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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輕浮。葉舟緩緩?fù)崎_木門,院中草木繁盛,幾塊大石更是襯得院落清幽至極。長者手執(zhí)書卷,悠閑地坐在其中一塊石頭上,旁邊一青年正專心烹茶。見兩人進(jìn)來,長者展顏,自然地仿佛本該如此,緩緩道,“來,一起喝茶”張睿走上前去,恭身行了一禮,“學(xué)生張睿來遲,望先生莫怪?!闭f著,莞爾一笑,又道,“那日,夫子您講的故事怕是不是出于吧?”長者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多禮,十分溫和地說道,“小友說得甚是,那故事不過是后人杜撰出來的。我覺得有意思,也便搬出來賣弄賣弄,讓小友見笑了?!?/br>兩人說話的罅隙,葉舟和那烹茶的青年已布好了茶,四人相對而坐,品茶清談。張睿被長者淵博的學(xué)識,返璞歸真的風(fēng)度吸引,愈往后不由愈是認(rèn)真。長者就像那留存千年的古玉,初看色調(diào)淡雅,實(shí)則古玉有沁。那周身因?qū)W識德行養(yǎng)就的厚重,便是那玉上的沁,古玉有沁,才彌足珍貴。長者亦是驚異于張睿超越年齡的見地,兩人盡興而談,只是愈往后談,長者眼中愈是凝重。若說長者是有沁的古玉,那張睿便是那玉礦中的璞石,雖有良質(zhì),但棱角太過,一不小心,便會把人割傷。人談得來,茶也便喝得久。這場茶喝完,已是夜深,葉舟先是熬不住了,上前向長者請辭。長者見天色已晚,給張睿安排了下住所,讓他同葉舟住在蘭院,便讓三人散了。張睿剛轉(zhuǎn)過身去,又被長者喊?。骸皬堫#厝ツ阍侔?、讀一下,日后我可是要考的”張睿從見到長者,就在想那用來引誘自己的,只是談話時,無從問起。這不,趁著長者的話,尋到了機(jī)會,便問道:“夫子那日允的全本,可還作數(shù)?”,話語里掩不住的熱切。“自然作數(shù),、讀明了了,可來城郊的無名居尋我,全本的定然奉送。”說著,長者撫須大笑。見三人都出去了,長者神色復(fù)凝重起來,微嘆了口氣,但愿那兩本書能把你的棱角磨平些。出了墨閣,青年徑直回了自己的居所,乖寶寶葉舟則負(fù)責(zé)為張睿帶路,一路上拳拳敬佩之情溢于言表,“師弟,你真是太厲害了,竟然能和夫子對話那么久。像今天這樣的場景,我都有兩年沒見過了”說著,他神色有些黯然,似在緬懷故人,喃喃自語,“當(dāng)年大師兄也是這樣的,只是……他兩年前出去游歷,一直沒有回來。”聽到這,張睿頓時來了興致,狀若無意地嘆口氣,“我沒能有幸一睹當(dāng)年師兄的風(fēng)姿,葉兄能否告訴我?guī)熜质莻€什么樣的人?”“大師兄啊,怎么說呢,他博學(xué)多才,風(fēng)流灑脫,又極為護(hù)短。師弟你可能不知,這墨閣實(shí)是極難進(jìn)的。我資質(zhì)一般,只因我父親與夫子是故交,父親死得早,夫子看我孤苦伶仃,就收了我入墨閣。閣外很多人因這事,看我不順眼,時不時地找我麻煩。我還記得那時師兄把我護(hù)在身后,對來找茬的眾人大喊:‘不服來戰(zhàn)!’,把那群人好好教訓(xùn)了一頓。此后書院再也沒人敢找我麻煩,師兄卻因此被夫子關(guān)了三天的小黑屋。師兄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像哥哥一樣?!