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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號彈“呲”一聲響,好似從眾多北軍之間燒著了,火花四濺地貼地飛了出去。 一干北軍猝不及防,不少人根本沒看清飛了什么東西過去,便被那火花燎了個正著,李晟頭上的壓力倏地減輕了,他趁機(jī)一翻身滾出去,以“四兩撥千斤”之法,將那一堆壓在他頭頂?shù)牡赌緜}引致身側(cè),轟然落地。 這時,一道亮光閃過,李晟眼前一花,他驀地一抬頭,見那碎遮的刀光好似潑墨一般落下,那把傳世名刀一宿過去,竟不沾血污,刀上隱約凝著初出地面的晨曦,流過血槽,匯聚于刀尖一點(diǎn),又折向四面八方。 李晟的眼眶莫名一熱,便見周翡將手上的血跡一甩,說道:“你怎么這么弱啊哥,就會窩里橫吧?” 李晟:“……” 周翡肩上釘進(jìn)rou里的箭頭已經(jīng)和血rou糊在了一起,渾身上下簡直沒有一個好的地方,只有眼睛和刀尖一塵不染,依舊亮得灼眼,好像她那rou體凡胎的身體里有一把火,能不眠不休地一直燒下去。 李晟眼前一陣一陣發(fā)黑,急喘了幾口氣,抓住了周翡遞過來的手站起來,低聲同她說道:“若我沒算錯,下一個陣眼應(yīng)該在東南……” 周翡卻不待他說完,便突然插話道:“哥,你說這里會是齊門禁地嗎?” 鮮少能在周翡嘴里聽見這么多聲“哥”,李晟忽然莫名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他聽見“哥”這個字總是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因為隨之而來的必然沒什么好事。 李晟道:“北斗倒掛,確實(shí)是齊門的……” “那就好,”周翡突然笑了,“都到了齊門禁地門口,不進(jìn)去看個分明,我得死不瞑目,所以肯定不會死,你信不信?” 李晟吃了一驚:“等等,你要……” 周翡忽然甩開他的手,朗聲道:“第六個機(jī)關(guān)在那邊是嗎?知道了!” 說完,她縱身從人群中穿過,竟是向“東南”相反的方向跑去。 北軍聞聽此言,頓時瘋了,都知道不能再讓她弄出一次地動山搖來,當(dāng)下一擁而上地追了過去。 李晟失聲道:“阿翡!” 東海蓬萊,刺眼的陽光掠過海面,途徑一只通體紅潤的暖玉,便又溫潤起來,在那玉中逡巡不去。 謝允的膝頭橫著一把長刀,他閉目端坐于一塊巨大的礁石上,緩緩睜開眼。 海邊編漁網(wǎng)的老漁夫手搭涼棚,遮住刺眼的晨曦,抬頭望向他。 “我一直在想,何為‘生不逢時’?!敝x允忽然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地開口道。 陳俊夫神色不動,問道:“何為生不逢時?” “同樣是升斗小民,躬耕野外,太平年間是梅妻鶴子、采菊東籬,自有一番野趣,亂世中人卻是流離失所、賣兒鬻女,日日朝不保夕。不光平民百姓,江湖游俠是一樣,達(dá)官貴人也逃不過,您說是不是生于亂世,天生就比生在太平盛世中的人低賤呢?” 這話聽起來像是感懷自己身世,陳俊夫便笑道:“日有晝夜之分、月朔望之分、人有離合之分,世情自然也有治亂始終變換,生在何處,由不得你我的。” “那生在破曉之前的人肯定是最幸運(yùn)的。”謝允眼角微彎,眼角有一層細(xì)碎的冰渣,乍一看竟是熠熠生輝,“一生都在看著天一點(diǎn)一點(diǎn)亮起來?!?/br> 陳俊夫想了想,問道:“你在說阿翡?” 謝允道:“我在說我自己?!?/br> 說著,他從大礁石上一躍而下,單手將披散未束的長發(fā)往身后一攏,拂開身上水汽凝成的細(xì)霜:“師叔,我想到那把刀應(yīng)該有什么樣的刀銘了?!?/br> 陳俊夫:“叫什么?” 謝允:“熹微?!?/br> 陳俊夫先是一愣,繼而奇道:“有什么好,古人不是講‘恨晨光之熹微’嗎?” “沒什么好恨的?!敝x允沖他一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別不知足?!?/br> 謝允突然覺得,如果自己注定要止步于此,也就夠了。 師父念的經(jīng)里說“一切有為法,有如夢幻泡影,如夢亦如幻,如露亦如電”,那么倘或他的精魄神魂也能像那些光怪陸離的民間傳說一樣,附著于刀身上,他不就好似成了一顆永遠(yuǎn)附著在“晨光熹微”上的“朝露”? 陰魂不散,也能算長久。 謝允想到此處,忍不住自己一樂,決定將這一段寫到給周翡的信里。 周翡獨(dú)自一人引走了李晟絕大部分的壓力,她那句話喊出來,人便已經(jīng)在幾丈之外,大批的北軍這才反應(yīng)過來,前后左右地前去包抄,妄圖以人山人海阻她去路,很快便叫她陷入其中、寸步難行。 可是圍攏住周翡的兵將好似一堆朽木爛紙,乍一看堅韌厚實(shí),抵在神兵利器之下,卻總是不過片刻,便被周翡一層一層刺穿,露出刀尖來,她遙遙地盯著不遠(yuǎn)處的某個目標(biāo),眼皮也不眨一下,當(dāng)真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這支北軍隊伍的臨時將領(lǐng)一腦門冷汗,愣是不敢靠近周翡,只叫道:“攔不住就散開,不要吝惜弩箭,射死她!” 周翡聽見了他的聲音,目光如電一般,倏地轉(zhuǎn)過來,那北軍將領(lǐng)愣是被她被殺意浸滿的目光嚇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險些被一棵樹根絆倒。 他回過神來,頓時怒不可遏,吼道:“困獸猶斗,不知死活,放——箭!” 弓箭手齊聲應(yīng)和,倏地退開一圈,豁出去誤傷自己人,隨其上官一聲令下,所有的箭尖指向同一處,周翡旋身而起,像一片在颶風(fēng)中高速旋轉(zhuǎn)的枯葉。 密密麻麻的箭尖在空中排成長一寸、短一寸的巨網(wǎng),碎遮照單全收,刀背與箭尖漸次相撞,金石之聲竟如寶珠落玉盤。 七零八落的箭矢同周翡一同落地,她胸口劇烈地起伏,額角的冷汗被那少女式的、濃密的眼睫攔住。 她的眼皮好似不堪重負(fù)一般地眨了一下,看見碎遮光潔如洗的刀背上終于多了兩道淺淺的劃痕……刀尖上崩掉了一個小小缺口。 神兵無雙,也終會蒙塵么? 北軍步兵卻不容她心疼寶刀,飛快地補(bǔ)上缺口,刀木倉齊下,周翡握刀的手陡然一緊,情知自己快要燈枯油盡,不敢再硬接,使出蜉蝣陣法,艱難地從北軍的縫隙中往外鉆。 “放箭!放箭!別讓她跑了!” “咔噠”一聲,又一次上弦,周翡后背一僵,而第二撥弓箭已至。 這時,她背后一痛,整個人猛地往前一撲,原來是她躲閃不及,被一個北軍手中砍刀掃了一下,后背頓時一大片皮開rou綻。周翡不顧傷口,順勢就地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