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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的死可非小事,李玄度的行程也勢必受其影響。 李玄度的視線在秦素身上停留了一會,便又挪去了一旁,頷首道:“是。我不但不能回去,且,還必需多留些時日。” 秦素上下端詳了他兩眼,啟唇一笑:“李郎好打算?!?/br> 就算沒有前世所知,秦素也能大致猜出李玄度不回國的原因,不是躲是非,就是避嫌疑。 這位李高僧,果不出她所料,還真就處在李唐皇族之中。 李玄度坦然地回望著秦素,平靜地道:“阿素說得對?!蓖A送?,又是一笑:“想得也對?!?/br> 看起來,他也知道她猜出來了。 秦素沉吟了一刻,張開了口。 可是,還沒待她出聲,李玄度卻忽然揚聲喚道“來人”。 秦素張開的口立刻又閉上了。 隨著李玄度話音落下,雅間的門便被人推開了,一個身量高挑、穿著一身杏色勁裝的女子,動作輕捷地走了進來,利落地叉手行禮道:“阿臻見過主公,見過小郎?!?/br> 微有些中性的語聲,卻很清亮,也別有一種動人。 李玄度的眸色此時已然恢復(fù)了往日的灰寂,淡聲吩咐:“馬車?!?/br> 只二字,簡直言簡意賅到了極致。 “是,馬上準備?!蹦莻€叫阿臻的杏衫女子立時領(lǐng)會了他的意思是要叫人備車,便應(yīng)了一聲,語畢抬起頭來,銳利的眸光往秦素身上掃了一掃。 好巧不巧地,秦素恰在此時也抬起頭來,與阿臻視線相接。 兩個人意外地打了個照面,秦素便不由在心里嘆了一句:好個英姿勃勃的美人。 對面的女子長眉入鬢、明眸如水,身姿挺拔,那一身杏色的衣衫襯著她微黑的肌膚,并不覺熱烈,反倒有一種凜然之美。 這位阿臻,是與此前的阿霧截然不同的美人,看她動作矯健,似是會些武技的樣子,只怕是李玄度的侍衛(wèi)。 秦素在心中暗自思忖著,面上卻是神情淡然,安靜地回視著阿臻。 阿臻倒是被她看得微微一怔,隨后她便若有所思地垂下了頭,轉(zhuǎn)身退出了門外。 秦素暗地里嘖了一聲。 看不出,這阿臻倒是個謹慎的性子,反不如阿霧來得爽利。 她這里正自品評著,身旁忽又傳來了李玄度的聲音。 “阿素換套衣衫罷?!彼徛曊f道,一面便行至西面的墻壁旁,推開了墻上的一道小門。 秦素表情淡然地看著他的動作。 她從不知道,這里居然還有個小隔間。 那道門實在太隱蔽了,若非今日親眼所見,她絕想不到,那西墻上看似裝飾的一圈鏤雕花紋,居然是一道暗門。 秦素長而彎的眉,微微一動。 真是看不出啊,李玄度這廝,倒還挺能藏東西的。 “此屋乃備急之用,阿素勿怪?!币娗厮夭徽Z,李玄度便又說道。 一語說罷,他自己便先愣住了。 他這是在做什么? 解釋? 可是,他解釋個什么勁兒? 這茶館本就是他的,莫說他藏了個小隔間,就算他藏了一整個大地庫,那也與眼前這位秦家六娘子無關(guān)不是么? 眸光凝了凝,李玄度便往旁讓開了兩步。 秦素提步上前,眉眼一派平靜。 李玄度的眸光往她身上一攏,便有了一絲淺淺的漾動。 與秦素相處日久,他已經(jīng)很熟悉她某些特定表情的意思了,便如此刻,她看上去似是面無表情,但實際上,她很可能是在不高興。 李玄度有八成把握,秦素生氣了。 不知何故,他覺得有點頭疼。 他倒是情愿她還像方才那樣,拿手指頭死命地戳他嵴梁骨,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般,擺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有勞李郎費心了?!鼻厮仄降恼Z聲傳來,令李玄度回轉(zhuǎn)了心神。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短短一月未見,她說話的聲音似是與以往不一樣了,小女孩的青澀已然淡去,語聲中多了幾分成年女子的韻味,柔和而溫軟,宛若水波流轉(zhuǎn)。 倒也……動人。 李玄度微微垂首,視線的末端是一片繡了云紋的錦衣袍擺,那衣擺微帶著一點被風拂起的角度,從他的麻履邊擦了過去,隨后,便是略有些陌生、卻又萬分熟悉的女子聲線:“多謝?!?/br> 他有一剎的恍惚。 腳面上停留著織物擦過的感覺,輕盈的面料,如羽毛拂過。 他的心跳定了一定,仿佛漏了半拍。 然而,也就是一息的功夫,那柔嫩的余音已沓,那一角袍擺早就拂過,耳畔也傳來了雕花暗門合攏的聲音。 “砰”地一聲,動靜還不小。 李玄度被這聲音驚了一驚。 他抬首看去,雕花隱門的左首便是一架條案,案上置著一面銅鏡。 那一刻,他分明瞧見鏡中的自己,嘴角彎起了一個弧度。 他怎么笑了? “主公,車備好了?!遍T外傳來了阿臻平直的語聲。 李玄度的唇角迅速放平,“唔”了一聲,提聲吩咐:“守在門外。” 阿臻利落地應(yīng)了個是,便再無聲息。 第348章 福李果 李玄度斂下了心神,旋即搖頭失笑。 罷了,不過是個愛生氣、小心眼兒的小娘子罷了,縱然貴為術(shù)數(shù)大手的座下弟子,卻也仍舊免不了小娘子們的通病,愛嬌得很。 他搖著頭跨出了屋門,返身便將門關(guān)嚴,向阿臻看了一眼。 阿臻會意,立刻上前兩步守在了門外。 李玄度面色不動,提步轉(zhuǎn)去了一旁的乙字號雅間。 在推開雅間屋門的瞬間,他微涼的語聲隨風傳了過來:“守好門?!?/br> 阿臻倒被他說得一怔,愣了一會方躬身應(yīng)道:“是,主公?!?/br> 那一刻,她低垂的臉上浮起了一絲疑惑。 李玄度素來少言,能說一個字他絕不會說兩個字,今日卻不知為何,居然將同一件事吩咐了兩遍。 委實少見。 直到李玄度的身影消失在門內(nèi),阿臻的面上還留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