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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祝盟主傳訊給他,說陳芳散人的名聲需要一些東西來交換才能維系時,他也只能答應(yīng)了。其實(shí),譚藻甚至懷疑過,賀靈則到底是出于什么想法,才讓他來頂了殺陳芳散人的名,到底是喜歡他,還是想逼得他再也回不去……可以說,譚藻這一生,都因?yàn)橘R靈則而改變了。如果不是賀靈則,他這輩子可能只會像師父一樣,做一個閑散之人,武功不頂尖,但他的劍絕不濫殺無辜。之于賀靈則,只是隨手殺一個人,之于譚藻,卻是從那一刻起,不再為自己而活。他所有的信念,都是讓賀靈則這個麻木不仁的魔頭知道什么叫痛苦,像他一樣,再次墜入冰冷的黑暗。雖然這一切也會令他更為痛苦,沒有人分擔(dān),沒有人知曉,亦無法向任何人吐露,所以他才會在師兄面前失聲痛哭。此時此刻,賀靈則在問他:“你有師父嗎?”譚藻神色奇怪,“……沒有?!?/br>賀靈則惋惜地道:“哥哥沒有嗎?我告訴你,師父很好的。”譚藻心一痛,把手從賀靈則的手臂中抽了出來。賀靈則眨了眨眼,又黏了上去,“哥哥,我把我?guī)煾阜纸o你吧,這樣你就可以一直陪著我了,好不好?”“不好……”譚藻往后縮,他覺得渾身發(fā)冷,“你走開?!?/br>賀靈則不依不饒的爬上來,“哥哥,好不好,好嘛!你再不答應(yīng),我就殺了你啦?!?/br>譚藻眼見他的手就要碰到自己的腳踝,再聽到這話,頓時臉色大變,下意識一腳踹了過去!賀靈則全無防備,這一腳正中他心口,就連傷口也崩裂,血滲透了細(xì)布條,將之染紅。他從床上栽下去,坐在地上,捂著劇痛的胸口,呆了片刻,大哭起來。賀靈則在捂著胸口號啕大哭,譚藻也捂著心口蜷了起來,那個瘋子在哭嚎著些什么,他全然聽不進(jìn)去了。賀靈則滿臉淚水,忍著痛,再次爬上了床,他抱著譚藻的手,“哥哥……我不殺你了,我錯了,你不要不理我……嗚嗚,哥哥,我會聽話的……”譚藻一動不動,如死水般沉寂。賀靈則便往他懷里鉆,期盼他抱住自己,他卻像木偶一般,沒有任何反應(yīng)。“哥哥……”賀靈則枕著他的手,啜泣著道,“我好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好不好?”☆、第三十四章兩個黑袍加身的人,將一大桶水搬了進(jìn)來,大長老在一旁監(jiān)看,提醒他們一點(diǎn)也不能灑出來,并耐心向譚藻解釋,“這是給教主治傷用的?!?/br>他說著,目光落在賀靈則胸口——方才糾纏累了的賀靈則就像個真正的幼童一般,香甜睡去了,但他胸口的白布條仍能看到血跡。“傷口怎么裂了?”大長老走了過去。譚藻:“我一腳踹在他胸口……”“……”大長老覺得有點(diǎn)窒息,嘆息道,“這副模樣……真不知道教主到底是我圣教中興之主,還是末代教主……哪一任教主,都沒有這樣的啊?!?/br>他伸手推了推賀靈則,“教主,醒醒,該療傷了。”賀靈則迷迷糊糊醒來,本來想發(fā)脾氣,眼神掃到譚藻,想到這個哥哥很不喜歡自己發(fā)脾氣,便忍住了:“哦。”大長老伸手,“教主請?!?/br>賀靈則直愣愣地道:“我要哥哥抱我去?!?/br>大長老:“……”大長老懇切地道:“教主,從體型上來說,夫人可能沒辦法將你抱去浴桶中。”賀靈則半懂半不懂,最后道:“我不管!”譚藻似笑非笑地看著大長老。賀靈則敏銳的察覺到了譚藻的不情愿,嘟囔道:“我就要哥哥抱我去……”大長老沉默片刻,循循善誘,“教主是想要‘哥哥’抱你,還是喜歡你?”賀靈則迷茫地道:“喜歡,抱抱,都要。”“只能要一個,因?yàn)椤绺纭幌矚g抱人?!?/br>賀靈則糾結(jié)了片刻,“那還是喜歡吧,我自己過去好了?!彼孔镜嘏懒似饋?,拆自己身上的細(xì)布條,跳進(jìn)了浴桶中。此時,譚藻才明白那日賀靈則出現(xiàn)時為何渾身濕透,仿佛剛從水里爬出來——他應(yīng)該就是從水里出來的,只不過是從這里,而不是圣湖。賀靈則非常不喜歡在這里面泡著,“不舒服?!?/br>“教主暫且忍耐?!贝箝L老溫聲細(xì)語地安慰著賀靈則。譚藻看著那水,“這是什么水,看起來,與普通河水并無區(qū)別?!?/br>“是以珍奇藥材熬制的,雖說看起來平凡無奇,卻珍貴無比?!贝箝L老道。“珍奇藥材?”如若是連魔教的人也說珍奇,可見這味藥材的確是十分珍奇了。大長老道:“不錯,我們用的是百年玄龜之甲。只是,這只能治外傷,若要教主神智也恢復(fù),可能需要千年龜甲?!?/br>譚藻喃喃道:“雖說千年王八萬年龜,但真有活了千年的龜嗎?圣湖中那么多龜,其中有活了千年的?”大長老道:“你當(dāng)年若參加過祭祀,就該知道,我圣教一直以來,有幾樣圣物,是立教之本。其中,就有多年前護(hù)教圣獸的龜甲,圣獸歸天后,龜甲被分割成若干塊,有不同的用處。多年來,逐漸散佚,或是使用完,唯余下一塊。當(dāng)年小鸞山之戰(zhàn)后,也流落在外了。這幾年,我們一直想將之找回來,因?yàn)槭カF的龜甲,必然是千年龜甲?!?/br>譚藻忽然靈光一閃,猶豫道:“千年龜甲……真的能治?聽起來怪怪的,而且你們護(hù)教圣獸竟然是王八?”難怪圣湖里也全都是王八。大長老嚴(yán)肅地道:“圣獸之所以是圣獸,便是因?yàn)樗灰话悖纯捎脕碚疾访\(yùn),也可入藥,且俱是功效非凡?!?/br>譚藻的心怦怦跳起來。他想到了阮鳳章曾經(jīng)送給自己一個錦囊,里面裝著一塊烏漆墨黑,非金非玉,卻無比堅硬的東西,現(xiàn)在想來,那難道就是龜甲……結(jié)合阮鳳章所說的話,和前因后果,這倒也說得通。只是如果這真的是龜甲的話,阮鳳章是否知道魔教在尋覓這個呢?但就算知道,恐怕也不會想到治病這一茬——在他們看來,魔教更可能是需要圣物,去做一些神神叨叨的事,例如舉行祭祀、占卜之類的。但譚藻現(xiàn)在著實(shí)不敢拿出來向大長老求證。賀靈則掛在浴桶邊緣,突然哼唧了一聲,撫了撫胸前的傷口,回頭困惑地看著譚藻。譚藻看他神情已然不再天真,便冷淡地點(diǎn)頭道:“沒錯,是我踢的?!彼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