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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音剛落,就有個少女端著個托盤過來,遞上一個錦囊。 謝允接過來墊了墊,連看都沒看,便收入懷中:“就知道老板娘痛快……其實這回還有另一件事相求?!?/br> 老板娘豎起一根手指。 謝允從善如流地從那錦囊里拈了一片金葉子送還回去。 周翡看明白了,她覺得謝允賣戲根本不是為了路費,是為了買消息。 老板娘大大地翻了個白眼,一把奪過來,冷笑道:“拿老娘的錢打發(fā)老娘,真有你的,有話說,有屁放!” 謝允道:“我想問老板娘一個消息,十二重臣護(hù)送當(dāng)今南下時,幾個文官舍命也不夠,因此路上必有高人護(hù)送,當(dāng)時除了殷聞嵐,隨行之人中是否還有齊門,是否還有那么一兩個……不在正道上的朋友?” 老板娘一愣,將金葉子緩緩?fù)苹亟o謝允,說道:“我不知道,就算知道,這消息也不是一片金葉子買得下來的?!?/br> 謝允目光一閃:“我可以交換……” 他話沒說完,一個腳步有些慌張的少女快步走進(jìn)后院,趴在老板娘耳邊低聲說話。 周翡五感靈敏,聽見那少女說的是:“夫人,一幫‘行腳幫’的‘五子’不知干什么,來了不少人,前后門都有。” 第66章 暴露 老板娘有些懷疑的目光首先便落在謝允身上。 謝允一張臉皮本來就“深不可測”,做過手腳后,越發(fā)沉穩(wěn)如山、紋絲不動,茫然道:“來的是你的債主,還是我的債主?” 老板娘注視了他片刻,隨即長眉一挑,站了起來。 “誰的債主都一樣,”老板娘冷冷地一笑,“討債討到我這里來了?!?/br> 老板娘說完,轉(zhuǎn)身就走,身上寬松的錦緞飄在身后,彩云追月似的如影隨形,她整個人好像個霓裳羽衣中憑虛御風(fēng)的仙子,美麗得近乎繁盛。 謝允沉思了片刻,沖周翡一招手:“咱們也去看看?!?/br> 周翡悄聲問道:“是不是白先生要抓你回去?” “抓我?”謝允眉尖輕輕地一挑,他被假皺紋糊住的眼角波動了一下,臉上顯出幾分前所未有的譏誚與冷峻,“我又沒犯王法,他憑什么抓我?就算當(dāng)今在此,也不敢跟我說‘抓’這個字?!?/br> 走過后花園,是一座小樓,前面還有個院子,沒有那么多亂七八糟的花,地方顯得寬敞多了,原來此地住了個戲班子,一幫年輕女孩子在院子里吊嗓子,有拉筋的、有板腿的,什么奇怪的動作都有,卻并不讓人覺得不雅觀,比姹紫嫣紅的后院顯得還要花團錦簇。 女孩們見老板娘帶著兩個陌生人走出來,都停了下來,好奇地望著他們。 前院大門氣派多了,“吱呀”一聲分向兩邊打開,周翡便瞧見了門口圍著的人。 放眼一望,來人個個都是灰撲撲的短打扮,臉上統(tǒng)一一致地帶著寒酸的風(fēng)霜之色,不少人微微弓著肩,是一副被力氣活壓彎了腰的模樣,雖然高矮胖瘦各有不同,卻別是一番千人一面,不仔細(xì)看,都分不清誰是誰。 門里的女孩子們有多么姹紫嫣紅,門外的漢子們就有多么灰頭土臉,兩廂對望,別提多古怪。 見老板娘親自出門來,有個中年漢子越眾而出,似乎是其中領(lǐng)頭人,他便十分恭敬地一抱拳,低聲下氣地說道:“霓裳夫人,多有打擾?!?/br> 霓裳夫人將鬢角的一縷長發(fā)輕輕地?fù)艿蕉?,輕輕地靠住門框,笑道:“奴家一個只會彈琴唱曲的弱質(zhì)女流,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諸位大哥,叫你們這樣氣勢洶洶地來堵人家的門?這院里可都是花骨朵一樣的姑娘,個個膽子小得很,經(jīng)不起人家放肆,嚇著了可怎么了得?” 她一句話沒說完,旁邊的女孩子們立刻嘻嘻哈哈地小聲笑了起來,好像一陣小風(fēng)吹來,滿院的花枝都開始亂顫。 敏銳如周翡,卻察覺到這鶯歌燕語中藏著一股細(xì)細(xì)的殺機,盡管不是沖她,她的后脊卻不由自主地略微緊繃了起來。 行腳幫的領(lǐng)頭人上前一步,神色越發(fā)恭謹(jǐn)有禮,近乎卑躬屈膝了,他說道:“小的們不請自來,本來無意打擾夫人,實在是受人之托——夫人今日接待的貴客行蹤縹緲,過了這村沒這店,小的們也是沒有辦法。” 霓裳夫人眉頭微皺,跟周翡一起轉(zhuǎn)頭望向謝允。 謝允有些意外。 他知道行腳幫背后肯定有白先生的耳目,白先生身負(fù)使命,也必然不甘心讓他這么跑了。 那個老流氓耳目靈敏,知道他“千歲憂”的這層皮不意外,“千歲憂”的名號就是霓裳夫人的“羽衣班”傳出的,羽衣班恰好就在邵陽,倘若從衡山奔蜀中而去,沿著南朝邊界,此地是必經(jīng)之路,謝允要在此落腳,幾乎是十有八九會來拜會霓裳夫人。白先生料到他會來,在這里守株待兔似乎也說得過去…… 為防這一關(guān)節(jié),謝允還特地喬裝打扮了一番,雖然看起來沒瞞過去。 他有點想不通這些行腳幫的人是怎么認(rèn)出他的,而且白先生是何等的八面玲瓏?就算用了什么方法認(rèn)出了他,也大可以等他回客棧后再派人去堵,何必大喇喇地找上羽衣班,平白得罪一個霓裳夫人? 這沒有道理。 這幫行腳幫的窮酸上來就要人,霓裳夫人也算有頭有臉的一號人物,哪能讓他們拔這個份? 她當(dāng)即一翻眼皮,笑容風(fēng)情萬種,話卻很不客氣:“我這里只有寫小曲的和苦命姑娘,貴客是沒有,賤人一大幫,你要誰?” 那領(lǐng)頭人假裝沒聽懂她的夾槍帶棒,唯唯諾諾地說道:“不敢,不敢,勞煩夫人,小的找一位手持破雪刀的姑娘。” 此言一出,在場人齊齊一愣。反應(yīng)過來后,一同將目光投到了周翡身上。 周翡還不大能接受自己這一場意外躥紅,未能習(xí)慣眾人圍觀的目光,驚嚇不小,不由自主地往腰間一摸——什么都沒有,她的刀還在謝允承諾的未來里,尚未橫空出世。 霓裳夫人瞇了瞇眼,先是狠狠地剜了謝允一眼,隨即喃喃地低聲道:“破雪刀?” 行腳幫的領(lǐng)頭人低下頭作了個揖,循著眾人的目光鎖定了周翡,對她說道:“小的們受人之托,尋找姑娘的蹤跡,找了不知多少門路,總算摸到了一點端倪,煩請姑娘可憐可憐小的們,跟我們走一趟?!?/br> 周翡這么長時間自詡老老實實,半個禍都沒闖,一時有點懵,不知道這群人是怎么找上自己的。謝允心頭一轉(zhuǎn)念,卻有點明白了——肯定是白先生叫行腳幫的人盯著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