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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晴,正是晌午剛過,日頭烈的很,蘇阮微瞇了瞇眼,身旁卻是突然站出一個(gè)挺拔身影,替蘇阮遮住了這大日頭。 蘇阮抬眸看向面前的陸朝宗,眉眼輕挑。她就說這刑修煒怎么來的這么巧呢。 牽住蘇阮的手,陸朝宗領(lǐng)著人往外去,寬大的花衣蟒袍獵獵生風(fēng),罩在蘇阮纖細(xì)的身子上,透著清冷的檀香味。 正屋內(nèi),老夫人起身,面容倦怠。她老了,管不了了。 “老夫人。”酒兮娘猶豫著開口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您且寬心。” 老夫人擺手,不言不語的進(jìn)了內(nèi)室。 二奶奶跟在老夫人身后,替她端來新煎好的藥?!按笊?,你為咱們王府cao心了一輩子,是時(shí)候放手讓年輕一輩來管了。” 人心是偏著長的,老夫人偏心,但因著先前內(nèi)宅之事都由老夫人一手做主,所以自然沒人敢詬病。都說兒像母,從陸朝宗的性子里能看出幾分老夫人的脾性。 “出去吧。”老夫人擺手,闔上了雙眸。 “是。”二奶奶放下手里的藥碗,猶豫著退了下去。 內(nèi)室又靜下來,老夫人發(fā)出一陣嘆息。是啊,本是一家,真是平白給人看了笑話,這么簡單的道理,她這活了半輩子的人卻是不及那個(gè)小狐媚坯子。 自嘲一笑,老夫人端起面前的藥碗一飲而盡。 * 五月節(jié),多雨芒種。 圣上宴請新科狀元于宋宮花萼相輝樓內(nèi)。鐘鼓絲竹,琴瑟和諧,小皇帝穿著小龍袍坐在陸朝宗身旁,一雙眼睛黑烏烏的透著水光。 陸朝宗端著手里的酒盞,垂眸看了一眼小皇帝。 小皇帝討好的露出一個(gè)笑臉,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藏在寬袖內(nèi)的一個(gè)小娃娃遞給陸朝宗道:“皇叔,這是給奶娘肚子里頭的小娃娃的?!?/br> 陸朝宗沒接,小皇帝自顧自的把小娃娃塞到陸朝宗的寬袖里,然后又把腰間的繡囊給解了下來。 “這里頭是好吃的,也給奶娘?!蹦搪暷虤獾恼f完話,小皇帝笨手笨腳的把繡囊給陸朝宗系到腰間綬帶上。 陸朝宗斂眉,攏著大袖起身,“時(shí)辰不早了,送皇上回寢殿吧?!?/br> 一旁有宮娥上前,將小皇帝帶了出去,小皇帝依依不舍的瞧著陸朝宗,最終還是噘著小嘴去了。 宴正盛,陸朝宗卻離了席。 南陽殿內(nèi),蘇阮正站在庭院內(nèi)發(fā)呆。她盯著面前的樹,神色怪異。 “王妃,這天也不知怎的,一下就涼了?!逼矫纺弥掷锏呐L(fēng),小心翼翼的給蘇阮披在身上。 蘇阮伸手觸了觸面前的樹枝,暗搖了搖頭。 五月的天,白露著樹如垂棉,日中不散,實(shí)在是怪異的緊。 “王妃,攝政王回來了?!逼矫芬谎矍埔娔菑幕乩忍幾邅淼年懗?,低聲提醒蘇阮。 蘇阮轉(zhuǎn)身,提著裙裾往陸朝宗的方向走去。 剛從宴上回來,陸朝宗的身上帶著酒氣。蘇阮伸手拽住他的大袖聞了聞,然后嫌棄的道:“一身酒味?!?