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可輕易算了？”說著又拍了拍他的頭：“我再讓小廚房去熬些銀耳羹來吧，你總不至于一個月餅就吃飽了吧？”

“我也還有些餓，你陪著我一起再用些吧，吃一點再去休息?！辈辉S柳清言拒絕，程穆之又添了一句。

“是?！绷逖怨怨源饝?yīng)，跟在他身后這么久，他的脾性自己自然早就摸透，此時又哪里是自己拒絕就有用的？也正好借著這點時間把剛剛沒說完的說了吧。

第33章第三十一章

左相出了宮門，見李燁一直跟在自己后面似乎有話要說，便放慢了步子，而李燁也始終與顏棋隔著兩步的距離，不敢離得太近，其他人看來不過還是兩個人一前一后走著罷了，并不會想到二人是隔著幾步路在交談。李燁開口道：“大人之前吩咐下官的事，下官已經(jīng)有計劃了?！?/br>
“嗯?！鳖伷宓偷偷貞?yīng)了一聲，等他的下文。李燁又開口道：“顧家的那個案子，原本應(yīng)該是大理寺卿陳于廷負責(zé)，畢竟只是平平無奇的一出書畫盜竊案，不過下官私下授意了，他便直接去了柳府門口報案，柳胤筳可不會對找上門來報案的‘平民百姓’坐視不理。至于陳于廷，他對這些案子巴不得少一件是一件，柳胤筳接手，他心里樂得自在著呢?！?/br>
顏棋點頭，只道這李燁也還算有些腦子。李燁繼續(xù)道：“大周的尚書職責(zé)范圍與大理寺卿的所轄事務(wù)，本就有重合部分，二者皆可負責(zé)司刑案子，只是百來年下來，到咱們皇上這里，尚書已經(jīng)不會再去碰大理寺的普通刑責(zé)案子了，這早就是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了。”

說到這里，李燁臉上露出了有些jian詐的笑容：“您說，這么一出越俎代庖，再加上一個貪污受賄的罪名，夠不夠把柳胤筳從尚書的位置上給弄下來？”

顏棋面色依然平靜，心里卻實在快意，李燁這次的事情辦得倒是極符合他的心意，越俎代庖倒是其次，可是為了錢財而去碰大理寺的案子，到時候他再添油加醋地給說上兩句，何止是罷免官職，直接入獄都有可能啊……

顏棋沒有回頭，依然背著手往前走，然而嘴里的話還是與后面跟著的李燁說的：“這次的事情辦得當(dāng)真是不錯，本相覺得，有你這樣的一個父親，令公子定然也不會差，此次的科考，三元未必，十甲定然是探囊取物啊?！?/br>
李燁自然知道有了左相這話，自己兒子的前程算是有了保障，見左相似乎已經(jīng)快到府門前了，便也告退自回自己的太傅府去了。顏棋回府，先去書房寫了封信，喚了身邊的小廝連夜送到了程穆澤的府上。

第二日早晨，柳清言醒的比平時還要早一些，今天是程穆之正式參政第一天，他還有些不太放心。去敲程穆之的門，卻見他已經(jīng)是洗漱好了，就等著他過來給自己束發(fā)呢。

見柳清言過來了，程穆之吩咐身后的高進將早膳端到這邊來，繼而乖乖地坐在了臺子前面，向柳清言招手。柳清言站在他身后，熟練地給他挽發(fā)。一邊又溫言囑咐了好些朝堂上要注意的事情，程穆之聽著但笑不語，阿言的話他自然會聽，但當(dāng)真無須事無巨細，畢竟他已經(jīng)聽政三年，朝堂上大大小小的事也基本都接觸過，可自己又哪里忍心去打斷他？

臨走了又握著柳清言的手交代他：“你在府里等我回來，也別總悶在房里不出來，東宮這么大你隨處走一走也是消磨時間的，現(xiàn)下我不能像之前那樣總陪著你，怕你一個人無聊，讓高展去尋只貓兒來陪你可好？”

柳清言不吱聲，只道自己其實一人在房里讀書才是正好，然而還是點頭，“臣知道了。”程穆之聞言這才離開，心里盤算著何時阿言這稱呼會換掉，何時自己出門時他與自己的對話才不僅于此？

柳清言目送程穆之離開，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屋子。他自己對于程穆之對他的親近早已習(xí)慣，可在身邊陪著的人看來，他雖是伴讀，可有時與程穆之的相處實在是像“太子妃”與太子，每日陪著一起用膳，早起給太子束發(fā)，晚間讀書也在一起，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太子巴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與他黏在一起，可偏偏柳清言自己不自知。

程穆澤今日心情極佳。上朝時對自己一向不待見的程穆之都露了笑，程穆之被他的笑搞得莫名覺得有些瘆人。

朝堂上近日無什么大事，每日的早朝不過例行，恒德帝自己早就不想上朝，無奈大周歷代都有皇帝不得無故缺早朝的規(guī)矩，恒德帝再不濟，也不能壞了祖宗定下的律例。

今日照常，下方大臣無事啟奏，恒德帝倒是自己提起了話頭，原來是前兩日韓將軍從安陽寄了封信給恒德帝，信中說起近日來二皇子帶兵一事，已是初有小成，三個月前自己帶兵清了西邊一批蠻匪。

恒德帝對自己這個二兒子顯得格外滿意，便在早朝上提出來好好夸獎了一番，下方大臣們自然也是連聲附和，惟獨程穆澤，原先一直去不掉的笑容此刻崩在了臉上，僵著一張硬擠出笑臉的面皮跟在眾人后頭一起附和。

程穆之早就知道這事，畢竟與二皇子每月都有書信來往，然而聽到恒德帝在朝堂上當(dāng)眾提起，心里仍然是為程穆行高興。

恒德帝聽了眾人的一番夸辭，對程穆澤道：“老大，你對帶兵這件事可有意？朕看你也可以試試，只是你剛成家不久，若是也把你放到西邊去了，怕是朕的大兒媳要怪自己的父皇呢?！?/br>
底下眾人無人接話，不知恒德帝突然提起這事是要做什么。何況這些話若是私下與大皇子單獨說也就罷了，在朝堂上這調(diào)笑意味實在有些濃厚。恒德帝看了一眼今日正好在朝上的黃慶文，笑道：“不如就讓朕這近衛(wèi)軍總領(lǐng)帶著你如何？”

右相眼里閃過一絲有些奇怪的神色。前兩年自己與他提起要把二皇子留在盛京，由黃慶文帶著，被恒德帝抬手就拒絕了，原來是把這么個空留給大皇子嗎？這偏心未免有些太過明顯……

程穆澤聽聞自然是求之不得，當(dāng)即上前一步道：“兒臣能跟在黃總領(lǐng)的手下是兒臣之幸，豈有拒絕之理？”說完又故作為難地看了一眼黃慶文，“就是不知黃總領(lǐng)肯不肯帶著兒臣……”

黃慶文笑著道：“既是皇上的命令，微臣自當(dāng)領(lǐng)命?！闭f完看向程穆澤道：“大皇子天性聰穎，臣能為大皇子師，也是臣的榮幸?！碑?dāng)下二人客氣一番，朝堂上又安靜下來。

程穆之心里波動并不大，不過是隨軍訓(xùn)練而已，黃慶文手里的近衛(wèi)軍兵權(quán)，又哪里是說給就給的東西？

第34章第三十二章

恒德帝很是滿意地看著二人，似乎剛剛想起來太子今日是入朝第一天一樣，關(guān)切地問道：“太子朝政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去問問右相，畢竟右相之前是你的老師。”

“兒臣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