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
面前這位身手不凡的小姑娘。 “姑娘這一刀果斷決絕,有‘九死未悔’之千鐘遺韻……”謝公子先是禮節(jié)性地搭了話,稱贊了一半,他忽然發(fā)現(xiàn)這只“水草精”竟然相貌不俗。 她一雙眼睛長得很特別,眼尾比普通人長一些,眼睛長而不細,眼尾收出了一個十分優(yōu)雅的弧度,雙眼皮越到眼角處開得越大,眼角溫和地微微下垂,眼皮的印子卻是上挑的,因此她睜大眼睛看人的時候,清澈的目光好像有點天真,垂下眼皮的時候,又顯得冷淡而不好接近。 謝公子的話音當即一轉(zhuǎn),問道:“你叫‘阿翡’么?是哪個字?” 周翡還來得及吭聲,略緩過一口氣來的李晟便插話進來:“這是舍妹小名,家里隨意叫的,哪個字都一樣?!?/br> 他這么一說,外人再追問就顯得失禮了,謝公子十分知趣,十分儒雅地笑了笑,果然沒再多說。李晟拉了拉身上的破布,沖他一抱拳道:“多虧謝兄相助,今天要是能脫險,這個恩情我們記住了,以后有用得著的地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謝公子雜學頗精,一眼就看出周翡砍牽機線用的是千鐘一系的刀法,只當他們倆是四十八寨中“千鐘”的那一支,又見那少年雖然說話客氣,卻對自己還有些提防的樣子,便自報家門道:“在下謝允,來貴寶地只為送一封信,初來乍到,進出無門,不得已才想著走這條路試試,沒有歹意?!?/br> 李晟便道:“謝兄要給寨中哪一位前輩送信,我們回去替你通報?!?/br> 謝允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見“嘎拉拉”一聲巨響,之前將他們逼得四處亂竄的牽機緩緩收攏,開始往水下沉去,隨即,洗墨江兩側(cè)燈火通明起來,魚老與李大當家終于趕來了。 第8章 安平 李瑾容心急火燎地趕來,一眼看見夜深霧重下的滿江狼藉,當時就差點沒站穩(wěn),她命人沉下牽機的時候,心里其實已經(jīng)不抱什么期望,卻不肯露出來,執(zhí)意要親自從崖上下來尋。 等意外看見江心全須全尾的人,李瑾容眼圈都紅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李妍懵懵懂懂,還完全不知道洗墨江里發(fā)生了一場什么樣的驚心動魄,只道有人要倒霉,沒心沒肺地跟在李瑾容身后,嘻嘻哈哈地沖李晟做鬼臉。 四下石壁上牽機線鋒利的印子尚在,魚老環(huán)視四周,又看了看頭也不敢抬的周翡和李晟,捻著胡子點頭道:“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二位小英雄實在了得,老夫我活了這許多年,還是頭回見識這么會找死的瓜娃子,失敬,失敬?!?/br> 李晟跟周翡一個叫“姑姑”,一個叫“娘”,方才撿回一條命來,這會都乖得不行,支楞八叉的反骨與逆毛一時都趴平了,老老實實地等挨揍。 李瑾容一顆心重重地砸回胸口,砸得火星四濺,真恨不能把他們倆的腦袋按進江水里,讓他倆好好冷靜冷靜。 不過當著眾人和外人的面,她咬著牙先忍住了,暫時沒去看那倆倒霉玩意。 李瑾容越眾而出,打量了謝允一番,見此人相貌俊秀,自帶一身說不出的從容風度,先生出幾分好感,抱拳道:“多謝這位公子援手,不知怎么稱呼?” 說來也怪,一般像謝允這個年紀的人江湖行走,旁人碰到了打招呼,通常是叫聲“少俠”,可到了他這里,大家仿佛有什么默契似的,統(tǒng)統(tǒng)都叫成了“公子”。 謝允報了個家門,又笑道:“前輩不必多禮,在下只是路過,不頂什么事,要說起來,還多虧了這小meimei刀法凌厲?!?/br> 自己家的孩子是什么水平,李瑾容心里當然都有數(shù),聽他說話客氣,也不居功攜恩,神色愈加緩和了些。 不過她也還是四十八寨的大當家,再欣賞感激,還是不動聲色地問道:“我們這里除了山還是山,多蠻夷少教化,弟子也大多粗陋愚笨,實在沒什么好風景,謝公子深夜到訪洗墨江,想必不是為了看江景的?!?/br> 這會,李晟周身的冷汗已經(jīng)緩緩消退了,三魂七魄拉著他滿肚子賊心爛肺重新歸位。他一聽李瑾容的話音,就知道大當家動了疑心,方才在江下,他雖然也旁敲側(cè)擊地問謝允的來路,可別人畢竟有恩于他,因怕生出什么誤會,李晟忙低聲道:“姑姑,謝兄方才本不必露面,見我們兩個觸動了水中牽機,才出言提醒,甚至親自到陣中指路……” 李瑾容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李晟嗓子一啞,愣是沒敢再多說一個字,只好無奈地看了周翡一眼。周翡可不敢吭聲,她感覺自己不管跟李瑾容說個什么,結(jié)果都總能適得其反,好事也能讓她說成壞事。 “不錯,我四十八寨自當有重謝?!崩铊菹仁琼樦铌傻脑捯艚恿艘痪洌S即又道,“謝公子若有什么差遣,我等也定當全力以赴。” 謝允原本以為自己倒了八輩子血霉,好不容易挑了個時機,居然是最兇的時機,為了救人還將自己暴露在整個四十八寨面前,之前小半年的心血算是付之一炬了。 這會聽了面前這位夫人的話,他心里有些意外,想道:“莫非我時來運轉(zhuǎn)了?” 謝允只當李晟和周翡都是“千鐘”門下,又見他們對這婦人叫娘叫姑姑,便先入為主地覺得這位前輩溫和慈祥,全然沒把眼前人與傳說中能讓小兒夜啼的“李瑾容”往一塊想。 他琢磨了片刻,感覺自己這點事除了李大當家本人,也不用怕跟別人說,沒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便直言道:“在下受人所托,是來送一封信的,不想四十八寨戒備森嚴,我初來乍到,求路無門,別無他法,這才做出這么失禮的事,承蒙前輩不怪罪。” 四十八寨沒有靠得住的人引薦,確實是進不來的,李瑾容見他神色坦蕩,便點頭道:“小事,謝公子請容我們一盡地主之誼,別嫌棄我寨中清貧,這邊請——不知謝公子要送信給誰?我去幫你找來。” 謝允道:“不知甘棠先生周存可在貴寨中?” 這名字小輩人聽都沒聽說過,弟子們個個一臉迷茫。 周翡也沒聽過,但她心里打了個突,無端涌起一點不祥的預感。 李瑾容引路的腳步驀地停下,沒有回頭,別人也看不清她的神色,良久,她輕聲問道:“誰告訴你這個人在四十八寨的?” 謝允回道:“托我送信的人。” 李瑾容側(cè)過身,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那人若是騙你呢?” 謝允知道四十八寨跟北都偽帝是死敵,感覺大家的反賊立場都差不多,于是直言道:“那人托付與我的東西很重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