/br> 陸朝宗牽過蘇阮的手,進(jìn)到殿內(nèi)換上干凈寬袍,然后摟著蘇阮坐在綺窗前看天。今日天色不好,天際處飄著黑色云氣,似是要落雨。 “哎,這不是皇上的繡囊嗎?怎么會在你這處?”蘇阮眼尖的看到那隨意掛在木施上的繡囊,趕緊起身去取了過來。 繡囊鼓鼓囊囊的,里頭裝著新鮮的糕食,都是小皇帝愛吃的。蘇阮又從換下的衣物大袖內(nèi)翻出了小皇帝的娃娃,神色奇怪的看向陸朝宗道:“這不是皇上的娃娃嗎?” 陸朝宗彈了彈寬袖,從綺窗前起身道:“是送給你肚子里頭的孩兒的?!?/br> 蘇阮的眼中顯出一抹笑意,她捧著那繡囊和小娃娃道:“也是難得那小東西有心了?!彼闫饋硭齻円捕嗳瘴匆娏?,不知那小東西是不是又胖了一圈。 陸朝宗未接話,只盯著蘇阮手里的繡囊和娃娃看。 夜間,天色漸沉,蘇阮近幾日嗜睡的很,她趴在羅漢塌上,枕邊是小皇帝那個(gè)陳舊的小娃娃。小娃娃有些破損,蘇阮用新布墊了破損的地方,重新給這小娃娃縫了一層外衣,乍眼一看就像是新的一樣。 陸朝宗坐在羅漢塌旁,伸手輕觸了觸蘇阮的面頰。 蘇阮小腹微隆,身形已顯孕態(tài)。 殿內(nèi)點(diǎn)著一盞琉璃燈,穿著寬松春衫的蘇阮身上搭著一條薄毯,孕后的肌膚更顯瑩白豐潤,平添幾分女子媚態(tài)。 南陽殿綺窗半開,宋宮寢殿處隱有青色火光閃動,似夏日螢光,卻大如車輪。陸朝宗抬手,遮住蘇阮雙耳。 “轟隆”一聲巨響,不遠(yuǎn)處的宋宮寢殿一瞬傾塌,有火球升起,翻騰而出,直沖云霄。 蘇阮被震醒,她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陸朝宗,神色懵懂。 陸朝宗俯身,輕親了一口蘇阮的面頰道:“無事,睡吧?!碧K阮迷迷瞪瞪的又閉上了眼,雙耳處卻轟隆隆的帶著厚實(shí)的回響,擾人的厲害。 南陽殿離小皇帝的寢殿極遠(yuǎn),所以當(dāng)蘇阮聽到消息的時(shí)候,寢殿那處已然變成了一片廢墟。 “平梅,你再說一遍?”蘇阮手里的藥碗翻倒,黑烏烏的藥汁砸在地上,顏色猙獰。 “皇上,駕崩了……”平梅伏跪在地,聲音哽咽。 “怎,怎么會呢。”蘇阮單手撐著圓桌,哆嗦著唇瓣雙眸通紅。她用力的翹起自己僵硬的唇角,眸中卻是洶涌而出guntang熱淚。 “昨日里還好好的人,你們是騙不到我的……”哽咽著聲音,蘇阮用力的掐住自己的手背。 平梅伏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己。 蘇阮靜站在原處片刻,然后突然猛地朝殿門口沖了出去。 “王妃,王妃……”止霜隨在蘇阮身后,聲音急切的呼喊著。 蘇阮悶著腦袋往前沖,直直的撞到剛剛回到南陽殿的陸朝宗懷里。 陸朝宗伸手箍住蘇阮纖細(xì)的身子,緊緊把人摟在懷里。 “陸朝宗,陸朝宗……”蘇阮伸著一雙發(fā)顫的手,緊緊抓住陸朝宗的衣襟,眼眸赤紅。 “阿阮,你信不信我?”陸朝宗垂眸,面色沉靜的看向蘇阮,聲音低沉。 “陸朝宗,皇上她,她怎么了?寢殿,寢殿又怎么了?”蘇阮抓著陸朝宗的衣襟,唇瓣發(fā)白,面色更是慘白一片,聲音沙啞虛弱,似乎下一刻就會昏死過去。 陸朝宗看著那在自己懷里奮力掙扎的蘇阮,伸手使勁的抱住人,然后發(fā)狠似得按住她瘦削的肩膀,聲音揚(yáng)高?!鞍⑷?,你信不信我?” 被陸朝宗的聲音一震,蘇