闭f著,葉舟抬起頭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淚水卻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張睿本來是想問,師兄為什么去游歷的,可看到葉舟拼命忍住眼中淚水的模樣,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葉兄,你可知道夫子的未名居在何處?我這兒把書看完,可是要去應(yīng)考的”,說著,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沒心沒肺地笑得燦爛。張睿的笑一直都很有感染力,這次也不例外。被這笑容感染,葉舟不自覺地?cái)炕亓擞隹虻难蹨I,笑得無比自然,“具體位置,我也說不大清,不如我把路線圖畫出來,明日予你”“好,謝謝師兄了”“什么謝不謝的,同門之間本該如此”說著,葉舟推開面前院子的門,開心道,“我們到了!”估計(jì)是長者料定了張睿會來,早早地讓人收拾好了房間。本以為要整理房間到天明的張睿,在看到屬于自己干凈整潔的臥房后,著實(shí)被感動了一把。床鋪很舒適,只是張睿有些認(rèn)床,翻來覆去地總睡不著,就索性把一天談話中獲得的信息整理整理。長者姓謝名朗琰,是淇奧書院的院長,亦是淇奧的鎮(zhèn)院之寶,行走的招牌。謝朗琰生性不喜束縛,平日在書院的時間極少,所謂院長不過是掛個名,院中事物多是由副院長林峰代理。而墨閣,是書院創(chuàng)始就有的,墨閣弟子即院長的親傳弟子,共五名,歷來均是才思過人之輩。張睿這一來,算是占了這代墨閣最后一個空缺。今日烹茶的青年是謝朗琰的二弟子洛清言,平素清傲,不染纖塵,眼里除了茶便是道,活脫脫的隱士做派。葉舟排第四,個性天真,為人純善,很是喜歡與人親近,與其說他像包子,倒不如說是糯米團(tuán)子來得貼切,軟軟糯糯的,又分外粘人。至于老三,不得不說目前為止,是墨閣中最神秘的存在,雖謝朗琰在墨閣沒談他的大弟子和三弟子,但因著葉舟,張睿對大師兄也有了些模糊的印象。當(dāng)然,針對葉舟對大師兄有個人崇拜的嫌疑,對于葉舟對他的評價,張睿暫時保留意見。人在做正事時,天性使然,總是容易犯困,整理著整理著,張睿便不知不覺地進(jìn)入了黑甜香。第二天一大早,張睿還沒睡夠,就被因?yàn)橛辛诵煹芘d奮過度的葉舟熱心地叫醒了……“師弟,快起來,吃早飯啦”“師弟,吃早飯啦”“師弟,吃飯啦。”“師弟,……”在葉舟的奪命連環(huán)呼喚下,張睿只得爬出被窩,睜著迷蒙的雙眼,摸索著套好衣服,摸索著打開房門,摸索著進(jìn)行洗漱,全程無視葉舟的存在,以示其怨念。張睿眼睛本來就很大,這會兒處于游離狀態(tài),眼睛睜得圓圓的,活脫脫一只蠢萌小獸,看得葉舟頓起照料之心。洗漱完了的小獸,睜著迷蒙的雙眼,任由葉舟把自己拖到了飯?zhí)谩H~舟替張睿打好飯,兩人相對而坐,飯吃到一半,回過神的張睿大窘,臉漲得通紅,低頭猛吃,就差把頭埋進(jìn)粥里。早飯吃過后,葉舟又帶張睿,參觀了書院的各景點(diǎn),比如:學(xué)堂、靜室、小樹林……,一邊還極其負(fù)責(zé)地為張睿講解書院的課程,外帶時不時地抒發(fā)下對夫子們的無限濡慕之情。因著葉舟的講解,張睿了解到,書院共開六門課,分別為禮、樂、射、御、書、數(shù)。這看起來和小學(xué)所授課程相同,實(shí)則不然。小學(xué)者,‘見小節(jié)而履小義’,偏授學(xué)識。淇奧作為大學(xué)的典范,所授的是‘大節(jié)’、‘大義’,教以學(xué)子,窮理、正心、修己、治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