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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只是這傳位國詔最好還是讓趙筠親筆寫下為好,方顯得奉天承運,名正言順?!?/br>“哼!要不是為著名正言順,我會留趙昱那奶娃子一命?!”蔣丞相對此嗤之以鼻,現(xiàn)下非逢亂世,能應民怨群起而攻之,否則他也不會宮變之后還要扶持個傀儡小皇帝,自己只屈居攝政王的位置。“你再去叮囑李林峰,不要掉以輕心,今夜任何人都不許放進來!我現(xiàn)在就帶人去景正宮?!?/br>蔣相帶上傳國玉璽,父子二人推開房門正欲離開,卻見蔣靈咬著嘴唇立在門外,一雙眼里是極力忍耐的淚水。她哭著說:“父親,您不是說過不會要了皇上性命嗎?您不是說只是請他退位于太子,讓他和我在宮里相守相伴嗎?你怎么可以騙我呢?!你怎么可以害太子哥哥呢??。 ?/br>她越說越大聲,尊稱也不帶了,連口氣都變作了質問。蔣相知道自己這個女兒一心只喜歡趙筠,所以之前并未告訴她實情,此時聽見她回護趙筠勝于蔣家,仍是忍不住怒從中起。“你不要一心只念著兒女情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時刻哪里容得了婦人之仁!我蔣家自開國時期就跟著□□打天下,世代從軍征戰(zhàn)沙場。你爺爺六十五歲高齡還披掛上陣與蚩那廝殺,七十二歲猝于戈壁沙漠,一生戎馬保家衛(wèi)國,護的都是他趙家的江山!可他趙家是怎么對我們的?因著忌憚蔣家兵權卓著功高蓋主,到我這一輩竟是勒令蔣氏嫡支不許從軍!美其名曰賜以文官免上沙場,實際上就是收我蔣氏實權!蔣家半壁江山,如今只剩東南一隅你三叔那點可憐可笑的兵力。你父親我做到寧遠將軍被一夕召回,滿腔熱血無處建樹,這些年來何等憋屈!”蔣靈不想管那些朝堂上的是是非非,她只知道,要是太子哥哥沒了,她也就不想活了!“靈兒!你干什么!!”蔣相和蔣侍郎同時發(fā)出驚呼。蔣靈拔下頭上的金釵,那釵頭尖細抵著她白皙的脖頸,稍一不慎就能在那細嫩的皮膚劃下一道血痕。“我不管!太子哥哥不能死!你們要殺他就連我一道殺了吧!!”蔣丞相年過不惑才得了這么個女兒,又憐她出生不久就沒了娘,對她是份外嬌寵,一直如珠如寶地捧在手心供著。如今見了這架勢,也是驚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女兒的性格,任性之下什么都做得出,于是連忙哄騙道:“靈兒你別沖動,先把釵子放下。為父答應你,把趙筠送你宮里去,我不是一直盼著你生個小皇子么,又怎么會輕易殺他?!?/br>蔣靈聽了這話,有些松動,執(zhí)著金釵的手也放低了一些。她哥哥蔣侍郎眼神示意不遠處的一個侍衛(wèi),那侍衛(wèi)悄悄繞到蔣靈背后,趁其不備伸掌一劈,蔣靈軟著身子倒了下去,被他哥哥抱進懷里。夏公公哆嗦著嘴唇來到趙筠面前,帶著點結巴地說:“皇,皇上,入夜了。奴才斗膽有個計劃,今晚不如讓小夏子住您寢殿,委屈皇上先找個偏殿。要是,要是夜里有人來了,您就趁亂趕緊跑出去。”趙筠注視著小夏子,他明明怕得要死,話都說不稱抖了,卻還是梗著脖子想要保護自己。最后關頭,至少他還是有小夏子這么個真心的侍從,有蔡忠這個忠誠的朋友。他站起身抱了抱小夏子,溫柔地說:“嗯,你先去歇息吧,我再坐會?!?/br>夏公公抹了抹眼淚,不忘回頭叮囑:“那皇上也別待太久了,趕緊藏起來,時候不早了?!?/br>趙筠微笑著點點頭,目送夏公公去了后殿。他又親手多點了幾盞宮燈,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衣袍和發(fā)冠,端端正正地復又在景正宮大殿的御座上坐定。他要等在這里,等那扇殿門開啟,不論迎接他的是救駕的援軍還是來取他首級的叛軍,他都要帶著帝王的尊嚴等在這里,就是血濺當場也絕不屈辱茍活!夜色越發(fā)深沉,殿外靜謐無聲,從時辰上推算,京畿守軍要是趕來救駕此時應該已經到宮門了。然而悄然的夜色里沒有一絲異響,趙筠心下已了然。年少時他榮享萬千寵愛意氣風發(fā),曾以為沒有攀不了的山峰,沒有越不過的荒原。登基后也一直兢兢業(yè)業(yè),勤政為民,從來不敢有一刻懈怠,自認是傾盡了全力,到頭來卻還是做不好這個皇帝,景朝百年的江山眼看著就要沒落在自己手上。回首這十來年的帝王生涯,他快活恣意的時候竟然只有冀州那短短月余的時光。趙筠緩緩呼出一口氣,閉上了眼。世事漫隨流水,人生幾度秋涼。如果有來生,愿不再托生于帝王家,只做趙筠,不做景帝。景正宮大殿緊閉的門扉被一把推開,隋毅穿著一身黑色武服執(zhí)著一柄三尺長劍立于門外。他表情肅穆,眉頭緊鎖,帶著一腔慍怒,似自地獄而出的修羅,裹挾著涼風從隱秘的夜色中走來。那劍鋒寒光湛湛,猩紅的液體從刃口滴落,在地板灑下一尾點點血色。趙筠從御座站起身,堅定地向他走去。能死在隋毅劍下,總好過是別人。作者有話要說: 卷一完結,下一章開始進入卷二少年期(*^__^*)第25章第25章三月的京城,正是乍暖還寒的時候,一陣夜雨又帶回幾分涼意。枝頭的杏花沾著露水,一陣風過,漱漱飄散。隨風而起的還有青色的衣玦,枝頭下的那位公子騎著一匹駿馬徐徐而行。他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姿行隨意,透著一股與世無爭的灑脫。這公子行到城西隋相府遂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了迎出來的門房,大步踏了進去。“父親”“是意兒回來啦。”堂屋里隋丞相轉過身,慈愛地看著自己久未歸家的孩子。被叫了小名的青年有些窘迫地害臊。“您還是叫我全名吧?!?/br>隋丞相笑了笑,繼續(xù)說道:“房間早替你收拾好了,趕路累了就快去歇息吧。”他不問兒子這次回來打算留多長時間,什么時候又要啟程。他知道自己這個孩子崇尚自由,不愿被束縛。自及冠之后便已離家,四處游歷,閱盡山河。只偶爾歸家一趟看看親人。隋意一點不累,他一路游覽著歸京,從未趕時間,此刻只想同父親多話話家常。他拉著父親坐下講了此行的見聞軼事,路上遇到的冤假錯案。“咳咳咳....咳”“父親,您得多注意身體,別太cao勞了。”隋意擔心地勸解著,自他小時候起他父親就從早到晚忙于政事,下了府衙也要在書房寫到夜深。當個丞相簡直是非要為國為民嘔出一口血來才罷休的架勢。“為父沒事,老毛病了?!?/br>“不是,您別這么鞠躬盡瘁地總想著力挽狂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