因果。” 她這話說得極是含糊,眾人聽了如墜霧中,皆面面相覷。 便在此時,屋中突然傳來了一聲女子的呻吟。 這聲音立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眾人凝神看去,這才發(fā)現(xiàn),那聲音竟是地上的女子發(fā)出的。 秦素向阿忍擺了擺手。 阿忍會意,上前幾步猛地提起那女子的身子,抓住她的頭發(fā)往后一扯。 頓時,一張清秀而又帶著些英氣的面孔,呈現(xiàn)在了眾人的眼前。 “二兄仔細(xì)瞧瞧,此女你可覺得面熟?”秦素好整以暇地飲了一口茶,淡聲說道。 此時莫說是秦彥昭,滿屋子的人都在不由自主地打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