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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時打你電話是吧?”“嗯,只要我還醒著都接。”“要是我打給你時你正和你暗戀的人聊天,你也接?”苑曉陽表情一滯,不知道話題怎么突然變成這個了。然而他也不想回答,就朝陸朗道:“那也得你有空打給我再說,你不是也有喜歡的對象嗎?出去玩不用和那人聊聊天發(fā)發(fā)照片?”“我看你是不想我打擾你吧?”陸朗挑眉,“好不容易終于能擺脫我了,想趁機和對方發(fā)展一下?!?/br>兩人說話都不自覺地酸了起來,既吃那不知何人的醋,又氣對方竟然喜歡了別人??蓺庵鴼庵?,想到自己這么差勁,而對方是這么地好,又沒有底氣生對方的氣了,只能氣自己不爭氣,配不上對方,對方不喜歡自己很正常。兩人的情緒在轉(zhuǎn)瞬間變了好幾變,最后又回復如常。陸朗隨手捏了下苑曉陽的臉,說道:“走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要是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又病了,小心我就……”“就薅禿我的毛是吧?知道了?!痹窌躁柟怨缘乜此?/br>他被看得心中微微一動,想伸手去抱苑曉陽一下,但又怕太突兀了苑曉陽發(fā)現(xiàn)他不對勁。他朝苑曉陽揮揮手轉(zhuǎn)身離開,背影十分瀟灑。然而才走沒兩步,他還是忍不住了,回頭朝苑曉陽道:“喂,我打了一定要接,不管你是在干什么、在和誰說話,都要接,知道嗎?”“知道?!痹窌躁枌W他一樣跩跩地擺擺手,一臉敷衍。陸朗看他那樣子看得咬牙切齒,心想這頭小羊真的是皮癢了。和陸朗告別后,苑曉陽回到家去。他已經(jīng)有兩天沒回家了,家里那扇鐵門依舊一推便咿咿呀呀地歡迎他。陸朗家與他家簡直天差地別,陸朗家不管走到哪里都有涼涼的空調(diào),不像他家一樣又悶又熱;陸朗家空間寬闊明亮,有著精致的裝修,不像他家一樣破舊簡陋。由簡入奢易,由奢入簡難,進入家門時他確實有一瞬間覺得自己家很像變得更小了。但他并沒有因此而心生不滿,對他來說這里終究是他的家,是從小陪伴他長大的地方,而且更重要的是,家里有舅舅。苑成蹊的鞋子在家里,苑曉陽見舅舅在家,忍不住心情大好。他輕手輕腳地進屋,見客廳里沒有舅舅的身影,知道舅舅肯定在自己屋里睡覺。這幾天苑成蹊很忙,屋子里落下一層薄薄的灰。苑曉陽勤快地開始收拾家里,把該掃該擦地都清潔一遍,又把苑成蹊來不及洗的衣服都洗了。他手腳俐落,這些事情作得又快又安靜,很快家里又變得和以往一樣干凈。都做完了,他悄悄打開苑成蹊的房門,把頭探進去看。苑成蹊睡得四仰八叉,肚皮都翻出來了,整個人有一半都在床外面。片刻,咩寶忍者悄無聲息地爬進苑成蹊的屋里,把地上散落的衣物撿起,又悄無聲息地帶著衣服匍匐離開。咩寶忍者離開那屋后來了一個并不俐落的打滾,滾進了浴室里繼續(xù)洗衣服。中午,苑成蹊終于醒了,頂著一頭亂發(fā)坐起。他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門,剛踏出去便聞到一股香味,一看,是苑曉陽正在給他做飯。“你回來了……”苑成蹊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蹭到苑曉陽背后,整個人趴在苑曉陽背上不動了。他個子也不高,但還是比苑曉陽高上一點,趴在苑曉陽背上就像個大型軟呼呼的大型布娃娃似的,苑曉陽一手拿著湯勺,一手伸到后頭扶著他,繼續(xù)認真做飯。苑曉陽在陸家喝了兩天粥,回家便也想煮粥給苑成蹊吃。離開陸家前陸mama給了他一張卡,說是這個月的工資。他雖是不想要太快動這筆錢,但一想到苑成蹊這幾天十分辛苦,便忍不住提了點錢出來,在回家前上菜場買菜去了。“哇,苑咩寶你發(fā)了?”苑成蹊看著那鍋用料豐盛的海鮮粥,原先還睜不太開的眼睛頓時亮了。“嗯,發(fā)了?!痹窌躁栕隽藗€豹有錢的表情。苑成蹊喜歡吃蝦,但一年到頭可能都吃不上一只,他看到鍋里有蝦忍不住就上手去捏。那蝦苑曉陽已經(jīng)剝過殼了,他捏起來后直接往嘴里塞。“燙,你小心!”“唔唔!”苑成蹊滿意地雙手捧頰,一臉陶醉。苑成蹊雖然是舅舅,雖然要養(yǎng)家要還債,但其實也才二十一歲,許多時候他就是個孩子。苑曉陽看他那樣子不禁笑了,又夾了一只蝦出來喂他,他張嘴吃了。“快好了,待會再吃?!?/br>“行?!痹烦甚杵炔患按氐揭慌缘乃巯词?。他這一洗,眼尖的苑曉陽發(fā)現(xiàn)不對。“你受傷了?”苑曉陽注意到他的手背有一痕刀傷。苑成蹊反射地把手藏到背后,搖頭道:“沒有!”“別藏了,我看到了。”苑成蹊見藏不了,只好把手伸出來,小聲辯解道:“小傷而已,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沒事的?!?/br>苑曉陽無奈地嘆了口氣,把火關(guān)了,擦擦手后去找藥。苑成蹊站在那就像個犯錯的小孩,話都不敢多說一句了,他知道他家咩寶師傅很嚴格的。“抬手?!?/br>苑成蹊乖乖抬手,他手上的刀傷雖然不深,但也有四五公分長,看起來十分觸目驚心。他在廚房工作,身上時不時地會出現(xiàn)傷口,因此苑曉陽也不再多問這傷是怎么來的,只是小心翼翼地替他清理傷口、上藥后包扎。苑曉陽微皺著眉,苑成蹊知道他在擔心自己,小聲道:“我會小心的,你別想太多?!?/br>苑曉陽點點頭,收好藥后給苑成蹊盛了粥。他沒有給自己一碗,就只是坐在一旁看著苑成蹊吃,苑成蹊知道他有話要說。果然,苑曉陽隔了一會說話了。“我這兩天在陸朗家里,認識了陸朗的爸媽。他爸媽希望我辭掉其他兼職,去給陸朗當家教,他們會給我一筆很豐厚的薪水。說白了他們就是想幫我,只是找個借口而已?!痹窌躁柕?,“你和我說不能拿別人的錢,我本來也想要拿我該拿的那部分,其他還給他們。”說到這,苑曉陽看著苑成蹊的手,說道: “但我覺得,還不如把那些錢也拿去還債吧,你不要做這么多工作了。”苑成蹊現(xiàn)在有三份工作。早上六點到十點在早餐店,十二點到晚上八點在飯館,而晚上十點到凌晨四點在酒吧。早餐店是兼職,不是天天都要去,但就算不去早餐店時,他一天能睡覺的時間也不多,更別提有時一天三個工作都要做的時候。他其實也不想這樣,但他們家欠的債實在太多了,他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方法去還。可即使如此,他也不想要占別人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