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羞澀和內(nèi)斂，雖然平常不太能夠體現(xiàn)出來，但他完全不是個對換裝給一個人看這種事很感興趣的人。

更讓他感覺很復(fù)雜的是，霍雍手底下的人當(dāng)然是知道他在這里放著一個人的，看樣子對于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也有很多猜測和看法，雖然近來的時候表現(xiàn)的相當(dāng)正常，但渾身上下的氣場就充滿了八卦的感覺。

燕云倒是不介意自己被當(dāng)做附庸或者寵物，但也不想被奇怪的目光打量。

好在他們很快就離開了，但對他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霍雍的審美其實不錯，燕云覺得這些衣服應(yīng)該是在他相熟的店里拿的青年線，問題不大，但脫了又穿，穿了又脫，還要改換角度給霍雍品評，就不能讓燕云喜歡上穿新衣服這件事了。

他恍惚覺得這種事似乎也曾經(jīng)發(fā)生過，就是他第一次見到戴沉的時候。

霍雍是個對儀式感或者說禮節(jié)很看重的人，他從沒有過把燕云藏起來不讓見人的這種想法，確定關(guān)系之后沒有多久，恰逢戴沉舉辦晚宴，是他們集團(tuán)高層內(nèi)部的感情交流渠道之一，霍雍決定了要帶燕云去，反而是燕云不太肯定自己該不該去。

他拗不過戴沉，也不愿意違抗他，就同意了，但沒有料到第一站就是幫他采購應(yīng)有的行頭。

回憶起來，霍雍確實很愛打扮人。他審美出眾，眼光毒辣，又是個大手筆的霸總，幾乎每家店都很喜歡他。燕云頭暈眼花，沒料到講究居然這么多，他本以為男人的衣服已經(jīng)很簡單了，頭昏腦漲，只好全聽霍雍的。

這段經(jīng)歷后來總是讓燕云深深察覺自己的青澀和涉世不深，比起霍雍的游刃有余，他簡直是把什么都寫在臉上。或許正是因此，才讓老辣的人覺得新鮮而有趣，反正在試衣間偷情這種事都差不多做過，燕云對老男人也算是有了很深的了解，自覺不算虧。

他神游天外，霍雍卻傾身過來給他整理領(lǐng)口，燕云望著對方近在咫尺的臉，暗中覺得這場景也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

霍雍一看就知道，不會是多么事無巨細(xì)親自打理的那種體貼的人，所以他越是做這種不值一提的細(xì)微小事，就越讓人覺得受寵若驚。那時候他羞于多看，現(xiàn)在卻覺得無法遏制心中的柔情，干脆抱上去，在看過來的霍雍臉上落下一個溫柔的親親。

還來不及說什么，霍雍用手指蹭一蹭他的臉，含著笑夸獎：“你好乖。”

“……”燕云默默扭過臉去。

他被撩了，有些不好意思。

霍雍不說話，站起身端詳一番，贊許：“也很好看。”

燕云更加窘迫，站起身的時候腳下一絆，直直往霍雍懷里撲，這一下倒是很讓人意外，霍雍下意識伸手接住，抱孩子似的哄他，摸摸腦袋：“我接住了，沒事。”

雖然并不覺得被當(dāng)做孩子哄是什么丟人的事情，但被霍雍當(dāng)做孩子寵愛，卻是讓燕云十分想回避的一件事，他自己站穩(wěn)了，要從霍雍懷里出來，又覺得有點(diǎn)難舍難分，想了想，小聲，迅速的投桃報李：“你才好看?！?/br>
霍雍愣了片刻，竟覺得很想笑。他年歲越長，越少有人敢于這樣直白的夸贊他的外貌，何況燕云向來很少直白，突然這么說，顯得又可愛，又莫名好笑。

只是燕云已經(jīng)因為說了這句話而很不好意思了，他只好十分辛苦的忍住，什么也沒有接著說，只是黏黏糊糊繼續(xù)糾纏了一會，才一起出門。

帶個孩子去游樂場這種事，顯然從來不在霍雍的人生計劃表上。他不喜歡小孩，也沒有婚姻規(guī)劃，雖然家庭作風(fēng)是保守留學(xué)派，但對此倒沒有太多要求，大半都隨便他。

能夠替他做主的人越來越少，霍雍也就越來越自由，但牽著燕云小朋友的手站在游樂場售票處長長的隊伍后面的時候，霍雍還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沒有預(yù)料到的蠢相。

他真的沒想到周末游樂場會爆滿成這樣啊！世界上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人？

燕云也愣了一會，反應(yīng)很不給面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十二章

這種場面，就完全用得上通俗金句“來都來了”。

霍雍雖然基本沒有什么在萬軍之中取敵人首級的經(jīng)驗，但其實對這么大的人流量適應(yīng)還是挺不錯的。

人太多并非沒有什么好處，至少他們只能一直牽著手避免走散了。不是說他們之前不夠親近，而是這種一看就十分幼稚的事情，和霍雍的畫風(fēng)不搭，燕云也做不到多么黏人。

他心里竊喜，看什么都很新鮮，因此沒有完全明白霍雍提問“你想玩什么”是要買票的意思，回過神來就發(fā)現(xiàn)所有的票他都買了雙人份。

燕云遲疑：“這……好像不對吧？”

哪兒不對？霍雍用眼神表示疑問。不過其實燕云也說不上來哪里不對，他的知識儲備里面根本沒有這方面的，只好跟著霍雍，隨著人流往里面走。

在人群之中的感覺，其實很安全。燕云已經(jīng)過夠了孤身一人，聽到一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就要警惕的日子，能夠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霍雍牽著手在人群中正大光明的走過去，反倒是新鮮而有趣的體驗。

習(xí)慣了隱藏和偽裝，他對人群就顯得無所適從，霍雍察覺了，什么都沒說，由拉著他的手改成圈著他的腰。要是從前，燕云的體型難免讓這個姿勢顯得親密而別扭，但現(xiàn)在情況不同了，竟然十分和諧。

燕云察覺人流之中的詭異目光，低聲道：“有人在看我?！?/br>
霍雍目不斜視，心情很好似的糾正：“是在看我們?！?/br>
燕云不明白其中區(qū)別何在，更不知道為什么霍雍絲毫不介意。這和把他帶到朋友面前是完全不同的，他們在此時此刻面對的幾乎是整個世界?；蛟S是接受了自己半地下的定位，這種高度公開透明，反而讓燕云覺得好像是做了錯事。

他心情復(fù)雜，難免顯得愁眉苦臉。可惜霍雍一點(diǎn)都體諒不到他的心情，趁著被人群包圍寸步難行的時候扭頭在他額上落下一個嚇人的吻：“緊張了？你殺人都不會緊張的。”

燕云一個激靈，終究沒有推開他，小聲嘀咕：“能一樣嗎？”

確實是不一樣，可他自己卻意識不到，這兩件事之中他能把難的那件做得很好，對于簡單的這件卻十分畏難，和別人都不太一樣。

作為對比的殺人其實也不能算是隨手扯來的例子，當(dāng)初還沒暴露身份的時候，燕云和霍雍曾經(jīng)一起遇到險情，當(dāng)時情況緊急，無法迅速脫身，燕云摸到槍，也曾猶豫過一瞬是否真的要動手，但最終還是抬手開了一槍——沒瞄準(zhǔn)，倉促之中并沒有讓那人斃命，只是延緩了行動。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燕云并不清楚，因為他一開槍，霍雍直接把他拎起來塞進(jìn)了車?yán)铮S后他就被霍雍的懷抱淹沒，哪里還有余裕去關(guān)心外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